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似不可思議，她隻奇怪現今那些江湖豪門哪裏去了，又歎是不是以往的江湖英雄都為了生計，和鐵萍蹤一樣，皆從了商。
    陳葵笑笑：“原來我們在常人看來一身江湖氣，不錯，不錯，出門也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他向馮仁碗中夾了一筷子菜。
    “老板娘，你是一個人打理這堂子麼？”鐵萍蹤問。
    正說著，一個頭紮小辮的小男孩從後院跳出來，串到大堂上，剛欲跑出大門，就被店小二給逮住了。
    老板娘有些生氣，衝上前就給那小兒屁股上兩巴掌，最後那小兒哭哭啼啼，她又將他抱在懷裏哄。
    店小二看著，隻在他身邊哄著：“小少爺莫要哭，那外麵都有豺狼老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少爺吃了，還是呆在娘親的懷裏好。”說完店小二伸出兩隻手靠在耳朵邊，翻著白眼，口中嗷嗷，將自己裝成老虎。
    那小兒許是喜歡店小二，看見他這樣就不哭了，然後他扯著店小二的手，口齒不清的說：“我要老虎的大耳朵！”
    馮仁看著好笑，他問老板娘：“我看這附近蠻太平，怎會有什麼豺狼老虎，我等方才才從蘭渚山回來，山上隻有蟲吟鳥鳴，連隻白兔都沒有。”
    老板娘一邊哄著懷中小兒，一邊歎口氣道：“確實沒有什麼豺狼老虎，倒是有比這更可怕的東西。”
    老板娘語氣黯然，又回到櫃上。
    她後麵的話倒讓鐵萍蹤有些好奇：“那依老板娘之見，是什麼比那野獸更恐怖。”
    老板娘抬眼看著他：“人。”
    鐵萍蹤扯著嘴笑了笑，當初韋瑛也說過此話，他在建寧縣衙和東廠大堂也見過活人的厲害，他不再言，立刻將話題轉到自己想問的地方。
    “我聽說前不久山陰這地有血泉噴出，高達百尺，可有此事？”
    老板娘聽後皺了眉，又尋思一陣：“好像是有，但是傳得並沒有這麼玄乎……”
    老板娘的話還未完，小二突然眉飛色舞：“不對啊老板娘！那次陣仗可大了！”
    鐵萍蹤立刻看向小二：“哦？那你說說陣仗怎麼個大法？”
    店小二將抹布搭在肩上，又搬張板凳在三人麵前坐下，瞪著眼一臉嚴肅：“其實那次真是不得了，泉水噴出正好是在辰時二刻，據說當日地動山搖，一股子紅龍從地而出……”
    小二正說得起勁，卻又被老板娘打斷：“哪聽來的這麼多閑話，官府都說了，不過地下泉湧，還什麼紅龍……”
    小二一臉無辜的看著老板娘：“這些都是當日醫館秦大夫說的，秦大夫的話，會有假麼？”
    老板娘白了店小二一眼：“就是因為秦大夫說了鬼話，所以才鬼沒了。”
    小二聽後頓時撅著嘴眯著眼看著老板娘，再是不言。
    瞅著鐵萍蹤酒壺中沒了酒，老板娘打開櫃旁的大酒壇，發現再沒了酒，又叫鐵萍蹤等等，抱了壇子去了後院。
    “怎麼？怕了老板娘不是？被他這麼一訓斥，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鐵萍蹤看著店小二問，又夾了一塊蝦仁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