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5年9月25日，我正忙碌著下料，突然間感覺大腿有震動，便用手去摸，才知道是手機響了。跟軍哥說了一下後，我便從機器的工作台上跳了下來，向室外走去，與此同時，我又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一看，屏幕上既然顯示的是浙江文藝。我按了接聽鍵後，迅速地把手機放在耳朵旁，很有禮貌地說了一句問候語：“你好！”
    “你是唐專龍唐先生嗎？”
    “我是。”
    “是這樣的。三個月前，你不是向我出版社投了稿嘛！那篇文章叫著。。。。什麼來著的呢！”
    “呼喚！”我提醒道。
    “對！是呼喚。我看了一下，覺得那篇文章還不錯，所以我們準備出版！在出版前，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現在有時間麼？”
    “有。”
    “呼喚是你寫的嗎？”
    “是。”
    “你在投稿給我們後，再沒有投給其他的出版社了嗎？”
    “嗯。”
    “你用韓殷做你的筆名嗎？”
    “對。”
    “唐先生，感謝你回答這些問題。我們率先決定發行一萬冊。探探銷路好不好。如果銷路好的話，我們在會再版的。到時候會再給你稿費的。”
    “那發行一萬冊，我能夠得到多少？”我連忙問道。
    “根據我出版社的規定，你應該——應該可以得一萬元人民幣吧！”他想了想，說道。
    “你是過來拿的呢？還是讓我們彙過去。”他又問。
    “還是把錢彙過來吧！我離你們的出版社很遠。”說完，我又問，“什麼時候彙過來？”
    “就這幾天。”
    。。。。。。。
    接完電話，我便回到室內，當路過機器的工作台旁時，看見產品還是被放在原來的位置，而軍哥不知所蹤。
    要是先前，我早已擺出驢臉來，心裏也早已罵軍哥千萬遍的“懶蟲”了。可是，今天沒有，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力氣好像也比平常多了一些，像壓力過大的氧氣罐一般，非得逸出了一些才罷！於是，自己一人便把未做完的事做完。
    下料完畢，出了一陣微汗，便覺得口渴了，就去喝水，便看見軍哥蹲在小門外，嘴裏吸著煙，眼睛注視著手機屏幕。
    他吸完煙，走了進來，看見我坐在座位上，便說道：“拿上你的手套，我們把那些拿下來。”
    “我已經拿下來了。”
    他把拿起的手套從新丟在先前的位置上，並向我走來。我會意站了起來，等他坐下後，用雙手支撐著身體，看他玩弄電腦。
    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把剛才自己打電話的大致內容跟他說了一遍。
    他便要我拿給他看。我說：“要等幾天才寄過來呢！”
    他失落了一陣。
    我突然想到一個想法，說：“我拿了稿費後，請你吃飯！”
    他沒有說話，又玩弄電腦。
    二
    過了兩天，便是星期日，照理今天是放假的，但不知怎麼，今天卻在上班。吃完中餐，我便到門衛室處打下班卡，打好之後，剛要走，卻被門衛叫住，說：“唐專龍，有郵件。”
    我進了門衛室，拿出郵件，出了門衛室後，便拆。知道是自己書的樣本後，便看手機裏的短信。
    今日，有兩條未讀短信：一條是浙江文藝的，上麵寫道我社已將先生的樣書和稿費已寄出，收到後，請回電；另一條是95580的，上麵寫的是您尾號4346的卡於9月27日08：50存入10000。00元，現餘額為15050。86元。
    下午上班，在不忙碌時候，我便將自己的樣書給他看，他迅速地翻了一遍，並遞給了我。
    “你說那個皇家一號，怎麼樣？”我拋磚引玉。
    他不知，便問在哪。
    “在中心廣場附近的那家飯館。”我說。
    “還有其他的人嗎？”他聽見這樣霸氣的飯館名，確定不止請他一個人，便問道。
    “嗯。大約十幾個吧！”我想了想說。
    “什麼時候。”
