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混亂的夢。夢中他穿梭在各種場景裏，甜蜜的爭吵的激烈的場景，每個場景裏都有那個人。醒來後整個人又累又乏。林初有些失神地看著天花板，大腦漸漸清醒過來。昨晚的一切還曆曆在目。他輕歎一聲…
    原來，這不是夢。
    宿醉的第二天早晨，身體難受是必然的。可昨晚發生的事，讓他心裏更難受。身心俱疲的他打算重新閉上眼睛，再補一覺。反正是周末，也沒有其他事做，幹脆就賴在床上好了。
    也就是過了十分鍾，就聽見手機鈴聲響。林初現在根本不想動，任由自己的手機嘹亮地扯著嗓子唱著歌。一曲唱罷，總以為能消停了，沒想到還有第二首。他煩躁地鑽到枕頭底下，打算將這該死的聲音隔絕在外。可也不知道是誰，一個一個地接著打，林初懷疑要是他今兒不接了這電話，這人指定得把他的手機打到沒電才罷休。
    哎，接吧。
    爬起來，走到客廳。從昨晚的衣服裏找到自己的手機。竟然是顧翊打來的。
    一張嘴，嘶啞到林初自己都嚇了一跳，“喂，顧翊。”
    “嗯？林初？你怎麼聲音變這樣了？”
    “估計是著涼加上醉酒吧。”林初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抿著。
    “昨晚喝的確實有點多。”
    “是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顧翊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這不是馬上九月一號了嗎，學校那邊，我沒辦法繼續住下去了，所以想請你幫我一起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房子。我畢竟不是本地人，社會經驗也少。所以你有空嗎？”
    林初想了想，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也不容易，便直接應了下來。“我沒事，但是你得等我會兒。我還沒起床呢。”
    顧翊見他答應的痛快，心裏也高興多了，“行，那咱一個小時後公司樓下見吧。”
    掛了電話，林初直接去了衛生間洗漱。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林初再一次被嚇到了。這鬼是誰？
    滿眼的紅血絲，跟得了紅眼病一樣。兩個眼底烏青一片。皮膚也泛著不健康的黃色。雖然林初不愛照鏡子，可他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這麼憔悴的樣子。不知道是近日來工作太累，還是僅僅因為昨晚見到周深。
    林初一手支在洗手台上，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周深，周深。怎麼你一出現，我就會這麼慌不擇亂。
    林初洗了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又將昨晚換下來的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裏。然後出了門。
    時間剛剛好，他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正看見顧翊下公交車。
    “林初，你不舒服嗎？”顧翊看著他這樣子，有些擔憂地問。
    林初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你看起來很憔悴。早知道這樣就不該麻煩你了。”
    他笑說：“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咱們走吧。”
    ……
    他們打算把公司附近的房屋中介都轉一圈。找個合適又便宜的。畢竟顧翊剛畢業，還是能省則省。
    兩人找了家不錯的中介，選了幾處合適的。房屋經理帶兩人輾轉幾處看房子。一開始林初還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可看到第三處時，他就開始冒虛汗了。走在路上，被中午的太陽光一照，腿肚子隻發抖。
    看到最後一處時。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托著兩條腿走路。臨了下樓，眼看著樓梯就走完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耳朵嗡嗡作響，眼裏金光四射，頭疼欲裂的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空，整個人就歪了下去。
    顧翊的呼叫聲就在耳邊，他想伸手去抓他，可僅僅是抬手這樣簡單的動作他都沒力氣了。他看著顧翊在他眼前晃，迷糊間自己被他扶了起來，接著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窗外天空已經黑透了。林初愣了兩秒，意識逐漸開始清晰起來。環顧周圍，竟然是在自己的臥室。他緩慢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臂和脖子。這一覺睡的極其好，全身的骨頭都睡酥了。他覺得身體好多了。頭也不疼了。
    門縫裏透過來的光亮，他聽見有人窸窸窣窣說話的聲音。
    他叫了聲顧翊的名字。
    此刻除了顧翊，他想不出誰會在他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