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隱蔽的通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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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傑村的大街小巷有很多店鋪,從表麵上來看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店鋪裏售出的物品所用原材料都是來自異林,這些東西都需要《傑村速學》中的相關配方來製作,製作過程中所用到的工具也大致相同,所以每家店鋪好像都是賣藥的,但實際上這些店鋪裏賣的東西是不一樣,可以通過店鋪招牌的圖案標識來辨認。就拿書攤來說,它的招牌上除了書攤名稱之外還會有一個圖書的圖案標識,在這裏就能經常見的到《傑村速學》這本書,它的原作者是誰已經無從考究,但製作書本所用到的紙張就來自於異林裏一種叫做毛柳草的植物。因為毛柳草製作成紙張後,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藥性,再加上這種植物有一種清香微甜的味道,所以極受大家的歡迎。村裏的人們冒著中毒的危險從異林把毛柳草采集回來,根據相關配方再利用自家的製藥工具進行粉碎、打漿、配料、壓平等工序製作而成,等紙張風幹後按好壞分類賣給各家用紙的店鋪,這些店鋪裏就有排字出書的地方,他們以原有的《傑村速學》為藍本,利用這些收購來的紙張就可以大量地出版了。《傑村速學》是傑村裏每個人從小就學起的一部叢書,因為如果想在傑村生活就離不開它。共分為六冊,實際上隻有五冊半,因為其中的第三冊書本非常薄,其厚度隻有其它冊書本的一半,有人說這是因為出版商想多賺點錢所以就出了一冊薄本,也有人說是因為第三冊的最初藍本曾被人私藏,導致其中的一半內容丟失,所以現在才會少了那一半。宋原知道雷冰和於縣是外來人,他們需要這部書來指引,不然他們在傑村就會像一個傻瓜,甚至不能正常生活,於是宋原把他們來傑村所能遇到的事物盡可能地總結到了一起,編寫成了送給雷冰的那部《傑村速學》手抄本。
    宋原在送給雷冰《傑村速學》的時候特別囑咐要他用心去看,還告訴他有些東西閉著眼睛或許會看得更清楚。難道宋原這樣說隻是要雷冰認認真真地去讀《傑村速學》嗎?現在,雷冰明白了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閉著眼睛看到的隻有一片漆黑,所畏的用心去看,其實就是通過心思認真去思考這件行不通的事情,想想看,越是黑暗越能看清楚的東西當然隻有……
    “光?那些字在發光!”於縣鑽進被子,見到雷冰正在看那本手抄的《傑村速學》,他驚奇地發現在黑暗的環境裏這本書裏那張空白的扉頁出現了很多字,不禁驚呼一聲,“哇!太神奇了。”
    “這些字在紙上原本是看不到的,隻要吸收了足夠多的光,然後把它放到黑暗的地方就會自己發光,這樣就能夠看到上麵所寫的內容了,原來宋老是讓我們在深夜的時候看這本書,而我卻是在白天能看清楚字的時候才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雷冰看了一下那些字,接著說:“你看!這裏有介紹,原來這些發光的字是用精粉寫出來的。”
    “精粉?難道又是來自異林的東西?”
    “是的,這東西我們見到過,就是營道壁上那些發光的筋脈所製成的。”
    於縣還是很疑惑,問道,“宋老為什麼要把這些字隱藏起來呢?”
    “大概他是想躲過獄卒的檢查吧,既然用精粉寫隱形字的方法沒有寫在明處,說明這種東西一般人還不知道。”雷冰粗略地看了看那些發光的字,高興地大叫起來,“於縣,於縣!你看,我們有辦法離開這裏了。”
    “籲!你小聲點,”於縣慌張地用手捂住雷冰的嘴,“你這是要讓外麵的看守聽到啊?”
    雷冰仍然控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說道,“這上麵說隻要堅持吃皮葉樹的果子七天左右,就可以通過服用精粉去你想要到達的任何地方,不過每次精粉的用量不能太多,如果服用過多會讓人產生幻覺。”
    於縣聽的一頭霧水,“難道,宋老專門為我們定製蕉餅做獄餐就是為了讓我們現在可以服用精粉逃出去嗎?冰哥,你沒有聽法庭上的人講嗎?這裏是傑村的青磚塔,是審訊和關押犯人的地方,每層塔都有看守,況且我們在塔裏二十多層高的牢房裏,怎麼逃?”
