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遺漏的記憶
    姚淩站在距離洞口百步遠的地方，活死人泉的泉水仿佛鏡子一般立在洞口處，水麵上映出的畫麵刺痛了姚淩，薑小年和清明的對話，他一字沒漏地聽了進去。
    清明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困在這裏。那個所謂的承諾又是怎麼一回事？
    姚淩完全莫不清楚，他甚至不知清明到底是何許人，和他又有什麼恩怨，對前世的事情，稍有影響的，他都記得。
    那個叫清明的人，和他又有什麼關聯？
    如果說在很久以前，清明就能控製活死人泉的泉水，那麼姚淩為什麼會對他沒有任何記憶？姚淩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一定漏掉了什麼？”
    “姚淩，姚淩……”縹緲地呼喚聲從洞外傳來，姚淩恍然回神，順著聲音往外麵尋去，可在他距離洞口隻有十來步的時候，他就又感覺到了那股奇怪的力量在吸食他的法力。
    “姚淩。”洞外，那在呼叫他的影子清晰了起來。
    君絕穿著一襲白色道袍，頭發被風吹得淩亂，無鋒刀在他的背上，用一條黑色布條死死地綁在了身上。
    “君絕？”姚淩吃驚地看著他。
    君絕越來越近，姚淩伸出手去，想要阻止他，也想要抓住他，“別，別再靠近了。”
    “對不起。”君絕跌跌撞撞地跑近他，同樣在距離洞口隻有十來步的時候停下來，目光迷茫地望著他，“對不起，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此事一定和我有關係，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你……”姚淩開口欲言，卻又閉上了嘴，他不知該說什麼，君絕能來，無論他是因為什麼被關在這洞中，他都覺得值得了，有時候，能夠換來心上人的一次轉身，他願意付出一切。
    莫說是被關幾天，就是有人要他的命，他也給。
    “沒關係。”姚淩微微笑道，“我會有辦法出去的，你不用擔心。”
    君絕道，“以前，對不起。”
    “……”姚淩震驚地看向他，他想知道洞外的人到底是不是君絕。君絕為何會說出這些話來。以君絕的性子和脾氣，能夠來看他一眼，就已經是奇跡了，如果還要因為以前的事情對他道歉，那……那這個人還是君絕嗎？
    君絕恨不得殺了他，隻因他是魔。
    如今他違背君絕的意願，再次使用法力，當著君絕的麵離開了柳城，把君絕一人獨自丟在那座城裏，就算君絕不跟他計較此事，若要君絕完全的原諒他，接受他，恐怕也不可能。
    “來的路上，我確實還很恨你，恨不得你死，誰讓你是魔，誰讓你一次又一次地投身魔界，每次你都說會和魔界斷絕關係，不再用法術，不使用魔界的一草一木，甚至連魔界的水也不喝，可你說出去的話，總是做不到，我甚至在擔心……擔心你什麼時候再一次成為魔界的首領，那些妖精口中的魔尊，那個時候……我便是傾盡了全力，也未必能碰到你一根毫毛。與其說是我恐懼你再次成為魔，不如說是我害怕你離開，自己再也碰不到你，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寧可在你還沒有成為魔之前殺了你。姚淩……對不起，我一直，一直沒弄明白自己心裏在想什麼。”君絕鼓足了勇氣，一口氣近乎咆哮一般地把這番話吼出了口，最後一個音吐出來的時候，他膝蓋一軟，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額頭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說，“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靠近這個山洞，在知道你被關在這裏的時候，我……我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那一瞬間，我隻怕失去你。當我距離洞口越來越近，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在逐漸消失，好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樣的時候，我……我怕你死了，怕你消失，怕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你，姚淩，你別問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我害怕，害怕這世上再也沒有你，害怕你還活著，可我卻夠不著你。”
    “我……”姚淩開口欲言。可話到嘴邊，卻隻剩下激動，他亂了神，他不想去追問為什麼了，他隻想確定眼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君絕……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洞口，感覺自己身體裏的力量在飛速流逝，他嘴邊帶著笑容，毫不退怯地往前走，若能得到他，再次把他擁入懷中，失去那一身力量又如何？失去踏入魔界的資格又如何？
    他心心念念所愛之人，就在眼前，他為什麼要停下來。
    他加快了腳下的速度，緊咬著牙，將一切都置之度外，他隻想走出這個山洞。
    “姚淩！你給我站住！”又一個人出現在山洞之外，來者身穿黑衣。因為他的到來，這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在吞噬姚淩體內力量的東西也緊隨著轉移了目標。
    姚淩看到一股白色的水霧一般的東西在洞口處成形，與洞外隨著那一身黑衣的來者所帶來的滿身黑氣相碰，一黑一白，在洞口處交織在一起，進行了一場凡人的目光看不見的激烈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