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深嘴上罵著左懷越，可畢竟是多年摯友，心裏還是不放心的。林初也擔心顧母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沒人照應。
    衛生間裏沒有其他的人，周深左右環顧了一下，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唇角，“完事給我打電話，我們一起回去。”
    “好。”
    說完兩人便各自幹各自的事兒去了。
    林初來到病房的時候，顧母已經醒了。半靠在床上往窗外看著。
    林初走過去，輕聲問：“阿姨，看什麼呢？”
    顧母轉過頭來看到林初，有些驚訝，繼而溫和地笑著說：“是小林啊。”她拍拍床邊，對林初說：“來，快坐。小翊可能出去了，坐著等會兒。”
    林初側身坐下，說道：“我來的時候見到他了，他沒吃飯，我替他會兒讓他去吃個飯。”
    顧母哦了一聲，慢慢垂下眼，神情有些落寞，“小林啊，你說，我這個病是不是挺嚴重的。”
    林初微怔，但馬上恢複了自然，寬慰道：“阿姨，你別亂想，這檢查結果不是還沒出嗎。”
    “嗨，我自己什麼身體我會不知道？小翊怕我難受不告訴我，其實我心裏跟明鏡兒似得。隻是…”她頓了頓，好像在努力壓抑著什麼，唇角顫抖著說：“我們小翊，打小就聽話懂事。別人家孩子鬧著父母買玩具的時候，小翊就會幫我收拾屋子。七八歲的孩子還沒個灶台高，他就學會了做飯。他一直照顧我，可我從來沒照顧過他。到末了，還得給他添麻煩。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他了。”
    顧母眼睛望著窗外，午後的陽光灑在她黑白參半的頭發上，毛茸茸地一片。聲音裏包裹著的難過讓林初都忍不住跟著哀怨起來。為什麼呢，她的小翊已經夠苦了，為什麼還要傷害他。
    顧母突然回頭看著林初，摸了一把通紅的眼睛，強顏歡笑道：“嗨，你說我，跟你說這個幹嘛。阿姨最近有點情緒不正常，小林，你別在意啊。”
    林初搖搖頭，“不會的阿姨，您別胡思亂想，好好養病。顧翊還年輕，以後娶妻生子好多事，還得指望您呢。”
    “是啊，我們小翊還沒結婚去媳婦兒呢。”可能是想到了以後顧翊的婚禮現場，顧母的臉上流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小林啊，你有女朋友了嗎？你長得這麼帥，性格又好，肯定不少女孩子追吧。”
    林初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朋友，他估計是不會有了。男朋友，算不算有呢？
    正想著，顧翊回來了。
    “媽，你們聊什麼呢？”顧翊手揣進衣兜裏，朝林初遞了個眼神。
    顧母說道：“我問小林有沒有女朋友呢。”
    “他啊，沒有吧。”
    顧母驚訝地看著林初，“還沒呢？”林初笑著點點頭，顧母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好的小夥子都沒人要。”
    顧翊撞了林初肩膀一下，打趣道：“嫌他長地太帥了。”
    林初笑著擺手，“別胡說。”
    顧母卻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實話。”
    三人說了一會話，見顧母有些累了。勸她休息一會，兩人就走出了病房。
    一出門，林初便問道：“你這手沒事吧？”
    顧翊將一直藏在袖子裏的右手伸了出來，明顯看著已經沒有那麼腫了“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不靈活，醫生說明天就能完全消腫了。”他又將手縮回了袖子裏，“林初，你也忙活半天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買飯來。”
    “可以的。那個…今兒謝謝你啊…”顧翊微低著頭，不太敢看林初的眼睛。
    “都是朋友。”林初拍拍他的肩膀，“以後別這麼衝動，你再把他打個好歹，這不又是麻煩。你和左懷越的事你不想說我不強求，可我看他今天的樣子，不像是輕易會和你斷幹淨的。顧翊，你得好好想想。”
    顧翊點點頭，啞聲道：“我和他的孽債確實不是輕易就能解決的。你放心吧。”他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好像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