    “我先必須打電話給他們。然後再向那家飯館預定才行。”我推理道，“應該國慶。”
    “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我又增加了一句，更顯得這日期的不定性。
    下了班，回到了家，我開始向現在還在桐廬縣工作和居住的朋友們，一個一個的打了電話過去，有些人便推脫不來，有些人說要帶朋友來。整理了人數，剛好兩桌。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又向皇家一號的飯館預定了兩桌和一張預備桌。
    十月一日。
    晚上6：30，我帶著母親來到了皇家一號，把電動車停好之後，便回過頭來向皇家一號的大門走去。見母親站在大門正方的2米前方一動也不動，我來到她的身邊後，問了一句：“我們就在這裏吃飯嗎？”
    “嗯。”
    “那肯定會發不少的錢吧！”
    “嗯。”
    “那我們還是到其他的地方去吃吧！”說完，母親想走。
    “哪也不去！我們就在這吃。”說著。我抓住母親的手，向大門方向走去。
    室內到處布滿了橘黃色，好像四麵牆都鑲著黃金，被燈光一照，到處都是黃金反射出來的光。桌子椅子如何的豪華自然不用說。
    一名服務員看見了我們，向我們走來，說道：“請問，需要幫助嗎？”
    “我們找不著我們的座位。”
    她又問我預定的座位是幾號，我告訴了她。她便帶著我們來到一張桌子旁，並指著它們說：“就這兩桌。”說完，便從桌子下抽出一張椅子來，母親不知何故，呆呆地望著她一眼，又看看我。
    我說，“媽，你去坐下。”
    母親依言坐下，服務員又去抽另一張椅子。
    我連忙說不用，隨後她就離開了。
    我對母親說：“我去看看，他們到了沒？”
    “嗯，去吧！”
    我到了門口，四處張望。沒過多久，朋友們陸陸續續的到來。
    三
    晚餐進行了好一會兒後，便有人來向我道賀。
    先是來了幾個後，葛筱端起酒杯向我走來，到了我身邊，說道：“恭喜！”
    我站起身來，說道：“謝謝！”
    “出了什麼書？”她問。
    “呼喚。我去拿給你看！”
    “在哪？”她問。
    “在我的電動車上。”我正要去拿。
    “算了！”她連忙叫住我。
    “我怎麼沒看見她來？”她又問道。
    “誰啊？”我不解其意，問道。
    “還有誰？當然是你的心上人啊！”
    “施玉秀！”我想了想，說道，“我早已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我撒了一個謊。
    “我知道，要不現在打給她。”說完，便掏出手機，在電話薄裏尋找她的電話號碼。
    我懇求，難以言表地說：“別！其實——”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其實，她已經有男朋友的人了，如今也已經結婚了吧！”
    我們聞聲而望，見陳江明向我們走來。到了身旁，他又接著說：“還記得，去年七月份，曹立波的生日，她本來沒邀請我的，他偏要陪他去，我拗不過，便答應了他。到了KTV包廂後，向四處望去，突見一個陌生人。我們便坐在他的身邊，便聊了起來。他是無城府的人，三言兩語就被我把他為什麼來到這裏給哄了出來。”
    他指著我，笑著又說：“他聽見了，羞得臉粉紅，像個小女孩似的。直到施玉秀把他叫了過去，他才敢抬起頭來，可以抬起頭來，就看見他們那親密的動作，他氣憤得臉都白了、頭發也直了。別想有多麼可笑。”說著便笑起來。
    葛筱也跟著笑起來。我便不好意思了，臉羞得通紅，像一朵紅玫瑰。
    “就是這個樣子。”他看到我說。
    “當時，我還聽他抱怨道，說什麼——桐廬的男人難道死光了嗎？非得要從無錫找一個。隨後又唱了一首周傑倫的《東風破》，唱完，便怒氣衝衝的走了。你不知道，他在唱《東風破》時，有多麼的嚴肅，好像正在手術的主刀醫生一般。別人也不聽他唱，各自玩各自的。唱了幾句後，就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呢。我猜想他肯定是哭了。”他又續續講到。
