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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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明睜眼,緊皺的眉平了,潮紅的臉白了,粗重的氣穩了,又成了張冰塊臉。
“欸,你是不是夢到小爺了!你丫的,都對小爺做了什麼!”
聞言,冰塊臉有些裂開,不過轉眼又給凍上了。
莫人不依不饒,還叫囂著,玄天明似起了不耐,徑直走了出去。
“欸,你等等,別走啊你。”
夕陽西下,橙光灑進廟宇,柔柔的不覺溫暖,而是陰冷的厲害,女媧像亦顯得分外猙獰。
莫人現已是身心具疲,卻不敢睡去,死死盯著那五彩簪,恐它又作古怪。
天暗了,女媧廟似凝了層寒霜,莫人收攏身子,顫顫發抖,忽見有一人走了進來,手提兩隻野兔,正是玄天明。莫人愣怔,呆愣地看著他剝了兔皮,掏了內髒,燒了柴火,烤了兔子。
不久香氣便四處亂竄,他不禁咽下口水,已餓的前胸貼起了後背。
好不容易熬到兔子熟了,卻見玄天明自顧自地吃了起來,莫人難以忍受,盡了全力,匍匐前進,瞄了人一眼,忙搶下另一隻兔子肉,狼吞虎咽起來。
他那模樣,襤褸的衣衫,斑駁的泥點,糊了滿臉的油膩,活像個乞丐。
終是骨頭啃盡,渣也不剩,莫人意猶未盡,躺在火邊,回味無窮。
“欸,我跟你說,這女媧廟有些古怪,見那簪子了沒?”
玄天明聞言看去,許是瞧出了門道,起身拔出了五彩簪。
簪子振顫,似要逃離,被人給握在手中,難以逃脫,一時光華大甚,後認命般沒了光華。
莫人對那夢還耿耿於懷,惡狠狠道:“快,快毀了它!”
玄天明哪會依他,可簪子聽懂了似的,如砧板上的魚,頑命撲騰,又傳出一柔美聲,有我見猶憐之感,“上仙饒命,妾身無意冒犯!”
紅、黃、白、藍、青,光彩照人,忽躥出一隻八尾狐狸,虛虛實實,化成了人形,亦是魂體。
玄天明冷然道:“何方妖孽,膽敢穢我夢境!”
“妾身不敢,妾身隻想求助於二位,並無害人之心。”
莫人怒道:“你托的是什麼破夢,也不托個好的!”
“恩公有所不知,妾身原身乃是羽衣狐,狐性本淫,故隻會作此夢境。”她又道:“妾身曆經九世,方能修得九尾狐身,在最後一世,妾身成蘇護之女妲己。因紂王書了一首淫詩,使得女媧大怒,而那時,妾身被選為紂王妃子,娘娘便托夢於我,命妾身盡商湯氣數,終成後,助修得九尾狐身,並位列仙班。可誰想那武王姬發要誅殺妾身,妾身便斬去一尾分身,逃至媧皇宮來,幸娘娘慈悲,予我一法,將妖靈藏於此簪之中,不知歲月,不識寒暑,今終是等來了恩公!”
玄天明不置可否,問了些其它,“外麵的迷障可是你所為?”
迷障?莫人狐疑,忽醒悟過來,怪不得他會來此處,原是出不去啊。
“不,是女媧娘娘憐憫妾身,故布下此迷陣,後在廟門上加了把鎮妖鎖,此鎖被封去八分神力,若能打開,亦是妾身有幸。”
“既然如此,你可知出迷陣之法?”
“知曉。妾身這便帶二位恩公出去,隻是,能否將簪子還於妾身?”
玄天明倒是還了她,卻暗自留下一道引爆符咒,防恐她有不懷好意之心。
五彩簪脫了手,轉眼插在了狐鬼的發髻上,虛體成了實體,見她膚比楊貴妃,貌賽冷貂蟬,身似飛燕,態過昭君,真是傾國又傾城。
“請跟妾身來。”
玄天明徑直出了門,莫人一愣,大叫道:“混蛋,我還在這!”
無人回應,正當以為就這麼走遠,忽見他立在了門口,道:“你便是如此求人的?”
“哼,我今這樣狼狽,還不都是你害的!”
玄天明轉身要走,莫人忙道,矯揉造作得很,“大哥,大爺,您大人有大量,您就行行好,幫小弟一把,小弟定會感激涕零您家祖宗……咳咳……”
莫人沒了聲,嗆的直咳嗽,原是襲來一團水,措手不及,澆得渾身濕透,後吹來一團風,清清爽爽,幹了衣衫。
玄天明稍稍滿意,才將人扛上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