正文 初春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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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太陽懶散的照出幾道陽光,似乎還未從寒冬裏的冷冽裏回複過來。
夏初有些無奈的對著冰冷的雙手哈了口氣,縮了縮脖子,便出了家門。
心中慶幸幸好書店不遠,走了半刻鍾便到了,如往常般,寂靜的書店偶有行人路過,或是無事,或是有意,偶有停留的也是靜悄悄的閱覽。
到了午時,天空上的懶陽似是蘇醒過來,照在大地上,看著便是心中愜意。
這個時候書店一般都沒有人了,夏初正聚精會神的坐在電腦前捧著小說翻閱著,餘光乎看到有個男人進門了,夏初隨意的向門口望了一眼,突然,整個人如遭雷殛,渾身都似僵硬了一般,有些不敢相信的深呼吸一口氣,夏初緩緩的將頭低下,似乎要將頭埋進書中。
就在夏初自認為安全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的嗓音:“夏初,這次,我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嗓音的主人便是方才進門的男人,他如同在自家領地一般徑直走近了夏初,修長的右手伸出,看似輕撚,夏初埋著的下巴便被抬了起來,微微摩挲,似有幾分感慨道:“我終於。。。可以找回你了。”
過去的那些紛紛擾擾一下子湧現在夏初的腦海裏,熾烈的愛,無力的恨,夏初雙手下意識的緊握在男人看不見的視角處,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心裏傳來陣陣如抽搐般的疼痛,麵上故意帶著幾分狠相,冷笑道:“葉銘,你就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又何必裝成這樣?!”
摩挲著下巴的手一頓,葉銘狹長的雙眼微微一凝,卻無動怒的模樣,唇角反而微微勾起,輕輕將夏初抬近自己,直到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寸,彼此的氣息互相交融,略有幾分無辜道:“我是何時有了這個稱號?夏初,看來這兩年來,你倒沒忘了我,我可真是開心。”說著笑意加深,似乎果真聽到了什麼好消息。
夏初被這話一堵,下意識的便準備回嘴,但當抬眼間好似看到葉銘眼中幾絲戲謔之意,夏初便突然想到當年不論是如何鬥嘴,輸得人一定是他。想到當年夏初心中又是一痛,便閉口不言,隻覺得心裏更是堵的慌,雙眼微垂狠狠地瞪著地麵。
一直注視著夏初的葉銘,眼中不知何時泛起了淺淺柔情,雙臂展開,便將夏初摟入懷中。夏初反應過來剛想掙脫,卻突然聽到耳畔一聲淡淡的歎息,還在發愣間,葉銘便鬆開了夏初。
夏初有些怔怔的望著比之當年多了幾分成熟之韻卻更加俊逸的葉銘,心中竟是感到有些悵然若失,等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產生了這種感覺後,夏初有些頹然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銘微微一笑,似乎毫無方才的強勢,輕聲道:“我什麼也不想做,隻是想讓你回家。”
夏初唇角微勾,帶了幾分譏笑道:“家?嗬。”
葉銘輕輕撫了起一縷夏初的發絲,食指輕挲,仍如當年般細軟,聽了夏初的話,無所謂的一哂:“夏初,無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再放你離開了。”說罷便起身對著門口說道:“把人帶走。”
夏初眼睜睜的看著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又不由分說的將夏初從位置上架起走向門外,夏初一時慌了,連忙對著葉銘喊道:“葉銘你這是綁架!是犯法!是…”還未說完就被捂住了嘴。
葉銘淡淡看著,也隨著幾人的步伐走向門外,看著車內仍在掙紮的身影,葉銘微微勾起幾分意味不明的弧度。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對於夏初這種重度暈車患者幾乎是要了小命,整個人都蔫蔫的躺在了後車座裏,而原本需要製住夏初的兩個保鏢也因為沒了用武之處被葉銘趕到了其他車上,就連司機都沒能幸免。
