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後的赫連潯對又開始發狂一個扯拽抽屜，不停掙脫手銬，一臉苦大仇深，滿臉都是對被騙憤怒的柳青玉道：“我會把鑰匙給小璞，你先老實待會，我會證明瑤望的清白，你老老實實的畫畫才是正經事！”
    柳青玉將手腕拽的通紅，鞋櫃也在他的暴力晃動下有些不穩：“你喜歡瑤望，我也喜歡他，我的喜歡不比你少！”
    赫連潯看著這頭焦躁不安的小“野豹”道：“我知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
    為了避嫌，瑤望隨二組回所裏，一組所在的公車，氣氛顯得有些壓抑，終於葛凡忍不住道了句：“潯組，你打算從哪幫瑤望洗冤？有沒有什麼線索？”
    一直看著窗外的赫連潯輕舒一口氣：“瑤望不是說昨晚九點到十點半之間他在夜市吃燒烤嗎？如今夜市都收攤了，隻能明天再去調查，我知道瑤望這段時間都沒有回家，一定是有人潛入他家中，盜取了殺人工具和衣物，栽贓給他。胖劉白天在白浪的店裏和他有過爭執，晚上就那麼巧死了，胖劉那種人一般不會去店鋪招搖撞騙，他肯定是受了人的指示，能使喚動這個地痞的，隻能是熟人。他是XX哥的手下，他也是條調查線索。現在我擔心的是回去後權隊知道我們帶回來的嫌疑人是瑤望，會不讓我們一組插手這個事！”
    葛凡想了想：“可出來混的人一般都講所謂的道義，上次盤問胖劉的時候，那小子說，他跟了XX哥五六年了，就算要做這麼一個局，也用不著犧牲胖劉。隨便一個人去店裏找事鬧矛盾都行！”
    赫連潯沒有做聲，沉默片刻，揉了揉額頭：“先回所，讓我好好想想再說。”
    剛一下車，兩組就遇到在門口等候的權隊，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餘權這麼晚還沒回，隻能說明這案子，他上心了。眾人還沒來得及上前敬禮，打招呼，餘權便主動朝他們走來，開口便道：“剛才特遣大隊的王隊長對我說，死者劉自強是他們追蹤許久的一個目標，他死亡當天，他們正好準備收網。那個劉自強和這麼多年一指若隱若現的神秘販白團夥有些關係。”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暗自吸了口涼氣，如此一來這可不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而是，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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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瑤望身上隻有一個仇殺的嫌疑，可現在又多了一個涉白，販賣走私違禁藥品，這兩條罪名如果成立，那不是鬧著玩的！牢底坐穿那都是輕的！
    餘權的一句話讓赫連潯心頭有重了幾分。
    “那是你們抓回來的嫌疑人？”
    餘權的一句話，讓赫連潯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崔元昊道：“這人的嫌疑非常大，殺人的刀柄上有他的指紋，他家中還有血衣，而且根據赫連帶回來的口供這件血衣和當地丟失漁網的婦人所看到的偷網賊衣著一樣，死者胖劉身前的通話記錄中的號碼所有者也是他。胖劉死亡當天上午，他們還發生幹活爭執，兩人是老仇人。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他的作案時間，他說案發點他正在吃燒烤。這個我們還沒核實。”
    餘權上下打量瑤望一眼，自從赫連潯認識了這個人之後，就麻煩不斷，上次剛出完事還沒平息一會，這次又來！是不是殺人犯，他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赫連潯肯定不會輕易放手，這個案子有他們兩人，就是簡單也要麻煩，赫連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在餘權開口之前，搶先道：“權隊，公私我分的清楚，人命不是兒戲，我不會做那種徇私枉法的事，但我也會盡我全力去證明他的清白，不讓好人蒙冤，不讓壞人落網，這是你經常對我們說的一句話！他要真殺了人，我親手槍斃他！”
    這話說的重了，赫連潯也是跟了他這麼久的人，他清楚這小子的脾氣，如果強行不讓他插手這件事，脫衣服走人都有可能。他話說到這份上，便已經是做了妥協，而且下了決心。要是自己在多說一句，這小子脾氣上來非讓自己頭疼。
    “我自然相信你的辦事能力，何況這事你們兩組負責，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來，今早破案！”
    眾人異口同聲道：“是！”
    帶回來的證物都送到痕跡科檢驗，因為實在太晚，對於瑤望的審訊暫且放緩，赫連潯睡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腦海想的全是瑤望被關進審訊室的背影。他在沙發上不停的翻身，輾轉難眠。煎熬不已。
    今天餘權的那番話分明是說讓二組看著自己，為了避嫌，他基本是不會接觸到瑤望，審問也輪不到他們一組，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從線索上去入手。
