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看到了！”她的目光太過複雜，程元看不懂。
    “他就是個自私鬼！偏執鬼！都已經死了還不去投胎！還留在這世上幹什麼！”她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整個人仿佛突然陷入了什麼恐怖又令人厭惡的夢魘。
    “情況不對勁！呂哲，放開她！”程元飛快上前，輕輕地朝她額頭點了一下，剛才還神情癲狂的趙小藝“咚”的一聲砸到地上。
    水墨：……其實，你可以稍微扶一下的。
    呂哲摸著趙小藝後腦勺鼓起的大包，一臉懵逼的看著程元，有些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報複！
    程元：“看我做什麼！我是在救她，她昨晚被上了身，神魂不穩，剛才又亂生氣，這下把自己魂魄給弄丟了。”
    “要送醫院嗎？”呂哲擔心地問。自己女朋友就這麼白著臉躺在床上，怎麼看都不太妙。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慌亂不安的狀態，不自覺的轉向程元求助。
    程元還生著氣呢，“哼！這事老子不管了，想請老子出手，先去市場上打聽一下老子的價碼！”說到這裏，程元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還欠著我錢呢！我看看”，她對著水墨說完，就翻出一個小本本，最新的記錄是“水至清，5444元”。後麵還有繁體大寫的數字和水至清的生辰八字。
    “……女孩子不可以以老子自稱，知道嗎？”水墨熟練的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決定“飯償”，用飯償還！
    “救救小藝！按照市場價請你出手，可以嗎？”短短幾天，呂哲覺得自己的生活被完全顛覆了，他一直都是個溫和、隨遇而安的人，優渥的家庭讓他很少去主動爭取過什麼，所以當年他弄丟了趙小易，現在，他想不計一切的留住懷裏的人。
    是夜。
    呂哲不止一次的對著飄在程元身後的包裹吞口水。她的兩側，一左一右飄著兩個蓮花燈，乍一看，比鬼還邪乎。
    “又見麵了？上次沒來得及打招呼，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水墨。”水墨對著那個包裹說。
    那個包裹低了一下，又回到原位，就好像提著它的人微微鞠了一躬，或者，像個古人一樣，行了個福禮。呂哲猜測著鬼嘛，都應該是古人的樣子，應該是行禮。
    “衣服很酷。怎麼沒給元元來一套？”他繼續對著包裹講話。
    似乎那個誇獎讓那個看不見的身影很高興，包裹輕輕地抖了抖。
    “咪~”
    一聲貓叫，嚇得呂哲差點軟下去。一隻小奶貓，身子不過巴掌大，渾身雪白，眼睛在黑暗裏閃閃發亮，這種情況下怎麼看怎麼滲人。
    那隻小貓仿佛爬樹一樣往上爬，可是它爪子勾住的地方卻分明看不見東西！然後，它就穩穩地坐在半空中，順著水墨的視線，這應該是那個拿包裹的“人”的頭頂。看樣子身材不高，還不到水墨耳朵。
    他緊緊握住了自家女朋友的肩膀，這裏估計就隻有他們兩個正常“人”了。
    “小藝，你感覺還好嗎？身體還受不受得住？”
    趙小藝搖了搖頭，示意呂哲不要擔心。她白著臉看著那兩個漂浮在程元身邊的蓮花燈，那兩邊各有一個腳不沾地的古裝“鬼”，身後的包裹提在一個同樣腳不沾地的古裝少女手中。她能看得到那個少女嬉笑的樣子，聽到水墨的聲音，可是完全聽不到少女的聲音，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古怪又離奇的老式默片：昏暗的夜裏，仿佛發著光的少年少女，熱鬧又靜默的場景。趙小藝看得出來呂哲看不到他們，她希望他永遠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