夏初此時毫無初時要和葉銘拚命的心思,隻是雙眼有些渙散的望著前方,心中懊惱自己為何要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開著書店,現在隻想著車子趕快停下來,讓自己的胃好好歇一歇。一直專心開車的葉銘似有所感,稍稍側頭看了一眼初,見到夏初的狀態如此不好,眉頭緊鎖,道:“你怎麼比以前還要嚴重?若是想吐別憋著。”
聽著葉銘的話,夏初有氣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我如果能吐肯定要吐你一車子,誰要你提醒?”心中痛恨著自己這暈車從來不吐的壞毛病。
葉銘也不惱,正確來說,夏初好似從未見過葉銘真正生氣的樣子,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次來有些著急,忘記買藥了,剛才也沒想起來,等到了好好給你補補。”
夏初胃中一陣抽搐,便也沒了說話的心思,腦子卻很活躍,想著從前葉銘行事的作風,不論多麼細節的事情都不會忘,怎麼就忘了這件事,一定是乘機報複自己,夏初有些恨得牙癢癢,卻忘了無論葉銘如何理智冷靜,可一旦碰到他的事,便會失了陣腳,亂了方寸。
如果不是這樣,葉銘也不會在得到了夏初的消息,立馬放下所有事物,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雙眸深處是藏不住的疲憊。
不過即便如此,此時的葉銘看著前方,唇角卻是忍不住微勾,偶爾望望後視鏡裏的夏初,雖然心疼,卻仍是抑不住心中的雀躍。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總算停了下來,好不容易睡著的夏初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看到車門前的葉銘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隻是有些迷糊虛弱的問道:“幹嘛?”
葉銘唇角一勾,道:“你還撐得住嗎?”嘴上說著手卻不停,輕輕的將夏初從車裏扶出來靠在自己的身側,仔細望著夏初憔悴的麵容,葉銘忍不住微鎖眉頭,指間輕輕拂過夏初額間的碎發,語氣也是柔了三分:“是我不對,阿初。”
阿初,
這般熟悉的呼喚讓夏初不禁望向葉銘,仍是那副眉眼,雙眸中仍如從前一樣隻印著自己的身影,這在夏初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雙眸讓夏初晃了神,好似一切的一切都未發生過,仍舊是那個自由無慮的日子,這樣的錯覺讓夏初忍不住抱住了眼前人,嘴中喃喃道:
“葉銘,葉銘,我好像做了一場很不好的夢。”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夏初仍記得初次遇到葉銘時的場景,炎炎烈日下奔跑著的少年,充滿著青春與肆意,卻在某一回眸間,忍不住停下了步伐。
那般寧和安謐的背景,那般靜默如畫的身影,那白色襯衣中隱約露出的鎖骨,黑色的休閑褲下緊致修長的雙腿,還有那陽光映襯下的麵容,白皙的似是鍍上了一層光輝,密長的睫毛微微低垂著,映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形狀美好的唇瓣輕抿著,仿若神子捧閱著聖經般,帶著絲絲悲憫與高傲,令凡人心悅誠服的交出自己的信念,卻又一人孤獨的高貴著。
那時的夏初就像是被虜獲了心神的信者,如呆滯般一步一步走向了葉銘,直到葉銘被遮住了陽光,無法再繼續翻閱下去,輕輕蹙起了雙眉表示不悅時,夏初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張著嘴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尷尬萬分還搭訕失敗的夏初臉上充滿了沮喪之意,雙肩一聳,整個人的氣息都灰暗了幾分。
“有事嗎?”清冽的嗓音如流動的泉水般,似是聽著就能洗滌心神,夏初雙眼一亮,躊躇了幾許,紅著小小的臉龐,道:“學長,我,我找不到宿舍了。”這自然是假的,他雖然是新生,可是早早的來了學校,也早就認識了路。
少年明亮的雙眸直直的望著,陽光而又率真,微抿的小嘴和粉了的麵頰,忐忑而又不安。
這樣的少年,如何能拒絕,又怎麼忍心拒絕?
葉銘淺淺笑了,眼中似是也帶了一分笑意,突然充滿著人意,如同神子被拉下了神壇,不再是高不可攀,無法觸及,卻讓人更加想要靠得更近。
“我帶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