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雷虎 008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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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火和卿雪走了許久,才找到了那個叫麗娜的女人。她是人類神殿中的一個祭司,披著一身黑色長袍,蒙著一層黑色麵紗,烏墨般長發滑入衣袍,白皙皮膚襯的一雙眼睛清澈動人。
“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呢?”女人喃喃自語,捧著那顆紅色的魔水晶似哭似笑。最終還是舍不得扔下。
“他,還好嗎?”
卿雪點頭。
“拋下一切,最後還是放不下……”麗娜歎息,她又看向卿雪,“你,叫什麼名字?”
“卿。”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你想要什麼作為報答?”麗娜抬起長滿黑斑的手,阻止卿雪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是個魔法師,魔法,從來隻有代價,沒有人情。”
卿雪沉默。“我並沒有想要的東西。”
“嘎嘎——”麗娜笑得尖銳刻薄,像金屬劃過玻璃的聲音,與她的美麗完全不符。隨即又舉起魔杖,上麵的魔水晶發出詭異的光芒,她看著卿雪,蒼老的手撫上他的赤紅眼睛,和藹地說,“世上沒人會沒有想要的東西,孩子。來吧,看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財富,權力,女人……噢,不,不,這些都是人類想要的東西,你是精靈……回憶之泉,你曾經還去過哪兒……”
好一會兒,麗娜才緩緩放下魔杖,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釋然。“賽德斯,雪之國,詛咒之子……難怪,難怪他會讓你來找我,比,比,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
麗娜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想要的,一直在你心中,或許你現在並不知道,然而不用擔心,它並沒有忘記你。”
“它,是誰?”卿雪問。
“我也不知道……比和我一直在找‘它’,沒人知道‘它’在哪裏……”,她道,語氣複雜難辨,“總有一天你會遇到的,到了那一天,也許你會後悔,也許你會高興,所有的選擇都在你身上。”
“我什麼時候會遇見它?”
“嗬嗬,這和我當年問導師的問題一樣,”麗娜古怪地笑了,“那時候他是怎麼說來著……噢,對了,孩子,不用怕,時光之神會告訴你答案。”
“至於你,瞧我看見了什麼呢?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狐狸,連尾巴都沒了……”麗娜伸出手摸摸烏火的發頂,“孩子,你不用怕,外麵的世界並不全是壞人,隻要,你把你的惡意先收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存活的權利,你把一切都看的太輕,你應該走出去看看,你失去了親人,別人也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仇恨,也許能讓人在某一刻擁有活下去的勇氣,卻並不能讓你真正地活下去。當你找到某樣東西,你或許會明白,或許會悲傷,然而真正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長大。”
烏火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
“你知道嗎,你像極了我一個朋友,他曾經也是那麼美麗,強大,擁有一頭漂亮的火紅色的頭發,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最後親手殺死了自己最在乎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沒有愛人。”烏火低聲呢喃。
麗娜笑笑,並不說話。
“你們想要的東西我並不能夠給你們,然而我卻能給你們一個獲取它們的機會,”麗娜帶領兩人走到神殿的中央。兩人的發色和眸色成為守衛騎士的焦點,卻忌憚祭司的地位不敢上前。
神殿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半圓環,圓環之上是一塊極大的黑色金屬,日光透過金屬上的小洞照射進來,投影在地板上,形成一顆顆星辰。
在無數的星辰中,有一個凸出的半球體,閃閃發光,那是整個神殿的能量來源。自上古時期,人類能感知自然之力,使用魔法之後,人類就開始製造媒介,儲蓄力量。魔水晶就是其中之一。
“大陸的起源,眾說紛紜,然唯一能確定的,是神,神明確實存在,沒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他們曾經幫助人類,獸族,精靈,以及其他種族,上古大戰後,神明集體消失,沒人能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知曉一切的人們早已作古,隻留下一處處傳承,以及半真半假的傳說。”
“傳承無處不在,人類的光明之神,龍族的海神,縱使獸族崇尚獸神的形態不同,他們也存在過真正的傳承,在現世已經知道的所有傳承中,真正算得上擁有血脈傳承的,唯有二處,一是青海龍族,龍族繁衍艱難,至今血脈較為純粹的也不過五指之數,它們盤踞青海,甚少外出;”,麗娜看了烏火一眼,眼裏似有深意,“另一處則是赤狐,傳說當年鳳凰,龍族神滅後,吞天蟒和天狐奪天之位,得道成神,後來吞天蟒不知所蹤,隻有九尾天狐直係一脈的赤狐存活下來,赤狐一直藏在極西之地幻境森林深處,後來虎族狐族戰爭,赤狐王族一滅,赤狐的血脈也斷了。”
“比和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找過神位,人類力弱,壽命不過幾十年,若能找到一個神位繼承,便可逆轉人類在各種族間的困境,也能——改變自己的命數。”話畢,麗娜將一物拋至空中,竟是之前的紅色魔水晶,“這個魔水晶,是我們在月族的領地意外獲得的。當年我們千辛萬苦之後找到了一處傳承,當時我們欣喜若狂,可惜,之後我們才知道,我們當初是多麼的愚蠢。傳承也許不需要血脈,卻需要天賦,我們沒有這種天賦,或者該說,人類都沒有。”
“最後,月族的一個剛嬰兒,繼承了神位。多麼可笑啊,世上無數的種族殺紅了眼,卻被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得了便宜。”李娜的表情恨恨,又略微無奈。
“月族,諾絲,時間之神,貪婪之神。隻要你們願意付出代價,她會告訴你們一切關於時間的事。卷軸可以帶你們找到她。”說罷,麗娜念了個咒語,紅色魔水晶在日光下化為無數紅色光點,隨即馬上彙聚成一張紅色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