    “書上講精粉是無色無味道的,服用完後,隻要閉上眼睛呆在原地不動,然後用自己的思想去描繪要去的地方,精粉會隨著你地指引完成瞬移,”雷冰看了看書,接著回答道,“好像並不是永久性的,你看這裏有講,因為每次精粉的用量不能太多,所以瞬移後的有效時間也會很短。也就是說,它能帶我們離開這個牢房,但隻能維持一段時間,最後還會再次回到這裏。”
    “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在不知不覺中來往於塔內和塔外,我就想知道宋老在幹什麼,我們現在就去他的閣樓看看。”於縣把《傑村速學》拿過來,裏裏外外的搜索著,好像在尋找什麼,但毫無所獲,“精粉呢,怎麼沒有?”
    “這書裏也沒有什麼夾層之類的東西,你怎麼可能翻的到?”雷冰忙解釋道,“你忘了?這些發光的字就是精粉啊!隻要我們把這張紙吃掉不就可以了嘛,這樣既可以不讓別人發現這張紙的內容,又可以完成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於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道,“這點精粉就可以?”
    “當然可以,”雷冰把《傑村速學》的扉頁撕下來,“宋老這麼做是很有道理的,因為瞬移所用到的精粉非常少,這一頁足夠我們使用很多次的了。”
    “那我們試試?”於縣迫不及待地說道。
    “其實兩個人一起的話,隻要其中一個人滿足了條件就能夠完成瞬移,”雷冰不放心,於是囑咐道:“不過你一定要閉上眼睛,拉住我的手,絕對不可以鬆開,其它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知道了,快點兒吧!”
    等於縣準備好後,雷冰緊閉雙眼,一隻手緊緊地拉著於縣,然後把另一隻手裏拿的紙放進嘴裏咀嚼兩下之後吞了下去。隻見被他們二人撐起鼓包的被子瞬間塌了下去,攤在床上,牢房裏剩下的隻有那兩張床鋪了。
    漆黑的夜空滿載著烏雲,它們駕馭著風勢向前湧動著、翻滾著。不錯,自打雷冰他們入獄以來這場雨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現在更是瓢潑而下,村子裏到處都是流水的聲音。放眼望去,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路麵因雨水沉積過多而形成了水流,這些積水經過傑村亞區最終流向了異林。這個時候,村口流動的水麵上倒映出一個人的影子,這個人和鄭書一樣穿著黑色長袖大袍,他究竟是誰呢?傑村亞區村頭正是宋原家的雙層青磚閣樓所在地,也是王老漢被人殺害的地方,這個人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究竟要做什麼呢?
    這時,雷冰和於縣突然出現在宋原家的門口,由於路麵太滑,雷冰腳下一時沒有站穩摔倒了。
    “嘩啦……”
    水裏激起了大片水花,弄出了異樣的響聲,這引起了黑袍人的注意,於是他急忙躲了起來。
    “冰哥,我們按照宋老的方法,終於出來了。”於縣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一邊伸手去攙扶雷冰一邊說。
    “這寬袖大袍穿著真是不方便,”雷冰抱怨著小心地站起來,甩了甩身上的水,說道:“你先別急著高興,再仔細瞧瞧,宋老家的門是鎖著的,他人不在家,天又下著這麼大的雨,我們去哪兒找啊?”
    “他可能去找杜歸了,因為吊墜是在他那裏出的事,如果要調查那裏是必須要去的地方。”
    “走!我們去看看,”雷冰抬頭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總之,我們時間有限,得抓點緊。”
    “你們殺了人還想跑?”那個黑袍人從角落裏躥出來,正巧站在了於縣的麵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領。
    因為事發突然,於縣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本能的向後掙脫了一下。黑袍人見勢迅速向前就是一個箭步,靠著對方向後傾斜的慣性將其壓倒在水裏,騎在於縣的身上不停地擊打著他的麵部。雷冰見於縣有難,伸出手去想把對方拉開,反被其一腳蹬在肘背處,一時間整隻胳膊沒有了力氣,雷冰感覺不適,準備收回胳膊,不料又被對方用雙手拉住,緊接著就是一腳,正巧蹬在腳脖上,雷冰腳下一滑再次跌到了水裏。黑袍人快速起身,兩隻手分別抓住二人的頭發不停地將他們的頭往水裏壓,直至二人昏厥再也沒有抵抗了才停下來。
    也不知道黑袍人從哪裏弄來了一個非常大的木桶,把已經昏厥的二人放了進去,然後將木桶懸在村頭的水井口,連接木桶的井繩還在轆轤頭上纏繞著些許,現在隻要手柄脫離柄套轆轤頭會跟著轉動,木桶就會即刻掉到水井裏。
    “阿,阿……阿嚏!”雷冰被凍醒了,他注意到了自己已經身處危險之中,“於縣,快醒醒!”
