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荃走進房門，抬頭打量著他以後的家。
    這個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黑的房梁白的牆，左邊的牆上壘著一個土灶，靠邊的牆角有一個很大的水缸，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走進左邊的房間，接著外屋的燈光，拉開燈繩，顯然這間就是他們的臥室了。光禿禿的土炕占了一大半空間，剩下有限的空間裏，靠牆角放著一個木質的大衣櫃。
    “呃…這裏是太簡陋了…不過，現在不是冬天，我們湊合睡一晚上，應該沒有問題。就是、就是髒了點兒，我馬上收拾。家裏隻有這一個炕，東屋裏什麼也沒有，我們、我們隻能睡在這裏了。”
    孫澤華跟在張荃的身後進了屋，見他看了一圈也不說話，心裏很是忐忑。
    張荃沒說什麼，麻利的爬上炕，用手推了推窗子，又在炕上四處按了按，才下了炕，笑著說：“還不錯，窗子挺嚴密的，炕也沒有塌的地方。今晚就睡在這裏吧！”
    孫澤華揪著的心一下子就回到了肚子裏，“好。荃子你先出去等著，我去弄點兒水，你洗洗手，我把這屋子收拾收拾，咱們再弄點兒吃的。”
    “哥，我跟你一塊兒。”
    張荃放下背著的行李，把襯衫的袖子往上挽了兩道。孫澤華想要拒絕，但看到他躍躍欲試的眼神，笑著點了頭。
    “我先去看看缸裏有沒有水。”
    孫澤華走出房間，張荃緊跟在他身後，“哥，我看你家院子裏沒有自壓井，你都是用自來水嗎？”
    “嗯。”孫澤華一邊打開水缸上麵的蓋子，一邊說，“我一個人打不了井，也沒有親戚幫忙，以前都是到村頭的井裏挑水吃。後來村裏有了自來水，就通了自來水。不過，隻有一個水龍頭，在東邊那個屋裏。因為不方便，就用這個大缸接水。”
    “哦。”
    “那屋應該有臉盆的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好。”
    張荃看著一切都很新奇，孫澤華也願意帶著他。
    走到東屋，裏麵其實一點兒也不空。堆了幾張桌子、凳子，還有好多農具，鋤頭、搞頭，水桶什麼的，還有堆了半邊牆的木柴、稻草和燒煤。
    “哥，你家裏還有這個？”
    孫澤華從一堆東西裏挑出一個臉盆，看到張荃指的鋤頭，笑了，“這些都是我父母留下的，我沒怎麼用過，隻是當個紀念。以後，倒是可以用的上了。”
    說起父母，兩個人的神色都黯淡了下來。
    孫澤華抽了個凳子出來，又找了快破布擦了擦，“荃子，你先坐著歇會兒，我去燒壺水，咱倆也吃點兒東西。”
    說著，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一個水壺。
    “燒水？用什麼燒？”
    “炕邊上有個火爐，你是不是沒看到？”
    “哦，我沒注意。”張荃摸了摸頭，好像是有。
    “我先燒壺水，去去炕上的濕氣。萬一有蟲子什麼的，也能熏跑了。”
    看著孫澤華利落的劈柴，生火，張荃十分佩服，“哥，你什麼都會啊！”
    孫澤華抬頭，看著張荃發光的眼睛，笑了起來，“嗬嗬，你哥會的多了。去外麵等著，裏麵煙嗆人。”
    “哦。”
    張荃出去了沒一會兒，又幾步竄了進來，原本白皙的臉色變得煞白。小聲道：“哥，哥。”
    “怎麼了？”
    “哥，我、我聽到院子裏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