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瑤望母親的是赫連潯不敢多問，哪怕就是連一句怎麼死的他都說不出口。回想起昨晚他睡夢中流下的兩行淚，心中一陣酸澀。
    出了山便是熱浪滾滾，外套根本穿不住，瑤望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道：“你的休假快完了吧？”
    “嗯！舍不得？”
    瑤望切了一聲：“誰會舍不得你？”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還是有絲異樣，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天，想到一下少個人總是不適應。
    “你要想見我，我可以來找你。”
    “開什麼玩笑？誰說我會想你，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大家好好幹活。”
    赫連潯瞅著一直望向窗外的瑤望沒多說什麼，開車送他去了畫室。
    遠遠的，兩人就看見畫室門前站著一個神形憔悴的女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一身素白的裙子，低著頭，雖然畫了妝，但難以掩飾臉上的擔憂和不安。
    瑤望看見她的一瞬，眼神明顯變了。複雜的情緒在眼眸中轉寰，最後都蒙上了一層灰。
    “方甜。”瑤望輕輕喚了一聲，在門口來回踱步等待的女人身子一怔，抬頭看見來人尷尬笑笑，瞅了一眼他身旁一直沉著臉的赫連潯道：“你朋友？”
    兩人誰都沒有作答，片刻後瑤望道：“你找我什麼事？”
    方甜看了看赫連潯，又將視線落在瑤望身上：“你現在有空的話，我們去附近的茶館談談吧。”
    瑤望點頭，赫連潯知道自己不方便去，但見瑤望和方甜並肩遠去的背影，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得勁。
    茶館的小包間裏，茶香撲鼻，可對於擺放在麵前的兩杯茶，誰都沒有喝的意思，這麼多年方甜還是當年的模樣，隻不過笑容少了些。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迎來的卻又是尷尬。
    “你能放過肖賀嗎？”方甜低著頭小聲說了句，瑤望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昨天，我去看守所看他了，本來說好的拘留十五天，可不知怎麼又因為襲擊探員和毆打獄友又要被拘留兩個月，可我看到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倒像是被人打了，看守所裏麵什麼人都有……”
    方甜的聲音很低，瑤望道：“那你為什麼來找我？”
    “因為，我聽說，他是因為你才進的反省室。”
    瑤望輕哼一聲，看著從未抬頭看他的方甜道：“你錯了，他不是因為我，而是他活該，身為一個老師教唆他人猥褻，威脅學生，這種人送他去拘留所輕了嗎？你心裏難道不清楚他是什麼人？你根本就不應該在我麵前替他求情。”
    方甜眉間微顫：“我知道。”
    “你知道？你難道真的喜歡他？我對你不怎麼好吧？”
    瑤望略帶溫柔的語氣讓方甜緊緊攥緊雙手：“那隻是有時候，平時他對我不錯。”
    兩人之間有片刻沉默，瑤望輕歎一口氣：“別傻了。”
    三個字，讓方君心頭一澀，瘦弱的雙肩竟然有些輕微顫抖：“可我能去哪？我已經嫁給他了，無論他曾經用過什麼手段，但我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一個離了婚還懷孕的女人，誰會接受？離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我已經二十四了，不小了。離婚就一定比現在過的好？”
    對於她的疑問，瑤望抿了一口茶：“離開他並不一定比現在過得好，但起碼自在，我要是你，即使再苦再難熬也絕不願意在一個用卑劣手段得到我的人身邊。我不會因為你去幫他，錯就是錯，那是他應該受的懲罰。”
    說罷，瑤望起身離開，突然間方甜一咬唇也迅速起身，將他喊住：“瑤望，你還喜歡我嗎？”以前她雖然恨瑤望，可也不可否認的她也愛著他，尤其是知道那些事並不是他做的之後，那份愧疚又變為複燃的舊情，雖然知道已經回不到過去，但心裏總是有那麼一絲絲可憐的期待，煎熬撕撓著她，總是幻想著，萬一，萬一他們能回到過去呢？明明瑤望追自己的那段日子是那麼美好，明明自己已經答應和他交往，可卻和他連三天的情侶都沒有做到。這一切不該是這樣……
    瑤望沉默許久，最終隻是道了句：“你該有新的生活。”
    不可否認的是他對方甜的確有感情，但卻並非是喜歡，錯過的終究是錯過的。得到答案的方甜莫名的笑了，這是她早該知道的結果，如果當初自己不認為那些床照是瑤望所為，相信他對自己說的話，而不是被肖賀的花言巧語所騙。那麼一切也許也會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