    於縣被凍的渾身發抖,而且臉被打腫了很大一塊,現在說話已經很困難了,“冰,冰……冰哥,我,我,好冷啊……”
    “你先別說話了,休息一會兒吧。”
    雨依舊,風不止。雷冰哆哆嗦嗦把於縣摟在懷裏,希望這樣能暖和些,雨水順著頭發淌了下來,在臉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水痕,他也顧不得去擦掉,心裏想的是自己不該把於縣帶進這個村子,如今跟著遭罪不說可能還會把命丟在這裏,想著想著他的眼睛濕潤了。
    於縣抬頭看著雷冰,努力地張了張已經凍得發紫的嘴唇,“你怎麼了?這,這……”
    “我沒事,你還冷嗎?”
    “我也沒事,”於縣勉強地扮出很自然的樣子笑了笑,接著說:“咱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查呢。”
    “還查什麼查,”雷冰有些不忿地吼了一聲,“你看,這口井這麼大,桶在井口懸著,除了這條井繩其它的我們什麼也夠不到,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
    黑袍人聽到說話聲,向井口探了探,說道:“喲,醒了!快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殺村監,受誰的指使,是不是宋原那個老東西?”
    “我們沒有,在法庭上宋老拿出了證據,已經證明那天晚上我們沒有離開過房間。”雷冰歇斯底裏地喊著。
    “少來這一套,”黑袍人不屑地說:“你是說那塊雙晶脂嗎?雙晶脂沒有記錄你們離開房間,不帶表你們就沒有參與這件事。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離開那看護森嚴的青磚塔的,啊?說啊!”
    “我們趁看守不注意,就逃出來……”沒等雷冰說完,黑袍人就把套著的手柄鬆開了,隻見轆轤頭旋轉起來,載著雷冰二人的木桶直線下降。
    “啊……”水井內傳來了雷冰二人驚恐的尖叫聲。
    “別拿這些沒用的話來敷衍我,”黑袍人用力把停正在轉動的手柄,“師父平時管的我嚴,就因為我打傷了村外的一個劫匪,被他關進了青磚塔三年!整整三年啊,我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有逃出來,就憑你們兩個?如今我被放出來了,聽到的第一件事卻是他已經死了,還是被你們這種孽人殺死的。最讓我氣不過的是,宋原這個老頭子居然可以用雙晶脂這種鬼東西讓法官沒辦法判你們死刑,隻是關關而已。哈哈,哈哈哈……開什麼玩笑,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沒想到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居然會自動跑到這裏來送死,正巧省了我的事,今天就拿你們的人頭來祭拜我師父的頭七。”
    雷冰驚魂未定,“你,你等一下,我們真的沒有殺村監王老漢,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鄭法官那裏的雙晶脂。”
    “廢話,就憑你們能殺掉我師父?你們肯定有同夥,”黑袍人氣急敗壞地指著街道對麵,“準是那家的死老頭子幹的,他帶著你們的那條破吊墜出門約我師父,然後要你們在有雙晶脂的屋裏等著,於是師父上了你們的圈套,死在了這裏。他留在現場的物證是你們的,但人是他殺的,肯定是這樣。”
    “你說的不對。”雷冰反駁道。
    “對,就對,肯定是這樣……”黑袍人瘋狂了,大叫著:“我說對就對。”
    載有雷冰二人的木桶再次下滑,黑袍人為了和雷冰爭辯,已經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雙手早已鬆開了轆轤頭的手柄,任其在那裏旋轉著。
    “撲通!”木桶掉進了水井裏,木桶裏很快地裝滿了水正在慢慢下沉,雷冰急忙爬出木桶並用力拉出已經昏迷的於縣,接著把木桶翻了個身,讓桶口朝下扣在水麵上,這樣木桶就可以在水中浮起來,然後他把於縣弄到桶底上,而自己一隻手扶著木桶不讓它翻個,另一隻手拉著井繩,拚命地掙紮著。
    “花盜,冷靜一下好不好,你怎麼能幹出這種糊塗事呢?”宋原出現了,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趕到這裏來的,這時他嚴厲地斥責著那個黑袍人,“王老漢默默無聞的為傑村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落到這種地步,誰能好受?別人怎麼樣我不管,而你是他最器重的徒弟,不能再走彎路了,懂不懂?”
    “我不懂,我隻是打了一個該打的人,就被關進了青磚塔監獄。可他們呢?殺了人哎!居然判的和我一樣,我不服,我不服……”花盜大聲地對著宋原嚷嚷道:“我不服啊!”