    四
    “怎麼！現在你的話越來越多了。”我抱怨道，一邊用手去擰他。
    他馬上逃掉。我又去追，他又逃。如此經過好一會兒後，我發現有些人就開始用詭異的目光盯著我們。
    “好了，不擰你就是了，你也不用逃了。”我覺得在這樣正規的場合，不適合這樣玩耍，便站住了，叫道。
    他見我這樣說，便信以為真，緩緩地自己的座位上走去。我連忙叫住了他，說：“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他從新走到我的身邊。
    “你跟王秀梅，怎麼樣？”我望著王秀梅問道。
    “還不是那樣。”他也望著她，說。
    “你問這個幹嗎？”他轉過頭，望著我，突然問道。
    “沒幹嘛！”我說道，“就是想問問而已。”
    “現在想打她的主意？”他說完，臉上立即呈現出一種惴惴不安的神請來。
    “沒有。”我笑道。
    “真的？”他見我笑，便不相信我說的，嚴肅地又問一句。
    “真的。”我還笑著說。
    “我不相信你！”他抿了一口酒後，說。
    “我可以對天發誓。”
    “發誓！你發的誓誰還會相信。還記得，先前在領航科技的時候，你不是發誓，等你發跡的那天，你讓她知道她當時沒選你而感到後悔麼？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麼？”他開始反攻，“你說，今晚，你為何不請施玉秀來？你倒不請她來，倒把我們請來。我們可沒做過拋棄過你的事情哦！”
    “你當然沒做過什麼拋棄我的事情，就算做過，我也不會發誓。你又不是個女人！”
    “喲——喲——喲——，現在你才知道，我不是個女人啦！”
    “先前，我也沒認為你是個女人啊！”
    “那時，不知道是誰，江姐江姐的叫我呢！”
    “咦——，先前的事，你還記得很清楚的嘛！那你還記得，你跟我說了什麼？”
    “什麼？”
    “先前，你不是說如果我和王秀梅在一起，你無所謂的嗎？”
    “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先前，我沒有戲。”
    “現在，你有戲啦！”我問道。他不說了。
    五
    “你們在聊什麼？聊了怎麼久。”葛筱離了母親，向我們走了過來。
    “沒聊什麼。”我回答。
    “你跟我母親談了什麼？我見她臉上怎麼忽陰忽暗的。”我問道。
    “沒談什麼。”她笑著說，“還不是有關於你的婚事。”
    “我母親跟你說了些什麼？”
    “拜托我幫你找女朋友呢！”
    “你怎麼說。”
    “我說，你現在是個偉人呢！那還看得上我們這些庶女們。”
    “我倒是沒有這樣的想法！”我解釋道，隨後又問，“我母親怎麼回答的？”
    “她說，女孩子們不嫌你年紀大，就算不錯了；你還敢嫌棄她們。”
    說著，我們笑了起來。隨後又講了一些笑話，便各自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呢。
    晚餐已畢，朋友們陸陸續續的離開，正如陸陸續續的來時一樣。我在門口跟她們一一的告別以後，便來到自己的母親身邊，一起想結賬台走去。
    我付完帳，帶著母親出了門，母親問：“發了多少錢？”
    “將近快一萬了。”我若無其事的說。
    “這麼貴，那你的書——”她想了一下，說道，“給了你多少錢？”
    “一萬。”
    “那不就發完了嗎？”她抱怨道，“你就不能少發一點麼？”
    “媽，放心，出版社會再次寄錢給我的。”
    “你要寫一篇過去麼？”
    “不用。”
    “那他們還寄錢給你麼？”她想不明白。
    “對啊！”
    母親更就不明白了，想了想，突然間恍然大悟，道：“天地下還真有這樣的傻子！”
    “媽，你餓了沒？”我用一隻手摸了摸肚子，問道。
    “剛吃完晚餐，就餓了，你的消化能力也實在是太快了吧！”
