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站著一個【花箭】，也不組隊，也不動，郝眉走過去，仔細的打量。“手可摘星辰？摘星星？妹子，這個我在行啊！”這一刻，郝眉十分肯定以及確定這個摘星星的是個妹子。於是開始繞著手可摘星辰一圈一圈的跑，可妹子太高冷，一句話都沒說，還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不組隊，不說話，但也沒動。郝眉開始發消息“你好啊，一起組隊麼？”“我聽說這個副本的怪能刷出來不錯的裝備呢，去不去？”“哎你是哪個幫派的呀？加個好友一起玩啊？”“……”郝眉發過去很多消息，可這個手可摘星辰一句話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回。“難道妹子在掛機？”郝眉想，“哎呀，不管了。不行我就再換一個。”說著起身想接杯水喝，可突然發現飲水機已經空了。“靠，連你也欺負我！”郝眉拍了一巴掌水桶，開始在床下翻，他記得前階段買了一箱礦泉水放在床下來著。
    事實證明，省狀元的腦袋記憶裏還是不錯的，在一堆襪子和各種雜物裏，他翻出了兩瓶礦泉水，擰開坐在電腦前剛準備喝，卻發現麵前的手可摘星辰動了，而且並沒有回複他，徑直往前跑。氣的郝眉差點把瓶子捏漏了。轉身追過去，邊追邊發消息給手可摘星辰“哎我說你什麼意思啊？”“你要幹嘛去啊，帶我一個啊。”“你說你在為什麼不回我消息啊？”“你也太沒風度了吧？”郝眉剛發完，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麼能跟妹子說沒風度呢？“唉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咱們能不能認識下？”郝眉發過去這段話，看見眼前的【花箭】停了下來。於是他更加小心的說了句“要不我們組隊吧，你在這待著是不是也想去刷這個副本？你看咱倆這性別也對上了，一起去吧？我好歹也是滿級，不會拖後腿的。你看行不行？”
    “性別對上了？”在遠離帝都的Z市，一個穿著寬鬆黑色T恤的男生挑了挑眉，看著遊戲裏自己角色麵前不停跑跳的【天醫】，很小聲的囁嚅了一句“性別的確對上了。”隨手回複了一個字“嗯”
    郝眉看到手可摘星辰回複了消息，還通過了自己的好友請求，得意洋洋的說“妹子果然是要靠哄的！”
    隨後郝眉發出組隊的請求，手可摘星辰也立刻加入，郝眉樂滋滋的跟著『妹子』下副本刷怪去了。
    他本來不想搭理這個頂著一腦袋【莫】的人妖號的。但看著這個在自己麵前不停的說著，思維跳躍極大的【天醫】，突然很想看他皺起眉頭炸毛的樣子。自己有多久沒對某件事某個人有過興趣了？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莫莫莫莫莫】是個人妖號，也就是說是個男的。
    他操作不錯，一起下副本也確如他所說，不會拖後腿。而且還會時不時的逗自己幾句，可自己並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回複一句【嗯】來表示自己有在聽。
    刷碗BOSS爆出來的是一個級別不錯的腰帶，適合【花箭】的。一腦袋【莫】大方的讓給自己。他也沒推脫，隨後將自己背包打開，拿出一顆屬性不錯的寶石送給了他，他明顯是吃驚了“給我的麼？我能當定情物麼？哈哈”“……”“啊哈哈，開個玩笑啦，以後咱們就是朋友啦，有BOSS你一個人搞不定就喊我，我除了上課，一般都在線的。”“嗯。”
    還在上學？是不是太小了？
    嗬，好像自己也沒多大吧。多大了呢？隻記得父母出車禍那年自己14歲，過去幾年了？不記得了吧。
    “我們接下來去幹什麼呢？”一腦袋【莫】又開始對著自己繞圈跑。怎麼精力這麼旺盛？！［做日常任…］剛剛輸入一半的字被拍桌子的聲音打斷。“喂，你是黑客？”他抬起頭，看著麵前站著一個妖嬈的女人，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的他有點受不了，他輕輕蹙眉，並沒有回答。
    “黑客做網管？”
    ……
    “我問你話呢”
    “嗯”
    “你什麼態度啊？”女人長的頗有幾分姿色，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對他這般冷淡。
    “姐姐你找他有什麼事？他是個黑客，也是這兒的網管，就是脾氣不是太好。”一個坐在靠近吧台的男孩兒一邊打遊戲一邊對女人說。他經常來這，對男人很熟悉。
    “我想要一份資料，但它在我老公電腦裏，我不知道密碼。那份資料很重要，你能幫我破解密碼麼？”女人不信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這麼年輕？要不是她閨蜜跟她說，她是不會相信的。