    見花盜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宋原從衣袖裏甩出一粒晶瑩剔透的藥丸正巧打在花盜那滿是雨水的腦門上,藥丸遇到水還沒等掉下來就迅速消融了。
    宋原湊到花盜跟前,“我告訴你,雷冰他們並沒有殺你師父,殺他的另有其人。”
    此時的花盜已經全身使不上力氣,癱坐在井沿上,無力地說:“你個老不死的,居然用棉冰丸!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的,我已經向吳用打聽過……”
    “那是在撒謊,鄭法官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手裏有說明一切的證據。”宋原打斷花盜要說的內容,接著反駁道:“鄭法官是村裏唯一的法官,一直是秉公辦事,他的話你總該相信了吧?”
    花盜仍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聽到鄭書要到這裏來後,停止了與宋原爭辯,“那好吧,我就再等一會兒,看他有什麼話說。”
    宋原看了一下水井裏的情況,“我覺得應該先把他們拉上來。”
    “你休想!”花盜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宋原拉到了一邊,“鄭書要是不來,這裏誰都不準動。”
    宋原隻好躲到了一旁,“我跟你講,他們不能死。雷冰是《城南史記二十載》的主人,書已經被他打開了,而且已經有不少內容了,你以為我把他們找來是要殺你師父嗎?錯了,全錯了。我找他們是想讓他們盡快把書寫完,這樣你的那個師姐的事情才能解決,村裏的人們才能真正的獲救。還記得你師父跟你講過什麼嗎?”
    花盜聽宋原這樣一說,回頭瞧了瞧還在水井裏掙紮的二人,又看了一下宋原,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
    當時的花盜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家裏有父親疼母親愛,生活非常富裕,那時的他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後來,有一次父親出去辦事就再也沒有回來,母親也被劫匪擄走了,還搬光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花盜原本一直過的都是衣食無憂的日子,此刻卻孤苦無依,又由於年紀尚小,他一個人在村裏根本就無法生活,每天需要靠著沿街乞討才能活下來。直到那天,他和往常一樣又來到大街上要飯吃,正巧碰到村裏有名的卦師王老漢,王老漢見他呆坐在大街上,殘缺的袖口布滿了汙漬,頭發蓬鬆繚亂著,小臉黃黃的,粘滿了泥土,顯得非常可憐,於是把他帶回了家。王老漢沒有虧待花盜,見他在看相卜卦方麵很有天分,不僅收他做了徒弟更是把一生所學毫無保留的傳給了他。
    沒過多久,大瘟疫從天而降,這讓全村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花盜也沒有幸免,重病的他一連昏迷好幾天。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當上王妃本該過著幸福生活的師姐不知道為什麼卻自殺了。再後來,瘟疫沒了,花盜和村裏很多感染瘟疫的人們都活了下來,師姐自殺的那口井卻被突然出現的異林遮擋住了。正當花盜想調查師姐投井原因的時候,師父卻和他提起宋原手裏的《城南史記二十載》,並告訴他可以靠這本書查出師姐自殺的原因,還要他對天立誓,不會獨自冒險去異林深處調查那口井。
    花盜心裏特別感恩自己的師父,但這些經曆使他的脾氣變得特別暴躁,嫉惡如仇的性格也就隻有他的師父王老漢能管得住。如今,王老漢死了,殺人犯卻隻是被關了起來,花盜原本就憤憤不平,沒想到在這下著瓢潑大雨的夜晚會碰到本應關在牢裏的雷冰和於縣,花盜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徹底地爆發了出來,他勢要為自己的師父王老漢報仇。剛剛,宋原突然講起《城南史記二十載》,還說雷冰是它的主人,也就是說如果要查出二十多年前王妃被殺的原因,隻能靠被自己丟進水井裏的那個人。
    “別想了,快把他們拉上來吧!”宋原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著。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別以為我被關在青磚塔裏,外麵的事情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這麼個糟老頭子,對於村子裏來說根本就沒什麼特殊的貢獻,單憑老者給的一本殘書就騙的大家團團轉,弄的人們見了你都畢恭畢敬地。私底下更是讓自己的孫子走後門當上了信者。這也就罷了,其實你早就已經不是信者了,卻靠著給殘書找線索為由獲得了自由進出營道的特權。”花盜冷笑了一下,接著說:“趁我被關進青磚塔的機會,找人幫忙殺掉我師父取代他村監的位置,這種事情我相信你幹得出來。”
    “你好糊塗啊!”宋原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好吧,先不討論我。就說說雷冰他們,就算是他們犯了什麼錯,自然有村規來懲治他們,而你現在的這種行為跟殺人犯有什麼兩樣兒?你捫心自問,這樣做對得起養育了你二十多年的師父嗎?我再強調一遍,你不相信我但你應該相信鄭法官。再者說,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雷冰他們就是無辜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查出你那師姐自殺的原因嗎?那就應該去救他們。”
    “你慌什麼?”花盜不以為然地指了指纏繞在轆轤上的井繩,“看!這上麵還有幾圈呢。剛才捆綁他們的時候,我就已經計算好繩子的長度了,這個時候的木桶肯定會被井水淹沒,但有井繩拉著不會再繼續下沉的,他們最多也就是浸到了水裏,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宋原聽到花盜解釋完後,依舊有些慌張,“你回頭看一看,他們還在水裏掙紮呢。”
    “其實最初找我們來傑村的不是宋老,而是一個叫王雪的大娘,我現在已經知道她就是二十多年前投井自殺的那個王妃了。”就在花盜和宋原爭論不下的時候,井裏傳來了雷冰的喊聲,“前幾天我還見到她了!”
