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好幾天前就跟妹妹確定好了回家的時間，今天早上6點，程放就開車從家裏出發，準備去接他在外上學的妹妹。
    程放在火車站附近的快餐店找到程元的時候，她正在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裏刷手機，明明都快有1。7m的身高了，坐著的時候卻總顯得瘦瘦小小的一團。銀色小巧的女士拉杆箱上搭著灰色的羊絨圍巾，桌子上的餐盤裏都是吃剩下的包裝紙。
    他走過去，敲了敲她的桌子，她從手機裏把視線拉回來，看著對方笑得眼睛彎彎的，嘴上還抱怨著：“你可來了，我都快睡過去了。”
    “昨天晚上在火車上沒睡覺？臉白得像鬼一樣。”程放看著妹妹蒼白著小臉，卻笑眯眯的樣子有些心疼，替她拉著箱子，等她收拾好了兩個人一起往外走。程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腦袋一點一點的犯困，程放瞥了一眼快要睡著的妹妹一眼，默默的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沒走多久，車內響起一陣悅耳的“叮叮當當”的鈴聲，程放以為是妹妹的手機，剛要扭頭喊妹妹，就發現程元已經掙開了眼，那神情精神得不得了，哪有一點犯困的樣子，眼睛嚴肅的看著前方，程放看著妹妹頂著睡得亂糟糟的頭發卻又十分嚴肅的小表情，不由得笑道：“睡傻了？”
    程元不理哥哥的調侃，自顧自的從後座扯過自己的背包，從裏麵翻出一隻紅色的東西，正在叮叮當當的響，看上去是一隻紅色的繩子，尾巴處綁了四個大紅色的鈴鐺，挺醜的，程放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女孩子的玩意兒。程元卻把那個車前麵的掛的水晶流蘇換成了她手裏的掛件。
    “換了幹什麼，那個流蘇挺好看呢！”程哥覺得那個鈴鐺太醜了，忍不住出聲抗議。
    “這是我親手做的新年禮物，千萬不要摘啊。”
    程放撇撇嘴，扭頭不再看那有礙觀瞻的鈴鐺，不過聲音挺好聽的。
    今天天氣比較陰，快7點了，還沒出太陽，霧氣很大，這出門都可能走丟的鬼天氣在B省都司空見慣了。車速慢得跟蝸牛一樣，遠遠的看著路當間好像站著個人，大霧天的，走路中間也不怕被車撞，程放不耐煩的按了按喇叭，看對方也動也不動，就準備自己往路邊靠一靠，可能是刹車的原因，導致鈴鐺響聲急促了起來，那人好像才反應過來，別扭著姿勢往左邊讓了讓，程放就沒好氣的啐了聲，也沒再刻意往右靠，照直著開過去了。
    “哥！”從那人旁邊駛過的時候，程放聽見妹妹叫自己的聲音，微微把視線轉了過去：“幹嘛”“沒事”，程元笑得特別乖巧，“就是想喊喊你”。
    沒再去管程放笑得無奈的臉，程元扭過頭，看到了那“人”青紫的臉、仿佛結著冰的濕漉漉的頭發和怪異扭曲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