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吃痛，揉著發麻的胳膊起身對怒氣衝衝的柳青玉道：“你吃多了吧？”
    “這是瑤望的床！”
    “我知道，這又不是你的床，我睡怎麼了？以前我經常到他家睡，他都不踹我，你有什麼資格踹我？”
    “看著礙眼！”
    白浪輕哼一聲，賭氣似的掀開被子鑽入被窩：“我今天還要礙你的眼了怎麼著？”
    柳青玉冷聲道：“我給你一萬你從床下下去！”
    “哼！我再給你加一塊，這床我不下！”
    柳青玉真毛了，上船一把將被子掀到床下，提著白浪的領子將他從床上拽起來：“你欠打是不是？”
    “我除了不欠錢之外，什麼都欠！我白浪好歹也是一個響當當的爺們，從來不畏懼強權！更不怕威脅！”
    剛說完，見柳青玉的拳頭就要朝自己臉上落下，白浪撲通一聲跪在床上：“我錯了！別打臉！”
    柳青玉的拳頭剛軟，白浪乘機攻擊他的腳踝，又趁他重心不穩的時候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頓揍。
    這下白浪算是捅了馬蜂窩了，柳青玉也發了狠，兩人在床上扯拽的對方，瞅著空隙就往對方臉上揮拳，下手毫不留情。
    兩人越打越狠，白浪打人使用的是一個纏字決，他絕不給柳青玉任何一個可以下床的機會，抱著他的腿死活不讓他找到指點掌握平衡的機會。
    掙紮纏鬥之中，經過柳青玉的幾輪攻擊，他總算找到機會站起來，可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被白浪在腰上給了一拳，他身子一歪，失了平衡，仰身朝船邊的床頭櫃栽去。
    白浪意識到不妙，這要栽下去，柳青玉腦袋非磕著櫃角不可帥傻不可！來不及多想，白浪一個跨步衝過去，拽過柳青玉，自己身子一晃，腰磕在窗台上。疼的他臉白了一片。
    因為白浪那一拽，柳青玉腦袋沒磕在床頭櫃上，胳膊卻被床頭櫃撞腫了，他窩在地上，瞅著倚在窗台邊吸著涼氣沒法起身的人道：“腰斷了沒？”
    白浪白了他一眼：“你他媽會不會說人話？我救了你一條命！還不過來扶我一把？”
    柳青玉剛要拽他胳膊，白浪又喊道：“我沒問你要錢，你倒想要我的命啊！能拽嗎？把燈開開，檢查一下傷勢，你這是為瑤望他們家省電怎麼著？”
    白浪的腰後橫著一道淤青，紫的發紅，周圍腫了一片，柳青玉隻要碰他一下，他就疼的直叫喚，整個人還保持著從床下摔下來的姿勢，不敢動彈。每吸一口氣都覺得要了他的老命。
    “我倒了什麼黴，招惹上你這麼個人？”白浪臉白得厲害，剛撐著腰想要挪動，便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你自找。”
    白浪好笑道：“要不是你個混蛋不讓我睡覺，能有這事？再說要不是我拽了你一把，你早一命嗚呼了！還能在這對我叫囂？”
    “我沒讓你拉我。”
    不識好歹的語氣讓白浪有些上火：“難怪瑤望不喜歡你，就你這脾氣，能拴住他就鬼了。我救了你一命，這酬勞咱要好好算算。”
    “你要多少錢？”
    白浪輕笑一聲：“我知道你有錢，可這次我偏偏不要錢，我要你這混小子好好照顧我，你要嘴裏蹦出個不字，我馬上去瑤望那告狀。他要知道你偷拍過他，並且還對著照片手淫，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柳青玉變了臉色一腳踩在白浪的腿上，發紅的臉上帶著秘密被戳破的尷尬：“你敢說一個字，我殺了你！”
    白浪搖搖頭：“你年紀輕輕的哪來這麼大的火氣？不要動不動就殺啊殺的，太沒勁，威脅我不好使，我和瑤望混了那麼久，別的沒學到這睚眥必報，打死不投降的驢脾氣。我也沒讓你做什麼，我為了救你才受的傷，你照顧我不是應該的？”
    柳青玉雖不作聲，但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別不樂意，你要把我照顧好了，我保證多在瑤望麵前誇誇你。”
    說再多話也不如瑤望這兩個字好使，祭出這兩個字就仿佛拉起一麵永遠不倒的紅旗，次次都能把對方降服。
    “真的？”
    試探性的語氣讓白浪知道有戲，嘿嘿一笑：“當然，咱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講誠信！你先把我拉起來！這地上太涼。”
    柳青玉不在多說，拽著白浪的胳膊將他往床上一甩，好家夥，疼的白浪眼淚都出來的了！這他媽都是些什麼王八蛋！
    “瑤望的電視櫃下麵有一個暗抽，裏麵有一壇陳年老藥酒，你給我擦點。”
    沒一會柳青玉按照白浪的吩咐找到了那壇藥酒，藥酒不知泡了多少年，呈現出一種很純正的紅色，柳青玉倒了一紙杯，坐在柳青玉旁邊：“怎麼擦？”
    “你先倒一點在手上，塗勻以後再淤青周圍揉搓，搓到發熱就行。”
    柳青玉的手很嫩，沒有老繭，雖然按摩的手法生澀，但能被這雙手揉搓按摩也是一種享受。
    “你手真軟。一看就是在家不幹活，也不寫作業那種。”
    柳青玉沒做聲。
    “瑤望這個人略有點悶騷，瘋起來又沒邊，你降不住他，赫連潯沉穩，對瑤望又是百般遷就，就是瑤望說要天上的月亮，赫連潯都會替他摘下來。我和瑤望認識這麼多年，看的出來他是真動心了，我勸你一句，別在他身上死耗。沒結果的。”
    這些事情，柳青玉心裏有何嚐不清楚？可他就是喜歡他，不由自主的喜歡他。
    見背上沒了動靜，白浪繼續道：“別停啊，說話歸說話按摩不能停，我記得高中那會我和瑤望同時看上了一個長的特別清秀的假小子，寡言少語，高冷範。對誰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我兩那會也賤，天天搶著給那個假小子送殷勤，一天三頓的夥食全是我兩包的，那個假小子張張嘴，我兩就要跑斷腿，如此持續了半個多月，突然有一天，我兩上廁所的時候和他撞了個正著，看見那個假小子和我們一樣站著撒尿，你不知道，當時我和瑤望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丟人丟大發了，我他們娘就說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什麼假小子，就是個真漢子。那件事我兩被笑話了一學期。”
    柳青玉基本很少去學校，對於白浪口中的校園生活，他總覺有些陌生，明明是他這個年紀擁有的時光和故事，聽起來卻格外陌生。這人口中的學校總帶著一份趣味，而自己為什麼從未感受到？
    “青玉，人除了掙錢，總還要多笑笑。你要是多笑笑，瑤望肯定會喜歡你。”
    “你話太多。”
    白浪笑笑：“你不說話，我隻好把你的那份也說了，不說話幹坐太沒意思！”
    因為白浪受了傷，做什麼都不方便，柳青玉便按照吩咐睡在他旁邊，隨叫隨醒，等候吩咐。床很大，可柳青玉卻總喜歡從邊上擠，把自己縮成一團，白浪看著床邊上的那人，幽幽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