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所裏的時候，赫連潯不時的打著哈氣，沉重的黑眼圈訴說著他的倦意，賀沐拿著檢驗報告進門的時候被正在揉額頭掛著眼袋的人嚇了一跳：“赫連？你昨晚沒睡？”
    赫連潯揉揉發瑟的眼睛：“睡到是睡了，不過還不如不睡。”
    賀沐嘴角微挑：“你是不是和瑤望睡在一起了？”
    聞言他抬頭看著賀沐一笑，搖頭道：“你想什麼呢？”
    “少蒙我，以前你就算是熬夜，第二天精神也比現在好，哪會像這樣？你身邊除了我們幾個，就隻有那個瑤望，我沒見過有別人，你要昨晚不是和他在一起，能成這樣？”
    赫連潯歎了口氣，也不再否認：“那家夥睡覺太不老實，天冷了還好，可天一熱，又踹被子又打人，隻要一碰他就和踩了雷一樣，昨天我就挨了他一巴掌。服了，我真是……”
    賀沐將資料放到桌上，繼續嘲諷：“誰叫你看上他了。我是不覺得那家夥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除了有一個萬中無一的黃金比例身材，五官端正之外，沒什麼特別的。哪天你讓他躺在驗屍台上讓我看看，我還沒見過黃金比例身材的人。”
    赫連潯翻看桌上的文件，心道，這上了驗屍台還能活著下來嗎？
    葛凡他們從被害人的屋中提取的指紋，有三枚可用，一個是死者的，剩下兩個可能是凶手的，屋中的血跡經過檢驗有一部分和死者相符，可還有一個卻不是死者的，很有可能是凶手遺留。可問題是他們將這些信息輸入到電腦裏以後並沒有顯示出匹配的條件，這凶手還是要他們順著線索去摸。
    赫連潯不耐煩的將報告一扔：“又是這樣，檢驗都出來了，就是找不到凶手。“
    “沒辦法，破案哪有那麼簡單。你打算怎怎辦？“
    “|今天我和葛凡去找那個和死者身前有聯係的女人，洛洛和阿怪繼續在村中走訪，看看那能不能獲得新的有用信息。”
    賀沐拿起赫連潯桌上修補過的筆筒把玩片刻：“那就祝你有所收獲了，這筆筒補過之後倒是比以前好看了。”
    “你沒事就去忙吧！”
    “怎麼？你這是轟我走？”
    “哪敢，我……”
    “潯哥，有人找你！”
    赫連潯和賀沐對視一眼，賀沐一挑眉，放下筆筒：“不耽誤你的好事了，再見。”
    推門報信的洛洛神色並不怎麼好看，賀沐一走，他對整理文件準備起身的赫連潯，提醒道：“潯哥，那人是祝嫣然！“
    一聽那個名字，他不由愣了片刻。
    “潯哥，不然我找個借口把她推了？“
    “不用，我去見她。”
    和以前相比，祝嫣然似乎更愁了一些，但對於赫連潯她的臉上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厭惡和煩躁，微微側過的頭表達著她的不悅。
    赫連潯雙唇微張，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人，是直接叫他名字，還是叫她嫂子？一見到她那張臉，他就想到楊舟，想起他交代自己，而他這麼多年一直沒能完成的事。
    兩人的間的沉默仿佛半個世紀那麼漫長誰也沒有先開口說活，或者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對眼前人說這第一句話。
    “你，認識瑤望嗎？”終於祝嫣然捋了捋耳邊的頭發低聲道了句。
    赫連潯點頭。
    “你既然認識，那就算幫我一個忙，讓他別在做那些事。”
    “哪些事？”
    祝嫣然抿了抿嘴，那些話卡在嗓間，不知為何卻開不了口，他對自己的那些好，讓她當作一種錯說出來，她怎麼做的到？
    “赫連潯，你是你，他是他，就算你讓他做的再多，可我欠的是他的人情不是你的，你何必逼我？”
    祝嫣然說的這些話聽得赫連潯一頭霧水，但心中也大概琢磨出一些味道，不由道：“他到底做了什麼？”
    祝嫣然緩緩抬頭看了赫連潯一眼，又迅速低頭：“我丈夫的事情，無論怎麼說都無法改變是你開槍打死他的事實，所以別指望我對你的態度有什麼改變，其餘的也別再奢望，我有手有腳，就算日子過得拮據也不需要別人同情，那樣隻會讓我更厭惡你，你既然認識瑤望，有些事情就直接問他，話我說到這，你別再幹擾我的生活。”
    看著祝嫣然遠去的背影，他沉了沉心思。中午，等下午快上班的時候瑤望才氣喘籲籲的來送飯，一道赫連潯辦公室要死一樣把飯盒往他桌上一扔，就癱坐在沙發上，仿佛散架一般，一副生無可戀樣。
    “你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
    瑤望打了個哈氣，靠著走過來坐在身側的赫連潯肩頭：“沒做什麼，就是累，覺沒睡好，你不是送了我一個刺蝟嗎？最近在和它聯絡感情。”
    “祝嫣然今天來找過我！”
    瑤望勾住赫連潯脖間的手臂一僵，睡意去了一半：“她怎麼會來找你？”
    赫連潯在他額頭上用力一戳：“這要問你，她讓我問問你都幹了什麼好事，攪得她不得安寧。”
    瑤望極為煩悶的起身，揉揉額頭怒道：“別戳我的頭，手給你剁了！”
    “其實，上次你去祭拜過楊川之後，我就去看了祝嫣然她們母女，日子過的不算太好，就想幫幫她們，可祝嫣然那女人太強，寧可上街乞討也不願意要我一分錢，於是我就想著法的把錢塞給他，什麼中獎，快遞，丟錢包，手段我都使完了，她就是不要錢，還把我罵了一頓！”
    “當真？”
    “當然是真的，本來想著她要是收了我的錢，還能在你麵前得瑟一下，這回好，她直接告你這來了，我今天非不信這個邪，這錢給不了她1”
    赫連潯搖搖頭：“算了，她的性子我知道，錢你是塞不到她手裏的，別去耗心思了。”
    “那不行，我瑤望決定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這一說，她的日子要能過的好一點，你心裏不也好受嗎？”
    後麵這句話算是說到赫連潯心坎裏了，看著眼前人，心中是又暖，又心疼。
    “給你說多少次了，別那樣看著我，惡心的很！”
    “惡心？喜歡你，讓你惡心？”
    “不是，你這眼神，看的我滲的慌。你喜歡我就喜歡我，但別那樣看我，受不了。”
    “為什麼？你這不是隻需官洲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就行，我看你就不行？”
    瑤望理直氣壯道：“對，沒錯，我就這麼不講理。看不順眼找別人去。”
    “哪敢，哪敢啊！”
    見赫連潯言不由衷那樣，瑤望想了想，上前板過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赫連潯不可思議的摸著自己的臉頰，看著身側沒事人一樣的瑤望，道：“你……跟誰學的？”
    “小璞就這樣親我，沒事我走了。你好好幹活。”
    赫連潯捂著臉，有些沒緩過勁，自己是不是和他接觸的時間太短，對他了解的還不夠透徹，以前沒發現他是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