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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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4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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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願意,我也無可奈何。”冷悠藍皺了皺眉,一手拿起藍碧弓。
這把藍碧弓看起來跟著楚宇也不會有好下場,既然已經賴上她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歸還給楚宇的。
蕭墨言冷不防的說了一句,“人既是本王救的,樓主可不要太過份。”
既然是他救的,冷悠藍便是他的私有物品。
藍碧弓也是他的,楚宇口氣也該溫和點。
隻見藍碧弓閃耀著那顆藍晶石,變得柔和起來。
可當它一接近楚宇,空氣都會散著濃濃的恨意,就連晶石都變成紅色,詭異而令人心驚。
在藍碧弓顫抖的裹頭,冷悠藍察覺到它的憤怒,它的害怕。
楚宇眼眸中劃過一絲自責,他知道,藍碧弓在恨他。
那個小不點,再也不是當年善良的她了。
是他的錯,也是他們的錯。
“對不起,小不點。”楚宇向著藍碧弓道,眼神滿滿是慚愧。
那顆紅晶石愈來愈耀眼,顏色如同血一樣鮮豔,讓人感到仿徨。
它激烈的震動著,也沒有因為楚宇的道歉而停下來。
若當真如此,計算起來,楚宇應有超過幾千年歲了。
楚宇身份不明,為何千裏迢迢來到浣月國,隻願當一個城樓樓主。
藍碧弓的主人是誰,冷悠藍不知道。
她也必須要尋個明白。
“若是沒有任何事,悠藍先走了。”冷悠藍自知不能久留,鬧劇一停,她便打算走。
楚宇叫停了她,帶著內疚的聲音道“她還好嗎?”
一道藍光飛向楚宇的臉,轉眼間,冷悠藍已離開城樓。
冷悠藍心裹有許多疑惑,這把藍碧弓與楚宇到底有多大的仇。
他的內疚,難受,都被她一一收在眼底。
見到藍碧弓放出的藍光直擊向楚宇,她倒是覺得他很活該,可心底裹還是莫名的痛了一下。
冷悠藍一出來便見到紫槐臉色蒼白,她緊張兮兮的看著冷悠藍“小姐你沒事真好!奴婢剛才可是見到二王爺進入內閣的!”
冷悠藍輕笑兩聲,“傻丫頭。”
小姐本來就不熟知外麵發生的事情,所以根本意識到不到自己已經走進危險的旋渦。
紫槐搖了搖頭,二王爺的事跡,小姐必需知道的。
剛才的淩亂,恨意都不複存在,內閣又回複平靜。
“王爺救的人,可是她?”楚宇撥了撥玄扇,茶杯碎了。
“是。”蕭墨言也不轉彎抹角,他看出楚宇對那人有多重視。
但楚宇,不知道裹麵被困的人是誰。
那即是說,不是普通人都能進人結界的。
那麼楚宇為何不自己去救?
聽後,楚宇臉色一變,雙眸劃過複雜的眼神,他有悲傷,也有慚愧。
楚宇雙眼看向窗外,肯定的道“難怪她奪了王爺的弓,王爺卻沒有阻止她離開。”
“本王向來重視誠信。”冷悠藍可是此事最重要的籌碼,在公在心,他都不想她死去。
他既能放人走,也能把她捉回來。
聽楚宇口吻,魔潮一事,必定與冷悠藍有關。
“她終於回來了。”楚宇渾身都披著悲涼的影子,倒是讓蕭墨言很不悅。
不知道為何,蕭墨言心裹很不悅。
不悅楚宇對冷悠藍的態度,更是覺得他很討厭。
由他第一眼看見楚宇,心裹生出絲絲恨意。
這種恨意像是長久累積的,他也不知這種莫名的恨意從何來。
“還沒有集齊靈魂物,魔潮自然還不能解。”楚宇拿起玄扇,輕撥兩下,口中念念兩句,隻見光影正圍繞著蕭墨言,慢慢融入他身。
“十五,記住,亥時便要離開。”
蕭墨言點了點頭,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光影迎麵而來。
他微微側身,光影擊中了屋內的雜物。
桌上的杯子碎了,全數飛向蕭墨言那方。
風吹起了他的發,連帶著沙塵卷過他的袍。
他眯了眯眼,空氣中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隻見蕭墨言輕輕接住了碎片,並飛向內閣的另一方。
他一掌泛起了袍上的沙塵,全部還給了那個人。
聽見那人哼了一聲,一塊碎布紅衣掛在窗台上。
他吐出一口血,散出紅光為傷口止血。
蕭墨言拍了拍袍子,大步離開內閣。
剛才那瞬間,他已經看清了那紅衣男子的臉。
既然身處城樓,便不應大開殺戒。
沒有一掌殺死他,已是他最大容忍限度。
若有下一次,可不是如此好運。
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直擊楚宇的腦門,“她還未有蘇醒的意願。“
楚宇一個激靈的轉過身,看著那一抹紅衣的他,雙眸中盡是激動。
那紅衣男子捂住了傷口,及時止了血,剛才蕭墨言那掌若有偏差,他的命都要掉了。