    “什麼?你前幾天見過,難道說師姐沒有死!”花盜感覺雷冰這是在為宋原辯解,不屑地說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如果你真見到她了,那你說說看,她長什麼樣子?”
    “很瘦的模樣,瓜子臉,眉毛又細又長,睫毛有些卷曲,還有大眼睛,雙眼皮,鼻梁英挺……”
    花盜聽著雷冰的描述,腦海裏浮現出了王妃的樣子:細長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微卷的睫毛下是烏黑深邃的眼眸,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挺拔的鼻子下那張棱角分明的小嘴一張一合的,仿佛在說著什麼……
    “師姐……”花盜嘴裏一直嘟嘟囔囔的,仿佛身邊的一切都和他沒了關係,傻呆呆地靠著井沿,“你平時不管遇到什麼坎坷總能笑盈盈地去麵對,根本就不會把煩惱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一直很羨慕你的這一點,每天都會快快樂樂地度過,怎麼突然就自殺了呢?肯定是有人為難你才會這樣,放心,我一定會找出這個人為你報仇的。”
    宋原輕輕地靠近花盜也靠在井沿邊,“好了,別難過了。現在《城南史記二十載》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雷冰也在努力地尋找著大家未知的秘密,我們都要相信他。你是個很有才華的孩子,我也知道你為了報答你師父王老漢的養育之恩,肯定會查出王妃自殺的真像。”
    “宋老,我……”花盜鼻子一酸,低下了頭,“您放心,我一定會幫助雷冰他們的,隻要他們能查出師姐自殺的原因,就算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
    宋原麵帶微笑地點了點頭,“你呀,就是性子太急,思維也單純,遇到事總是固執到底。你要記著,沒人讓你去死,遇事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以後如果和雷冰他們共事……”
    “他們要我做的事我就去做,我一定聽他們的話,不讓我做的我堅決不幹。”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看!你還是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宋原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現在我們該把他們救出來了吧?”
    “一時改不了嘛,您先站在一邊,這事兒讓我來吧。”花盜傻傻的笑了笑,勉強地站起來,把宋原拉到一邊,準備轉動轆轤把雷冰和於縣拉上來。
    轆轤轉動還沒到一圈,花盜就發現有些奇怪,“宋老,好像不太對,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就能轉動這轆轤的手柄呢?”
    花盜一邊說著一邊靠近井口低頭往裏麵看,頓時緊張起來,井裏的水上漲了不少,水麵已經到了足以讓他吃驚的位置,井繩懸吊的木桶早已沉在水裏很深的地方,雷冰和於縣也沒了影子。宋原見狀急忙跟了過來,探著頭仔細的尋找著,不巧,花盜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馬上就要跌進井裏的時候被宋原推了一把,兩人雙雙倒在井邊,見宋原倒後不起一時沒了動靜,花盜趕上前去查看,發現宋原的頭上出現了一大塊淤青,原來宋原剛剛在跌倒的時候剛巧撞到了井沿上。現在不管花盜怎麼喊,宋原仍就沒有反應。
    花盜再次攤坐在井沿上,一邊是因為自己疏忽被丟在井裏的雷冰和於縣,或許他們已經沉到井底了;而另一邊是因為自己固執而被連累,現在仍躺在身旁的宋原。花盜感覺到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無助,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隻是緩緩地抬起頭,閉上了眼睛,嘴裏喘著粗氣,讓那些冰冷的雨點任意的打在他的臉上,衝刷著他的額頭,也許這樣他才會好受點。遠遠地望去,花盜那孤單的身影被碩大的雨幕遮蓋住了,漆黑無人的大街上依舊被嘩嘩的流水聲占據著,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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