    “五千”
    “什麼？”女人一頭霧水。
    “他說五千塊錢才幹。”男孩兒幫忙解釋。“姐姐你也別覺得貴，他不止能幫你破解密碼，也能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資料拿走，你老公根本發現不了。當然了，一般的黑客也發現不了的。”
    “好。這是我老公電腦的IP地址。”女人把手機遞過來，上麵寫著一串數字，他瞥了一眼，回身在電腦上輸入指令。
    半小時後，女人拿著手機留下一張銀行卡踩著小高跟一路香風的走了。吧台附近的男孩兒放下鼠標，蹦躂到吧台，歡快的說“KO，賺了外快了，晚上吃什麼？”
    Z市是個四季分明的繁榮城市，有著所有大城市的冷漠和殘酷。KO走在月光下清冷的街道，已經夜裏11：30了，溫度也降下來了，穿著短袖還是有些涼的。但他喜歡這種感覺，好像隻有冷的時候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KO登陸上自己的遊戲賬號，看見一連串的留言，全都是那個一腦袋【莫】的。“哎我說你也太高冷了吧。”
    “又掛機了？你是幹嘛的？怎麼總是突然就消失了？”
    “你今天還上不上線了啊。”
    “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你來了叫我一起做做任務啊”
    “哎我突然想起來明天我有課，你還不上來我可得下了啊。”
    “算了，看樣子今天你是不會上來了，改天再約吧！”
    ……
    KO有些無奈的看著屏幕上的消息，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麵對的是一張數據捏出來的臉，可是KO竟然會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自己對誰都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周圍的人也習慣了他這個樣子。認識他久一點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聊天，不願意表達自己，更不要對他安慰和憐憫。從14開始就用所謂的【堅強】來偽裝的KO，看盡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他沒有回複一腦袋【莫】消息。他不想跟一個陌生人建立什麼熟悉的關係，生活在自己周圍的人他都不想理會，一堆代碼數據後麵的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遊戲裏何嚐不是？與其習慣了之後的分離，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相熟。
    KO起身把自己剛從ATM機取出的錢放在床下的一個秘密角落的盒子裏。銀行卡已經被他扔了，他也沒有任何銀行卡。習慣了有錢就真真實實握在手裏的感覺。雖然紙幣也是冰冰冷冷的，但好像是這個世界唯一還剩下的給他的溫柔了吧。
    “嗬！”KO苦笑一聲，拿出煙，點著，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今天是上弦月，慢慢的月亮會越來越滿，越來越亮。
    可是過滿則虧不是麼？
    煙燒的很快，他喜歡點著煙，但並不抽。在這個熟悉的老屋裏，聞著熟悉的煙草味，他能睡得著。煙快燒到手指了，KO才把煙掐滅，扔到床頭櫃的煙灰缸裏，最近煙灰缸清理的已經很勤了，可還是快滿了。算了，不想動，明天再說吧。
    KO繼續盯著窗外的月亮發呆，今天挺累的，晚上打工的餐廳今天有聚會，對菜的質量速度要求很高，他在備菜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手切了一個口子，不深，但十指連心。他摸著手上這幾年做廚師留下的刀傷燙傷，有種自虐般的快感。
    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太亮了？
    “該死的，明天非得買窗簾去。”郝眉翻了翻身，還是睡不著，盯著外麵清冷的月亮。上周他們在寢室鬧的時候把窗簾弄壞了，一直沒換。那兩個神經大條的不像人，他不行。他睡覺的時候最受不了有光。郝眉又翻了翻，坐起身，看著外麵的月亮。突然很文藝的想，會不會此時此刻也有人跟我一樣睡不著看月亮呢？
    “嘿！”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