“是她吧。“楚宇的聲音帶點沙啞,雙目微紅的看著他。
“我不能告訴你。“紅衣下藏著的心,有多痛又有誰知。
“楚晨,你一直都如此自私。“楚宇閉上眼,不想再看楚晨一眼。
“我沒有自私。“楚晨雙眼也出現血絲,微紅的雙眸表示出他的痛心,難過。
“別忘了當初的事,你也有份。“楚宇拿起玄扇,猛然地撥動,一陣黃光繞著楚宇,玄扇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擊向楚晨。
楚晨也從腰間拿出他的玄扇,化成一道紅光,形成一道屏障,將楚宇的攻擊全數擋下。
“這麼多年,你還是一樣。“楚晨有些累了,他解開屏障,飛身站在窗邊,紅衣隨著風擺動起來。
“你還是一樣的自私。“楚宇也累了,躺在地下微喘著氣。
“這次不一樣,我會保護她。“楚晨與他一同躺在地上,顯得有些無力。
“保護?”楚宇大笑兩聲,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我們才是真正殺了她的人。”他閉上雙眼,不願再想起當年的事。
“前世的事,是個錯誤罷了。”楚晨痛苦的道,剛剛止了血的傷口又不斷湧血出來。
“錯誤?楚晨你還真是過的輕鬆。”楚宇緊緊握拳,卻又無奈的道“難怪我查不了她今日之事,原來是你隱藏了。”
“我們都做錯了。今生今世,就用來彌補吧。”楚晨苦笑著,腦海劃過她帶著恨意的雙眸,令他的心緊緊作痛。
“記得以前父皇說,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是最痛苦的。”楚宇拍拍他的肩,又開口道“原來我們都步了父皇的後塵。”
楚晨嗬嗬兩聲,將心裹的苦收好“我不爭了。重生後的他仍是那麼強。”
楚晨坐了起來,運用靈氣將心口的傷口埋起來。
他看著楚宇,那張極似自己的臉,“我們兩個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臉帶微笑,又開口道“你長得很像我。可她卻沒有看出來。”
“是嗎。”楚宇將一片狼藉的內閣整理好,轉眼間,楚晨已消失在眼前。
楚晨啊楚晨,你總是如此自私,無論幹什麼都不會事先通知。
楚宇雙手握緊,這一世,她的難由我們來擋。
另一方麵,冷悠藍已經回到冷府。
冷風吹起她的發,月色襯著她冷冷的臉,增添了幾分寒意。
紫槐輕輕推開門,濃厚的血腥味飄散在四周,兩個身影安然無恙的躺著,一聽見門被打開,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她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麵,不禁慌了,冷悠藍隻好讓她先出去。
那躺著的兩人正是翠詩以及那名大漢,周圍的血腥都印證了這裹曾經發生過的事。
冷悠藍特意派人好好保護他們的,那些已被殺滅口的,正是冷語涵那邊派來的低階修練者。
這兩個人資質一般,也沒有什麼過人的技能,在低階修練者麵前,也隻不過是廢物一個。
冷語涵清楚這點,又怎會浪費高手來奪他們性命。
“謝小姐不殺之恩。”大漢拱手道,眼裹盡是感激之意。
想不到自己還能在冷府活命,聽到冷大小姐密音傳的話,他不得不拚了。
冷悠藍得悉大漢名為李牛,經常行走江湖,沒犯不少事,妻子生下一個兒子,他從此打算金盤洗手。
也不知冷語涵是怎樣找上他的,竟以五百兩買起冷悠藍的命,銀兩故然吸引,可他已決意洗心革麵,自然不會接下這宗生意。
這下子得罪了冷二小姐,妻兒竟被綁走了,讓他不得不再重踏江湖。
本來他也信心滿滿能夠一刀奪去冷悠藍性命,冷二小姐說她就是個廢人,沒有魂魄,那他自然也不會以魂力奪命。
他雖然不是君子,可這種卑劣之事,他還做不出來。
冷悠藍清楚他所有的事,也知道他要金盆洗手。
這個機會,她願意給。
隻見翠詩臉如死灰的坐在一旁,就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冷悠藍。
她心裹很害怕,尤其是看到那些小姐派來的殺手。
主仆多年,她是小姐的心腹,也知道小姐有多恨冷悠藍,自然她的心也恨著冷悠藍。
可是見到小姐今日竟然將此事撇的一幹二淨,根本沒有要幫她的想法,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低穀去。
冷大小姐卻願意救她,更派人來保護自己,她的心很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翠詩的罪,不能免。”冷悠藍淡淡的道,卻是將翠詩的心又再次沉到低穀。
她驚慌的跪在地上,眼淚直流而下“求大小姐放過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她徹底的慌了,她不想死,也不想替小姐頂罪。
翠詩與冷悠藍年齡相若,有著大好青春等著她,而且她也沒有想過要終生為奴。
她也隻是想像個普通人一樣,與家人生活在一起。