    他們現在手上的線索有這麼幾條，一，夜市燒烤攤的老板。二，**村的李二傻子。三，那個和胖劉聯係所謂的瑤望的電話號碼。這三個線索，一個能證明瑤望沒有做案時間，其餘兩個能證明凶手是不是瑤望。找到和凶手有過接觸的李二傻子和解開號碼背後的秘密，都可以洗脫瑤望的嫌疑。
    證據之中，凶器和衣服確認是瑤望的無疑，這沒有異議，唯一存異的就是電話號碼，很多騙子會把自己的號碼進行偽裝，變成銀行或台上的號碼進行詐騙。當時技術部的人隻是提取了還原了卡中的信息，應該沒有注意到電話號碼是否進行了偽裝，得要讓他們再檢查一次！
    想到這，赫連潯翻身而起，掏出手機的一瞬，他又煩躁的往褲兜裏一塞，現在才淩晨三點，所裏除了他們一二組的人，其他哪裏還有人？
    人？
    草！自己怎麼忘了還有一個法醫賀沐！
    赫連潯每次推開門，都會聞到一絲似有似無的血腥味，雖然每次賀沐屍檢完都會打掃，但赫連潯卻總覺得這味道沒有散過。
    賀沐正在縫合胖劉的屍體，就像做手術一樣，縫合他全身被青石磚壓爛的身體和那顆被人砍掉的頭顱。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賀沐沒有理會兀自縫合著屍體：“以前帶我的老法醫有個習慣，把人開腸破肚檢查完總要給人原模原樣的縫回去，畢竟無辜橫死已經夠可憐了，你還在把他解剖，讓他死無全屍不是更可憐？你來找我，是為了瑤望吧？”
    “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當然，這世上最快的就是人那張嘴。我聽說，是你把他拷上帶回來的？莫名其妙成了殺人犯他沒和你鬧？”
    “沒有！”
    賀沐沒多少意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你不去安慰安慰他？趁現在他們都在睡覺，明天和以後你可沒機會見著他，就算不說那些多餘的情話，問他一些事情有有助於破案！”
    “用不著，對他最好的安慰就是快速找出真凶，話，以後有的是時間說，而且這樣偷著摸著去見他，被抓住更不好說。”
    “你能熬得住嗎？你一句話不對他說，真不擔心他出來他和你翻臉？”
    赫連潯笑笑：“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和我說說屍檢情況。”
    “他們沒把報告給你？”
    “我看了，和你探討比看幾張白紙能讓我有跟多收獲。”
    賀沐摘下手套，走到桌邊：“你們帶回來的剔骨刀和菜刀和死者身上的傷口吻合是凶器無疑，死者胸口處的傷口位於胸口卸上方，位置很正，沒有偏移，這說明凶手一定比死者高，至少是一米七以上，而且一擊斃命，根據照片上現場的腳印來看，此人身高一米八五，體重138斤左右。”
    賀沐瞧見赫連潯不怎麼對勁的臉色一笑：“怎麼？是不是覺得和瑤望完全符合？”
    見赫連不做聲，他繼續道：“根據脖頸間的傷口程度來看，劉自強胸口中刀之後，凶手便立刻砍了他的頭顱，根據脖頸間肉的卷曲程度判斷，當時死者身體的血液還沒有凝固，所以凶手衣服上一定會要大量的血跡，你再來看這套你們帶回來的衣服。”
    台上的襯衣和褲子布滿了噴濺狀的血點，和剁下死者頭顱所產生的出血量符合。赫連潯將這套衣服反複看了幾遍，神色暗了很多。
    “你有沒有發現，少了點什麼？”
    賀沐的一句話，讓赫連潯有些意外，再次看著台上的格子衫和牛仔褲，他突然吸了口涼氣：“鞋！”
    “對！凶手既然剁下死者的頭顱，那麼必然是蹲下身，血不可能不漸到鞋子上，這些血跡隻要沾上，就算擦試過，或者隻有細微的小滴，但隻要用魯米諾試劑檢測，依然能原形畢露。你再仔細看看你們拍的足跡照片！照片上，足跡很實，沒有出現前後深淺不一的情況，這也就說明，凶手的鞋合腳，他沒有故意穿小鞋或者大鞋。而這雙腳是43的！”
    這一說，赫連潯明白了，這雙腳是43的，而瑤望是42的腳，也就說凶手隻穿了瑤望的衣服，而沒有換他的鞋。
    “這條線索能找到凶手，但要憑這條線索替瑤望洗冤，有些勉強。”
    賀沐歎了口氣：“是啊，你沒法證明，瑤望所有的鞋你們都找到了，不過你明天還是要去他家裏把鞋全拿過來，還有瑤望腳上穿的那雙，我做個檢測，寫份報告，雖然不算鐵證，但也算一條證據。”
    赫連潯點頭，剛準備往外走，立刻被賀沐叫住：“你幹嘛去？”
    “去瑤望家拿鞋！”
    “你瘋了！這大晚上往哪跑，你一個人，人又剛抓回來，一個人重返現場，你是給別人找話柄嗎？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要在二組的眼底下進行，不然這案子沒發辦！”
    赫連潯兀自抓緊桌邊，坐在凳子上揉了揉額頭。
    “別急，急也沒用，等天亮再說，先眯一會，明天的事還多著呢，沒有精神，你怎麼跑，怎麼替瑤望洗冤？”
    眯一會？他現在真是心裏熬的連眼睛都閉不上。
    賀沐看著一臉愁意，心事重重疲憊不已的人道：“那個瑤望就那麼好？讓你像被架在火爐上一樣，坐立難安？”
    “他如果不好，我的心也不會亂成這樣。別人的案子容易辦，偏偏到自己頭上卻這麼難。”
    “不是難，是急，一急就煩。你是偵探，要是不能冷靜，什麼都完了。”
    “我知道，我覺得，我今天表現的夠好了！”
    語氣中的倦意，讓這個多年的老搭檔，心頭也添了絲陰影，他拍拍赫連潯的肩：“我櫃子裏有點好東西，咱兩吃一點。”
    赫連潯疑惑道：“你也帶東西？”
    “廢話，你以為隻有阿怪才長嘴了，隻有他才能吃是不是，等我把劉自強的頭縫好，咱哥兩邊吃邊說，反正你也睡不著。不過，明天難受沒精神別賴我頭上！”
    赫連潯一笑：“行，我出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