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做完了沒有？”
    發出去的短信很快就收到回複：“早做完了。幹嘛啊？你又有什麼陰謀。”
    聞態搖著頭回複：“喂，別把我想那麼壞行不行？我這是關心你。”
    “哼！你的關心我可不稀罕！還有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發微信發什麼短信，不知道短信要花錢？不知道勞動人民賺錢很辛苦？”
    “你有給過我微信號？”
    “你是不是傻？我電話號碼就是微信號，你搜一搜不就好了。這條短信不要回，回了我也不搭理你。有沒有滿60字？沒有的話我再寫幾個。”
    聞態一邊打開微信一邊腹誹，短信是數著打字的吧？一條短信才多少錢，真是比鐵公雞還鐵！鐵公雞雖說一毛不拔，但總能剝下一片鐵鏽吧，李瀟這純粹就是連一小塊鐵鏽都剝不下來的鐵公雞。
    點了“添加”，李瀟動作很利索，很快就通過了添加請求。“說吧，又有什麼陰謀。”
    “真沒陰謀，這不你失戀，我安慰你下還不行？”
    “信你才有鬼。我不跟你廢話，打遊戲去了。”
    “你防備心怎麼這麼重啊？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真有那麼好心？”
    “我當然沒那麼好心了。周末請你吃飯怎麼樣？”
    “不去。周末有兼職沒時間！”
    “晚上也沒時間？”
    “沒有！”
    “你這人還來勁了是吧？我怎麼記得有人說我說什麼就什麼？這才早上的事兒。別人都是朝聞道夕死足矣，你倒好，朝發誓夕拋腦後。你要再敢說個不字，我現馬上去你們學校，咱倆好好叨叨地鐵上那事！”
    李瀟先發了一連串的省略號過來。第二句說：“那行，周六晚上吧。你來找我，別指望讓我去找你。我滾去睡了，別回。”
    聞態扔下手機，危險的眯了眯眼，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晚上聞態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路，路上原本就他一個人，在灰茫茫的世界中行走，不知何時，他的前麵忽然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偶爾，他會回過頭來朝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但始終看不清楚他的麵容，也始終不能和他並排前行。他走的快，前麵的人也就走的快，他走的慢前麵的人也就走得慢。他奔跑起來，眼看就要追上那個麵容模糊的人了，天空忽然炸起一道驚雷，地麵忽然離開一道巨大的裂縫，他掉進了這個裂縫，不斷的下墜，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連他下墜的風聲都沒有，到處都是一片黑暗。
    又是轟隆一聲，他從夢中驚醒。發了半天愣，窗上噼裏啪啦的聲音和閃起的亮光讓他才明白，也許夢中的那聲驚雷是真的打雷了，不是做夢。
    就雨滴在“噼裏啪啦”敲打窗戶的聲音中，聞態隱約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摸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淩晨2點，這麼晚了，誰在敲門？
    他穿了拖鞋，走向客廳。開了燈，從貓眼中往外看，外麵的聲控燈是暗的，隻能看到門外站著個人。
    聞態也沒有多想，就打開了門。
    門外渾身濕漉漉的那人笑著看他：“我沒地方可去，能不能借住一晚？”
    聞態一把拉進他：“小言，你怎麼搞的？怎麼渾身都濕透了？你還真是老樣子，從來想不起世界上有傘這東西。”
    餘成言隻是微微笑著，他的微笑那麼苦澀，就好像吃到了黃連一樣。聞態接觸到他的手，手上一片冰涼。
    聞態急忙抽了條毛巾替他擦濕漉漉的頭發，又拿出一套幹淨的睡衣：“先換下濕衣服吧。”在亮光中，聞態才看清楚餘成言的樣子，他瘦了很多，原本還有些肉的臉，現在已經瘦的顴骨清清楚楚。
    聞態看他脫下濕衣服：“你餓不餓？我煮碗麵給你吃？”
    餘成言把睡衣往身上套：“嗯。”
    聞態去廚房煮麵，餘成言換好衣服也跟著過來。聞態知道他來了，沒有回頭。他不知道現如今應該用怎樣的身份、怎樣的表情去對餘成言。他本來有很多話想要問的，可餘成言現在就站裏於他身後，他反而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
    餘成言忽然整個人都貼上聞態的背，雙手緊緊的摟住聞態的腰。他冰涼的身體引起聞態一陣輕微的震顫。他聽見他輕輕的問：“太子，你是否還愛我？”
    聞態將一把麵扔進沸騰的水中，沒有回頭，就任餘成言那樣抱著他，輕聲說：“小言，你應該先問問自己，是不是願意回到我身邊，回來後能不能忍住不再回去找蘇風起。”
    餘成言沉默著，聞態將麵撈出鍋的時候，他放開了聞態。聞態略微失望的輕歎了一口氣，拿了雙筷子，將麵端到餐桌：“小言，吃麵吧。”
    餘成言很聽話，坐下來默默的吃完了那碗麵。聞態看了看黑咕隆咚的窗外，說：“我去收拾下你原來的房間。你看上去很疲倦，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聞態剛轉身，餘成言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又好像怕自己說的話讓聞態誤會，在聞態發愣間補了一句：“我很冷。”
    聞態本不該答應的，但他卻神使鬼差的和餘成言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他背對著餘成言將自己蜷縮起來：“睡吧。”
    餘成言靜靜的躺著，躺了一會兒，慢慢的靠近聞態，貼上他的背，把臉埋在聞態的背上，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太子，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太冷了。”
    聞態沉默了半響，終於翻了個身，將餘成言緊緊的摟進自己的懷中。
    餘成言湊上來吻他的時候，他也沒有躲開。餘成言的嘴唇也很涼，聞態帶著絕望回應著這個吻，餘成言很用力，就好像要把聞態撕咬進肚子一樣。
    “太子，我好冷。你能不能在抱緊一點？”
    聞態緊緊的將餘成言扣在懷中，微微歎了口氣：“小言，如果你要回到我身邊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餘成言沒有說話，隻是往聞態的懷中鑽了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