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母子相見
    姚淩再次見到姚夫人的時候，姚夫人麵色灰白，似是病入膏肓，姚淩站在床前，姚夫人躺在床上，氣息奄奄，最後一口氣，仿佛隨時都會掉下去。
    姚敏把母親扶起來，在母親耳邊低聲道，“母親，淩弟來了。”
    姚夫人微微地搖了搖頭。
    姚淩往前走了兩步，距離床沿便隻有一步的距離了。姚夫人伸手想要碰一碰他，姚淩把自己的手伸過去。姚夫人抓住那隻手。
    姚夫人的手冰涼，僵硬，力道很大，她身上所有的餘力，都好像是用在了這一隻手上。她說，“你，不像我的兒子，你們長得一樣，眼睛也一樣，但你的眼睛裏有光，我的兒子……我每次見他，他的眼睛都是漆黑的，就跟沒有魂兒的人一樣，或者說，魂兒不在他的身上。”
    “是啊，母親，這次我看淩弟和往日也有些不同，你猜這是為何？”姚敏字字句句活潑的像是跳躍的鳥兒一般，逗得已經沒多少力氣的姚夫人眉開眼笑，問道，“為何？”
    “淩弟這次帶了個人回來，長得可好看了，我想定然是如此的。”姚敏道，“所以母親不要多慮，淩弟是長大了，往後他眼睛裏的光，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快活。”
    “是嗎？是哪家的人？”姚夫人問。
    姚敏道，“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模樣生得好，氣質溫文儒雅，一看就是個貼心的人，不是尋常人所能比得上的。”
    “如此，就好。改個時間，帶他來見見母親吧。”姚夫人道，“母親活著的時候若能見著你平安，便是到了地底下，也是快樂的。”
    “是。”姚淩應道，“母親若是不嫌棄，待我與大少爺商議完事情過後，就帶他來見您。”
    “大少爺……”姚夫人眼中的神情又暗了下去，她有兩個兒子，一個成了天之驕子，一個卻是永夜園的殺手，他們出自同一個腹中，生在同一個屋簷下，卻享受著天差地別的待遇，姚家永夜園的殺手……雙手占滿鮮血，被世人背地裏詛咒，他們是很難得到幸福的。這一聲大少爺，深深地刺痛了姚夫人，可她，卻是無能為力。
    “敏兒。”姚夫人轉臉對女兒道，“你去把你大哥請來，如今你父親不在了，家事都是你大哥在做主，你就說母親有事要與他商議。”
    “是。”姚敏應道，招呼過姚淩，讓姚淩坐在自己剛才坐的位置，“你扶著母親，讓母親多坐一會兒，配母親聊聊天，我去去就回。”
    “好。”姚淩應道。
    姚夫人倚在姚淩的肩上，臉色溫和，屋內平靜的讓人感到些許寂寞。她握住姚淩的手，久久都是開口又閉口，話始終都未說出來。
    就在姚淩有些著急，想要使用讀心術的時候。姚夫人突然開口道，“和你一起回來的，是那個叫君絕的道士，對嗎？”
    “是他。”姚淩應道。
    姚夫人微微一笑，抓著姚淩的手緊了些，以手臂支撐起這副隨時都會倒下去的病軀，打量著姚淩，“之前我就聽到些言語，說你為他去了無鋒山莊，不過也聽說你是被他們抓去的，但我想應該說前者，這世上，誰能抓得住你，倒是你哥哥信了後者，害得你哥哥都……都準備打到無鋒山莊去了，此事不小，你這番還願意回柳城來，也是為了你哥哥吧。”
    “父親走之前讓我照顧好姚家，我答應了他。”姚淩道。
    姚夫人點點頭，仁慈的笑容在她臉上如花一般緩緩綻放，她的手指輕輕地勾勒姚淩的麵部輪廓，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仔細地看她的這個兒子，她說，“若能見著君絕，聽他親口答應我，這一生都會待你好，我便安心了。”
    “他是否會待我好，這世上都無人能欺辱我，還請母親不要擔心我。”姚淩道，“我自然也是期望他對我好的，但人心易變，他待我不好之時也總是有的，所以，即便他待我不好，這世上也一樣無人能欺辱我，不用為我掛心。”
    “你這孩子。”姚夫人無奈地搖頭。
    此時，院外已經有聲音響起，是姚敏帶著姚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