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殺戮
    夜，姚淩收到了信號，是慕容華把消息帶出去了，蔣傑也沒有讓他失望真的選擇了幫他。
    深夜，雞鳴，齊國軍隊忽然大軍進攻柳城，打了姚冰一個措手不及。
    “少爺，少爺！齊軍打來了，東河城門已破，齊軍已經進城了！”護衛闖入姚冰的房中，姚冰還在燈下寫請柬，他決定給姚淩和君絕辦一場婚禮，但這個日子訂的太匆忙，很多東西他都來不及準備，近日齊軍也安分，並沒有刻意進攻，而且姚冰也已打聽過，蔣捷確實沒有要拿下柳城的心，所以他才如此放心大膽地把防守之事丟開，全心投入到姚冰的婚事上麵。
    然而，這一丈來的太突然了。
    “少爺！”護衛滿頭是汗，一張臉早已通紅，還帶著寒氣的風從敞開的大門闖了進來，吹滅了桌上的燈。
    “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姚冰疑道，頓了少頃，又冷靜地道“準備作戰。”
    淡淡的幾個字，他提起橫放在桌上的長劍，隨著護衛出門。
    而就在此時，姚淩開了一扇窗，看著城中燃燒起來的火焰，他在等，等消息，等院中守衛鬆懈。
    姚淩隻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有人來與院中看守的人說了幾句悄悄話，院中的人立刻便撤走了一大半。如此一來，姚淩的機會來了。他披上黑色的鬥篷，拿著匕首和短劍，摸著偏暗的角落慢慢地逃了出去。
    逃出姚家大院的大門時，他回頭望了一眼，他知道君絕還在姚家大院，他很想再看他一眼。可他……
    他知道，這一去，又是一條難歸的路，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知道，他不願君絕與他一道去死。
    “魔尊。”楚嵐提著燈籠，輕輕地來到姚淩的麵前，白衣翩然，宛如畫中仙人，隻可惜了那張傾國絕豔的臉龐，布滿了傷疤。
    “是你？”姚淩驚訝地看著他，“你還活著？”
    “還活著，上次東河之事，是我騙了魔尊。”
    “你騙我什麼了？”姚淩道，“那日的戲，可真是一場好戲，我都以為你和曹衛已經死了。”
    “那日，我隻希望君道長能夠明白，如果他不要求魔尊強壓自己的力量，那魔尊就可以救下我和曹衛，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可道長他……他始終不願意魔尊使用那股力量，甚至到最後，還讓魔尊陷入險境，失去了法力，受了重傷。”楚嵐很自責，也很埋怨君絕。
    姚淩與他一道走出姚家大院，穿過混亂的小巷，潛出城外。
    “這次，你為何會找來？”姚淩問。
    楚嵐道，“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想必魔尊也已經看到了，當年壓在無鋒山下的那東西出來了。”
    “它找上了你？”姚淩問。
    楚嵐道，“算是吧，它的野心可不小，思過林那邊一直都是它在暗中控製，隻要再給它一點時間，它就會更加強大，到時候，莫說是柳城了，就是整個齊國，也會被它慢慢吞噬。”
    “是啊，它和我，還真有幾分相像。”姚淩歎道。他的眼睛，仿佛已經穿過了歲月，回到了當年那個靠吞噬靈魂為生的時刻。
    “不一樣，魔尊心中有情，它沒有。”楚嵐道，“它已經到柳城這邊了，它的力量多次想要襲擊我，但因東河這一片都是受我的控製，所以它才屢次失敗。”
    “這次的戰爭？”姚淩回頭看著城內一片廝殺，不過瞬息的瞬間，已經是滿街的屍體和血液。
    “戰爭……總是殘酷的，魔尊讓慕容華給蔣傑通風報信，讓蔣傑攻打柳城，使你和君絕都有機會離開柳城，慕容華做到了，蔣傑也做到了。”楚嵐道。
    姚淩一聲冷笑。
    楚嵐道，“是，魔尊沒想過要殺那麼多人，隻是讓蔣傑佯攻，壯大聲勢，好叫姚冰調出人馬。”
    “所以……今夜之戰，有你的功勞？”
    “對，是我，他們選擇了從東河闖入柳城，正好，我就施法，讓他們真的攻入柳城，他們殺多少人，我就收多少魂。”楚嵐道，“我也需要力量，需要靈魂，需要兵馬，隻有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力量，我才能和那東西抗衡。他們生的時候為柳城作戰，死後，依舊是為柳城作戰。”
    “那麼多人……”
    “我知道，到時候君道長若知你我相見，定然又會把這血災算在你的頭上。”
    “我不怕。”姚淩垂下眼瞼，心灰意冷地搖搖頭，無奈地道，“打吧，總要打的……不是和薑小年打，就是和它，和無鋒山莊，和姚冰……這一生，總是不停地打，沒有外敵就是內患，還有嫉妒和偏見，還有歧視……”
    姚淩想到君絕看他的眼神，想到那冷漠的麵孔，想要改變他身份的欲望……他冷冷的笑著，萬般無奈，當年，他忍受下了一切，接受了一切……為的，究竟是什麼？
    閉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千百年前，孤獨地坐在邰青山上俯瞰世間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自己，不悲不喜，隻是好奇地看著在世上往往來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