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白書羽的掌風如星光下的魑魅魍魎，咬掉了鐵萍蹤罩甲上的一角。
    鐵萍蹤知他功夫近月來又是精進了一番，如果在以前他也會由衷的將他讚賞一番。
    隻是現在花心思讚賞別人定是會送了自己的命。
    手中沒了刀，鐵萍蹤唯有赤手空拳應對白書羽的掌。
    白書羽右擊，鐵萍蹤左閃，白書羽左擊，鐵萍蹤右閃，白書羽正擊，鐵萍蹤下腰。
    “鐵總旗，你躲來躲去是讓著在下不是？在下知道這並非你完全實力，還是那朝廷的狗糧喂廢了你。”
    鐵萍蹤的狼狽讓白書羽停了手。
    鐵萍蹤一個跟鬥翻出了三尺外，他起身正對白書羽，依舊毫無懼色。
    “我沒有躲著你，也沒有沉溺朝廷的狗糧，我隻在想你這般所為居然連個解釋都沒有，這不像你。”
    白書羽冷笑一聲：“在下與鐵總旗不過一麵之緣，奈何鐵總旗竟覺得與在下相交頗深，鐵總旗讓書羽有些受寵若驚了。”
    “一麵之緣也是相知之始，你怎知我不知你。”
    白書羽出掌：“那既然你知我，可知你今日是否逃得開。”
    鐵萍蹤接住白書羽的掌，身形一轉又閃到白書羽的側麵，一手牢牢擒住白書羽的小臂，白書羽整個人怔了一下。
    “我既知你，自是知道我今日逃得開。”
    鐵萍蹤正欲用力，卻見白書羽一對桃花眼中的驚恐。
    “你走吧……”
    鐵萍蹤放開了白書羽的手，又聽周圍官兵叱吒聲而至。
    白書羽用另一隻手小心護著自己被鐵萍蹤擒過小臂，語氣卻絲毫不讓步：
    “鐵總旗，你再三如此，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有的事我既做了第一次，就不會後悔做第二次，第一次大錯已經鑄成，第二次想改也難。”
    白書羽朝那官兵腳步聲出處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再看回鐵萍蹤：
    “鐵總旗，在下敬你還有江湖正氣，隻求有一日你能回心轉意。”
    鐵萍蹤看著白書羽，腳步微微轉動：“我也隻求有一日你能放下屠刀。”
    白書羽回頭，朝官腳步聲相反的方向撤離，鐵萍蹤見白書羽已走，也轉身跑路。
    鐵萍蹤本想解決了此事，將滋事的凶手繩之於法，但是如將自己再牽進此事，定又會給汪直惹麻煩，畢竟當日放走白書羽的人是自己。
    當時他其實心存僥幸：那凶手不是白書羽。
    少時，北鎮撫司百戶所高崇帶著錦衣衛聞聲而至，隻見地上屍體二人，皆是歸順朝廷的江湖人士。
    “百戶大人，我們在死者身邊發現了這個……”
    一名錦衣衛在周圍搜索一番，撿起了一塊被撕扯掉的破布。
    “給我！”
    高崇伸出手，接過那塊布在手上端詳須臾。
    高崇身為北鎮撫司的百戶所，屬下近百來人，管的總旗也有十來個，怎會不知道他手上的布出自何處。
    “就這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眾手下聞高崇令，又在四處仔細搜索。
    趁著周圍手下不備，高崇將那塊破布在自己胸口處藏好，又抬頭看了那明朗星空，皺眉閉了眼。
    “報百戶大人，再無發現其他。”屬下來報。
    “帶上屍體，撤。”高崇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