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障礙。是一條遠離大路的小路。崎嶇但風景優美的小路，就算流連於這些美景，最終還是要回到大路……”
    我終於沒忍住眼淚，終而明白，他這是在向我告別，向這條走過的小路告別。我摸索到他的唇，帶著絕望吻了上去。
    “聞態，你明不明白？”他拉開我，讓我們之間有一定的間隙。他的瞳孔裏的我小小的，卑微的淚流滿麵，頹喪的、臉上毫無光彩的。
    我發狠將他按向我：“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瀟，我愛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就算是小路也可以走到終點的。”我再次吻住他的唇，任由眼淚滾下來，進入我們的口腔。
    也許是我的眼淚對李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他放任我的行為，任由我將舌攻入他的口腔。他放任，但不回應，就像一個木頭一樣不帶一絲感情。我使勁閉了閉眼，撤出，放開他，倒退，看著他。他緩緩的從口袋中抽出演唱會時我遞給他的手帕：“我想你已經明白了，聞態，我們夠該回到正軌。”
    “你所謂的正軌就是放棄我？”他在我崩潰的發問中走向我。
    “聞態，人生不就是這樣嗎？要得到一些，就必須得失去一些。”他拉開我的手，將手帕放進我的手心，然後後退。
    “李瀟，白葎真的就是你已經確定的人生嗎？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那個正確的人？”我焦躁的不知道怎麼挽回，隻能把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問了又問。
    “我不知道。我唯一確定的是，我未來的藍圖裏有她，我想要為了這個藍圖而做出努力。不管未來如何，但是當下，我愛她，她就是那個正確的人。”
    我掉著眼淚冷笑：“你愛她，但同時又跟我上床？”
    李瀟局促不安的將手握起來又放開，聽到我的話像比雷劈中了一樣渾身一陣戰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麵：“那隻是幾次放縱。”
    “不帶任何感情的放縱？李瀟你還真能區分得開，什麼是性，什麼是愛，你心裏是不是有一個標準。你教教我，教教我怎麼分？”我發怒，粗魯的抓住他的肩膀，搖晃他，也許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糊塗了，我想讓他清醒一些。但也有可能，糊塗的那個人是我。對象是別人，我也許能分的清。但是和李瀟的性，是我愛他，這是一種我愛他的儀式，我想和他肌膚相親，我想在夜晚擁他而睡，我想在早晨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的睡顏……我分不清，這怎麼能分的清？
    “聞態，我不用標準也知道我們之間那隻是性。”他皺著眉頭，箍住我的臉，想讓我認真聽他說話。
    我想笑，但眉頭一皺，先行一步的是眼淚。我發狠，將他按向我：“性是吧？那就性吧！”
    他使勁推開我，抬手就給我一耳光：“你醒醒！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你讓我做一個忠誠的男朋友。她已經原諒我了，也知道我今晚要來還你手帕！我不想辜負她的信任！”說完自己也愣了，又上前來，伸手摸上我的臉，“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打你，我隻是急了。你疼不疼？”
    就算疼，能疼過心裏？我抓住他的手貼近我火辣辣的臉：“李瀟，我會試著成全你，讓你做一個忠誠的男朋友，並且答應你不會主動去找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解除我的黑名單，加回我的微信，我打電話你不能不接，發微信你不能不回，路上遇到了也不能當我是陌生人。如果你答應這個，我立馬放你走。”
    李瀟麵露難色，在多次權衡之後終於答應我：“好。我答應。”
    他說完這四個字，我緩緩放開他的手，背過身去：“你可以走了。”
    許久沒有動靜，忽然他從背後抱了我一下：“聞態，對不起，再見。”
    傳遞到背上的溫度撤離，我聽到門開的聲音，沒有回頭，但大聲的說：“李瀟，別以為我的試著成全是放棄。我隻是試一試，做不到成全我依然會纏上你。”
    門關上了，我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中。李瀟，我答應你的我會試一試。成全這種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失敗者的一種高貴的托詞。
    我正好就是那個失敗者。所以，得試著去成全。
    撿起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將它握在手心握緊。沒關係的啊，李瀟，不管你怎麼傷害我，我還是愛你。不用說對不起啊，李瀟，因為你以後可能要將這三個字換成我恨你呢！李瀟，我給你幾個月的時間，成全你所謂的忠誠。
    李瀟走後，我反而變的冷靜。事實上，我從未如此冷靜過。在黑暗中，我的大腦在快速的運轉。李瀟其實還是在乎我的，不過，在乎我的程度和在乎白葎的程度根本沒辦法相比，畢竟他會為了白葎放棄我，而不是為了我而放棄白葎。
    時間還很富足，我不信沒有時間打敗的東西。同時，時間也會成全做好充分準備的人。悲傷？我似乎沒有時間悲傷了。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高叔叔，我能請你的得力幹將幫我個忙嗎？”
    “當然，明天我讓他去找你。”
    “謝謝高叔叔。”高謐是二叔多年的好友，也是二叔最信任的情報庫，無論什麼難事，交給他，就沒有辦不成的。他對二叔向來有求必應，我剛開始以為他對二叔有種特殊的感情，後來才知道人家也是有妻女的人，和二叔，確實隻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同時，還有一個徐文聖徐叔叔，徐文聖是徐複的父親。礙於高叔叔家的是千金，也沒能和我跟徐複一樣稱兄道弟，關係雖說不上密切，但也不差。不過，她和徐複好像也有過一段，那已經很早了，大概是我們高中的時候吧，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分手了。徐複說那是青春期的懵懂，不是真的戀愛。
    這跟李瀟說跟我之間隻是性有何區別。
    李瀟啊李瀟，我到底應該怎麼做你才能為了我而放棄別人，而不是為了別人而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