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來了麼？”短暫的等待後，克洛德開口問道。
    衛小樂坐著沒說話。
    克洛德笑，走到衛小樂旁邊坐下，在衛小樂的注視下伸手揭了掉在他肩膀上的一片樹葉，衛小樂依舊坐著沒動，不明白克洛德為什麼會有這個舉動。
    “來之前你見過誰了？”
    “很多人，現在是監獄的放風時間。”
    “你很謹慎。”克洛德坐在衛小樂旁邊的桌子上，一低頭就能看見衛小樂垂著的眼眉，睫毛很長，在台燈的光照下忽閃忽閃的，就跟剛出土的嫩芽似的，年輕而又充滿朝氣。注視了衛小樂一會，克洛德收回視線，笑著繼續往下道：“那我換個方式問，你來之前跟誰說過話？”
    “塔圖……”
    “除了塔圖。”
    衛小樂皺了下眉，道：“剛在監獄裏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叫采恩。”
    “采恩？”克洛德訝異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坐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端詳著手裏那片樹葉：“他是不是跟你說，他是打了孤兒院的院長才被送到這裏來的？”
    衛小樂抬眼看向克洛德：“你怎麼知道？”
    “為什麼會打人？”克洛德低頭對上衛小樂的目光，笑道：“因為那個院長的腦子裏全是齷齪下流的想法，對吧？”
    衛小樂：“……”
    “他曾經是我的部下，獵殺隊的副頭領。”克洛德笑著解答衛小樂的困惑：“不過他跟我一樣犯了錯，我呢被調派到了中央城當個小警察，他就沒那麼幸運了，被送來了這裏……至於那個打人的故事，他會告訴每個新加入獵殺隊的成員。”
    “所以……你們是一夥的？”
    “當然不是，我剛才已經說了，他是被關進這裏的。”
    “他犯了什麼錯？”
    “竊取機密。”
    “你剛才說他是獵殺隊的副頭領……”
    克洛德將手裏的樹葉掰成了兩半。
    對，就跟薯片一樣，在衛小樂麵前被掰成了兩半。
    “這是個竊聽器，采恩的慣用伎倆。”克洛德一臉輕鬆地跟衛小樂解釋：“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讀取別人腦子裏的想法，所以在很多人看來他是無所不知的。”
    衛小樂皺眉：“但你並不認同。”
    克洛德笑，將掰成兩半的竊聽器扔到了衛小樂麵前：“因為我沒有能讓他竊聽的秘密。”
    “是人都會有秘密。”衛小樂瞥了克洛德一眼，繼而收回視線平視前方：“比如說你犯了什麼錯會被調去警衛隊，又或者以你一個小警察的身份為什麼會自由出入安多利亞監獄……這些都是你不能輕易跟人提起的吧？”
    克洛德抬手握住衛小樂的肩膀：“你很聰明。”
    “因為我想活著離開這。”衛小樂麵不改色道：“回到最初的話題，我為什麼能在那場爆炸中存活下來……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不知道？”
    “爆炸發生前我正要去見密特朗大人，可剛一進門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給震飛了，之後昏了過去，等醒來後就在安多利亞監獄裏了。”
    克洛德盯住衛小樂的目光漸漸鋒利起來。
    沉默片刻，衛小樂抬起頭迎上克洛德的目光，咧嘴一笑：“長官，能拜托你跟監獄長說一聲，讓他別再扣我的雞腿麼？我還在發育。”
    克洛德笑，點點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衛小樂收回視線，神態自若地在椅子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