冷悠藍為人一向都很冷漠,看到翠詩的眼淚,她也不為所動,這些害她的人,她從來沒有打算放過。
冷語涵雖然是主謀,可這位翠詩可是眾多奴婢當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紫槐青槐的傷,必定離不開翠詩了。
李牛她可以放過,可翠詩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冷悠藍從衣袖當中拿出一塊碎布,正是今日她在陳明手中取得的。
她放在翠詩的手中,幽幽的道“有所隱瞞的話,你知道下場。”
翠詩一看,臉變得蒼白起來。
“是小姐的。”翠詩當然知道小姐所有的秘密,可是畢竟主仆一場,她不忍心將小姐的事全盤托出。
李牛見到翠詩眼裹的猶豫,也加了一把口進來“她這樣對你,難不成你以為你口中的小姐還會救你?你隻是個奴婢,在她眼中你就是個替罪的。”
翠詩一聽,鐵了心的道“這塊布本是一條巾,與絲巾的質感不一,是小姐半個月前贈給太子的。”
冷悠藍臉色一冷,測試當日,陳明口出狂言,惹怒了太子。
太子當然不會親自出手,陳明是被太子身邊的待衛殺害的。
看來太子想娶冷語涵過門,得到父親的支持,再登上皇位。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太子根本不喜歡冷語涵,她的好妹妹送出的禮,竟被太子隨手就送給待衛,若是被她知道,事情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太子想要什麼。”冷悠藍那雙洞察人心的雙眼,讓翠詩身子一顫,她戰戰兢兢的道“靈玉。”
靈玉?冷悠藍曾經聽過父親提起,可當時年紀小,她隻聽到了一半。
看樣子,翠詩也不太清楚靈玉的作用,隻知道冷語涵想搶走娘親唯一留給她的寶。
沒記錯的話,靈玉是娘留給她的。
待她及笄之年,就會將靈玉交給冷悠藍。
她早就及笄了,隻是生性孤僻,好日都沒有見過父親,他想交給她,也沒有機會吧。
看來娘留給她的寶物,珍貴至極。
太子都有意來摻一腳,這當中又有多少暗湧。
冷語涵既然已經開始聯同太子想將靈玉搶走,她可不會讓這兩人如願。
翠詩見冷悠藍臉色一沉,以為自己說得不夠多,又開始將冷語涵其他私事全部說了出來,包括她對冷悠藍做過的事。
從小到大,冷語涵都裝得善良單純,冷悠藍總是一副冷漠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冷悠藍在欺負她。
她多次將不同種類的慢性毒藥放入她的膳食中,讓她身子極虛弱。
人長大了也變本加厲,扣除了冷悠藍的月俸。
那年,父親不在家。大冬天的連氏讓她去請安,說是要母女間增進感情。
她去了,卻呆等在門外兩個時辰,更是受盡寒風折磨。
她開始察覺到冷語涵不喜歡她。
畢竟是一家人,她沒有想過要恨她。
這些事,她都隻當是妹妹任性罷了。
當冷語涵痛下殺手,更將滅魂丹當成補品送贈給自己,從那刻起,她就明白到自己與冷語涵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一想起娘親死得冤枉,她的恨意就如洪水般一樣,不停湧出來。
“這些我都知道。”冷悠藍麵若冰霜,打斷了翠詩的話。她雙眸一暗,“她可曾有喂過我吃什麼補品。”
其他人可能不知,翠詩是一定知道的。
聽到補品這個詞,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一看到冷悠藍的眼神,她就知道,原來大小姐已經洞悉所有。“那是連夫人跟一個黑衣人取得的。”
翠詩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丹藥,可一見是小姐要送給大小姐,她就猜到這不是個好東西。
小姐那麼恨她,又怎會如此大方將好東西送給她呢。
冷悠藍神色黯然,她已經得到自己所知道的。
翠詩緊張兮兮的拉著冷悠藍的袖擺,“可以放奴婢一條生路嗎?”
將死之人,離不開害怕,心慌。
“兩年。”冷悠藍張開她的口,喂了一顆藥丸。
“我會放你走,珍惜你餘下的時光。”冷悠藍淡淡的道,不再看她一眼。
身後傳來哭泣聲,冷悠藍沒有理會,就已經將門關上。
她向紫槐揮手,紫槐點點頭,隨後見到遠處的青槐正帶著一名婦人向冷悠藍這邊走來。
婦人還牽著一個小女童,臉上盡是感激之色。
“謝謝大小姐救命之恩!”婦人跪了下來,感激的道。
冷悠藍扶起了她,讓青槐帶著她進去找李牛。
好人,她就做到這了。
連夜,她已將人放走,潮濕的屋內躺著兩具屍體,全是冷語涵派來的人。
紫槐臉上劃過一抹狠毒,她冷眼看著屋子的方向“為什麼小姐要將人放走。”
她終究不是心恨的人,無辜的人,她也不想做得太絕,畢竟她恨的隻有連氏和冷語涵。
冷悠藍隨手就將旁邊所種上梅花一把折斷,冷冰冰的道“我要將她加在我身上的痛,一一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