    “那菜不合我胃口。”
    “那你還去——非得要在那裏去吃。”
    “不是要做個他們看嘛。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們會我說，富人還裝窮的。”
    她想了想，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其實，那些菜也不合我胃口。”她說。
    六
    第二天下午1：00，母親醒來。吃了午飯，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無趣，便鎖好了門，出去了。
    又不知到什麼地方走了一會兒，回來時路過文燕家門口。文燕的母親看見了母親，便說道：“英姐，過來坐會兒。”
    母親便走了進去。文燕的母親向裏麵的兒媳婦叫道：“梅子，快來茶和糖果來。”
    不一會兒，梅子就從裏麵一首提著茶壺，一首拖著一個裝滿糖果的盤子出來。隨後又去拿杯子，便滿滿的倒上一杯茶，放在母親的麵前，隨後有倒上另一杯放在她的婆婆麵前，便走開了。
    她們就開始談話。先是講了一些別人家的閑言碎語後，母親就指著在文燕的母親懷抱裏熟睡的孩子，問道：“睡著了嗎？”
    “嗯。從一點就開始睡了，現在都還沒醒了。”
    “那晚上的時候，不是睡不著。”
    “對啊！整個晚上都在吵著要我帶她出去呢！”文燕的母親說道，“昨天晚上就吵著要命，本想帶和她去你那裏玩一會了的，你卻沒在家，連你的兒子也不在。”就問道：
    “加班麼？”
    “沒有。昨晚我兒子請他的同事們吃飯，單單兩桌的人，整整發了一萬呢！”
    文燕的母親聽後，臉色大變，並且用力擰了一下在她懷抱還在熟睡的孩子，孩子馬上就哭了起來。
    文燕的母親，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邊擺動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嘴裏發出不成言語的聲音，像是在哄孩子的聲音。
    確實是哄孩子的聲音。
    母親的話被孩子的哭聲被打斷，如祥林嫂知道自己的阿毛故事在別人麵前沒有新鮮味了，便不說了，但被孩子這麼一鬧，心裏的那個結又勒緊了一些。
    過了許久，孩子還是在哭，母親就問道：“是不是餓了？”
    “我想也是。”文燕的母親說完，抱著孩子，向內屋裏走去。
    母親掏出手機看了看，已是四點。便跟文燕的母親告了一聲別，隨後回到了。
    七
    黃昏時分，我回到了家，見母親躺在床上，一動也沒動，就問道：“媽！怎麼啦？”她沒回答。
    我又看了看電飯煲，工作指示燈沒亮，便知飯還沒有煮，於是，就去淘米並把電飯煲插好了電，把開關撥到指示燈是煮飯為止。
    我又問了一下：“媽，是不是感冒了？”
    她又沒有做聲。
    我便去炒菜。
    不一會兒，飯和菜都弄好後，我又向母親叫道：“媽，吃飯了！”
    “你一個人吃吧！”她衝了我一句。
    我便吃了起來，剛把飯扒到嘴邊，母親有怒氣衝衝說道：“你什麼時候，談女朋友！”
    我裝作沒聽見，自顧吃自己的飯。
    母親見我無言語，便凶道：“先前，介紹對象給你時，你說你先把事業弄好再說，現在事業弄好了，你也在你的婚姻大事上，進點心啊！”
    我還是默默地聆聽她的抱怨。突然間，她的語氣變得溫順起來，說：“跟我說的那個人怎麼樣？”
    “她已經結婚了。”我回答。
    她失落一陣後，又問道：“你跟她所聊得女孩呢？”
    我望著母親，連飯都忘記吃了。
    “你以為你們的話，我沒聽見嗎？”母親解釋道。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難道昨晚的那些女孩子們都結婚了麼？”母親問道。
    我沒有做聲。
    “你看吧！叫你早點結婚。你偏不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