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這麼有空來我這？”
    小胡子一笑：“當然，托你的福我在自新所待了四個月，足足四個月！都快創下拘留之最了！出來之後一直想著來看看你，你這畫室，地方太小，人也太少，你爭來爭去，我也沒見到帶了幾百個學生。不還是這麼點？”
    “是啊，我帶學生一向不多。不像你們向來隻求數量，不求質量。”
    小胡子一笑：“大畫室的人不都很多嗎，今天，我去畫室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門口的牆上被人貼了一張照片，先開始我還沒注意，後來我仔細一看，不得了，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我的老同學你啊！嘖嘖！平時別人接吻的照片我也見多了，隻是兩個大男人接吻的照片確實第一次見，那小子是你身邊的人吧，看不出來，你好這一口，怪不得當年大學的時候你總是喜歡和男生待在一起，也不知道這是你第幾個？你怎麼吊到他的？別是喝了點酒認錯了，搞了個烏龍，把他給上了。”
    無論什麼時候，雪中送炭的人永遠沒有落井下石的人多，這家夥明顯是來看自己笑話的。瑤望起身將凳子一踹，身側的拳頭捏了又鬆，瞅著那張得意的臉，深吸一口氣，剛準備開口說什麼，柳青玉不知從哪出來，搶在瑤望麵前往小胡子臉上狠揍了幾拳。
    小胡子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隻覺得鼻間一酸，便是鮮血淋漓。周圍的人都被柳青玉這揍人的幾記重拳嚇懵了，隻見他揚起帶血的拳頭瘋了一樣不間斷的往小胡子臉上砸去。
    瑤望也沒想到這小子下手這麼重，不過短短不到一分鍾時間，倒在地上的人已經沒人樣了，瑤望急忙拉住還要動手的柳青玉怒道：“你瘋了！”
    柳青玉喘著粗氣，看了瑤望一眼又瞅了一眼坐在地上兀自擦鼻血的人道：“嘴巴放幹淨點！”
    “阿玉！”瑤望掃了一眼自作自受的小胡子急忙去追離開的柳青玉。
    過道裏，柳青玉將手中的血往衣服上一擦，正準備點一支煙，瞅到身後那人又斷了心思，隻不冷不熱的道了句：“你來做什麼？”
    “看你為什麼發那麼大火。下手夠重的！”
    “那是他自找！想看笑話也不分場合！”
    “但你不該打他。”
    柳青玉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瑤望歎了口氣：“你把衣服脫下來！”
    柳青玉不解，並未動彈。
    “把衣服脫下來！穿這衣服怎麼畫畫？”
    柳青玉猶豫片刻老老實實的將衣服脫下，瑤望也脫下自己的衣服遞給柳青玉：“穿上。”
    瑤望的身材極好，這匆匆一瞥，便讓他不由自主的低過頭，心有些慌亂，抓過那人手中的衣服，低頭回了畫室。
    唉！瑤望將手中帶血的衣服一抖，穿在身上。
    小胡子無緣無故一個人來畫室挑釁，這不擺明是挨打？可他心甘情願的來自己畫室挨打挑釁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把自己也送去自新所嗎？
    果然，沒一會下麵警笛聲響起，在探員進入畫室之前，瑤望將他們攔下，主動交代事情經過，被帶回了事務所。
    作為受害人報警的小胡子一見進入公車的人是瑤望，詫異之後卻變為驚喜，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瑤望和小胡子去自新所做了筆錄對峙，瑤望有心替人頂缸，小胡子自然也樂意順水推舟，兩人的敘述並沒有什麼太大出入。因為故意傷人，打架滋事瑤望被拘十五日。晚上等赫連潯來自新所撈人時，看見他那一身略小的帶血襯衣，隻是搖了搖頭。
    “你自己數數，我撈你幾次了？”
    瑤望將帶血的衣服在手臂上一卷：“這不怪我！主要是那小胡子說話太過分，我揍了他幾拳，下手重了點。他就報了警。”
    “你當我傻？這衣服不是你的。”
    瑤望笑笑：“他是我的學生，我兩誰動手都一樣。”
    每次一聽這話，赫連潯是一句想罵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為什麼會來挑釁？”
    “今天我畫室的外牆上被人貼了咱兩接吻的照片。”
    赫連潯腳步一頓：“你畫室也是？”
    一句反問讓瑤望察覺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問了句：“什麼意思？”
    “我今天去局裏，告示板上也被貼了我們接吻的照片。我明天去調一下你畫室周圍的監控，看看是誰在整我！”
    第二天，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一夜之間，事務所和瑤望的畫室門口又被人貼了照片，這回倒不是接吻，而是赫連潯給瑤望披衣服的一個小動作，兩人之間的曖昧和情緒隨著放大的照片呼之欲出。
    這下別說赫連潯就是所長都火了，這是什麼地方，獵風事務所！不是菜市場，怎麼能在他們眼皮子地下連續兩天貼這種有傷風化的照片來重傷詆毀他們的人！
    查！這事必須得查！
    可問題是，還真是到了黴，昨天因為貼照片的事，兩個探員把公告板換了地方，剛好放在監控器的死角，沒拍到，問大門口的值班人員，他們也說沒見到人，鎖芯有被撬動的痕跡，很顯然那個人是從某個角落裏翻進來撬鎖幹了這事。
    指望所裏的監控是沒戲了，隻能看瑤望畫室街道附近的監控。他們走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最早到畫室的人早上八點，因為畫室對麵的街道上正好有監控對著，又從時間上做了排除，所以赫連潯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嫌疑人出現過兩次，從監控裏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這人在晚上三點過後悄摸著來到畫室門口張貼了那些東西。那人帶著鴨舌帽，墨鏡，口罩，還穿著一件高領外套將自己裹得很掩飾。
    葛凡將監控定格：“潯哥，就是這人了！”
    赫連潯盯著屏幕看了一會，搖了搖頭：“你把昨天監控拍下來的嫌疑人照片調出來！”
    葛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照做，很快兩組圖像一對比，葛凡也看出了問題：“潯哥，這好像不是一個人！”
    “嗯，他們兩的的身高體形雖然差不多，但走路姿勢不一樣。”
    葛凡輕哼一聲：“真是夠狡猾，讓我們誤以為這是一個人幹的，那個幕後指使就可以逃之夭夭，想的也太美了！太低估我們的智商了！”
    赫連潯盯著兩個監控下的時間：“今晚試試守株待兔，他們都是在淩晨快到四點的時候出現，既然是受人指示，那麼在所裏貼照片的和在畫室貼照片的很可能是兩撥人，我們分別蹲守，隻要有一方抓住都能有所收貨。”
    “潯哥，你確定他們今晚回來？”
    “八成，先守守看！”其實赫連潯心裏不是很有把握，公告板放在所裏，可兩次都被人貼了照片還能那麼巧的避過了監視器，這是巧合嗎？如果不是，那麼他很有可能知道所長把這事交給自己查辦，可能貼照片的人不會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