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之調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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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剛入門的弟子或許對長歌門的清修有些興趣,可到了蘇澄顧長殊那塊就不是這樣了。
    蘇澄作為大師兄,時常給下麵的弟子普及各種招式的功能用法以及實戰經驗,這說多了嘛,自己都覺得膩,每次他往台子上一站,顧長殊就找個在下麵找個能看到他的地方一坐,平日裏形影不離的兩個人一個台上擠眉弄眼,一個台下故作冷漠實則偷笑,蘇澄真是感覺到顧長殊對他深深的惡意。
    好不容易每日一講結束了,蘇澄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小殊扶著他問道:“大師兄,你老人家可還好?”問完話就捂著嘴跑掉了,可憐他一個老人家還要跑去追,大聲嚷嚷著:“小殊你還嘲笑我!你給我等著。”
    於是平日裏打打鬧鬧,兩個人互相嘲笑也是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蘇澄有他的授招式的任務,顧長殊也有挽音閣吹曲子的任務。
    顧長殊敗了蘇澄的麵子,蘇澄肯定是會在別的地方贏回來了,不然他這個長歌門大弟子的威名就樹立不起來了。
    第二天,顧長殊像往常一樣在挽音閣高處的小亭子裏吹曲子,蘇澄就故意彈了幾個錯的調子。其實蘇澄也聽不下去了,這幾個音雖然小,可是再也明顯不過了。師傅這會兒正捋著胡子欣賞著曲子呢,這四五個錯音一出來,師傅的臉色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差點沒掀了琴破口大罵“誰幹的”,隻不過身為長歌門的師傅,手下的弟子眾多調皮,為人師表,自然是不能這樣的,師傅深吸兩口氣,問道:“誰。”
    “他。”所有的弟子都在一時指向他們敬愛的大師兄。
    蘇澄左右看看,心裏想著你們一個個的,賣大師兄比什麼都快啊。又想想自己平時是師傅和先生都喜歡的乖巧學生,為了保持自己乖巧的形象,蘇澄隻好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委屈道:“先生,雲澈的弦有些問題,我拿下去調試一下。”
    “……去吧。”師傅給了他個手勢,蘇澄那一臉天真無害的表情真是讓他不知所措,姑且就相信了蘇澄的“鬼話”。
    蘇澄一下子抱住了雲澈跑過去找顧長殊了,小亭的藍色紗幔輕輕飄著,顧長殊抱著他的笛子靠在欄杆上小憩。
    “喲,睡著了。”蘇澄一看顧長殊睡著了,玩心就起來了,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欺負欺負他。
    小心翼翼地抽出顧長殊懷中的笛子,蘇澄嘿嘿地吹了幾個音,他自己聽著就滑稽,更別提在下麵學琴的弟子們聽了。一時之間,人聲鼎沸,眾弟子捧腹大笑,而師傅也耐著極高的修養從遠處大步走來,在亭下正聲道:“蘇澄,顧長殊,你們下來。”
    顧長殊本來還在偷懶小憩呢,一聽到這個,頓時睜開雙眼,而蘇澄聽到先生的叫喊時迅速地藏在柱子後麵,裝作他不在的樣子。
    “蘇澄?嗯?”顧長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偶然間瞥到蘇澄擠眉弄眼的表情,正思索著蘇澄怎麼這個表情呢,下麵師傅清了清嗓子非常好聲好氣地捋了捋胡須:“人呢?”
    顧長殊甩了一個“哼”給他,徑自下了小亭子。
    師傅瞄了一眼顧長殊,問道:“你知道我為何讓你下來麼?”
    顧長殊搖搖頭,老實答道:“弟子不知。”
    師傅:“上課時間你在幹什麼?”
    顧長殊:“弟子……睡著了。”
    師傅冷哼一聲,向亭子上麵大呼一聲:“蘇澄,我看到你了,下來吧。”
    這個時候蘇澄正踮著腳尖往亭子後麵的小竹林走,這一幕正好入了師傅的眼睛,隨手拿來身邊弟子的一把琴,寥寥幾個音彈出去,蘇澄就被帶著內力的琴音擊倒,“哎呀”的一個腳滑,從亭子的欄杆處掉了下來。
    顧長殊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這亭子說高不是很高,若真要摔到了全也會斷條胳膊斷條腿的。眼看蘇澄落下來,顧長殊想也沒想就往他那裏跑去。
    七弦幾番撩動,蘇澄周圍形成了巨大的屏障,拖住蘇澄下落的身體慢慢下降,蘇澄心中驚了一把冷汗,還好師傅即使出手,不然他這次肯定要摔慘了。不過說真的師傅彈奏的音域柔和地讓他有幾分享受,差點就翹著腿枕著胳膊哼小曲了。
    師傅見他一臉的不知悔改,索性收了琴。巨大的音域一時之間消散殆盡,蘇澄也隨之掉了下來,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得虧方才他離地麵不遠,隻是摔青了屁股而已。
    “顧長殊,你不許扶他,讓他自己站起來。”師傅厲聲喝道,他知道顧長殊會去扶他起來,兩個人平日裏好他不是不知道,隻不過蘇澄最近越發得頑劣,怎麼能擔得起長歌門大弟子這個稱呼呢,其實早就應該收拾收拾他了,礙於蘇澄是門派大師兄,各項成績又是十分優異,師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這個顧長殊一來長歌門,蘇澄可就浪的沒邊了,所以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呢。
    顧長殊伸向蘇澄的手縮了回去,抿了抿嘴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嘿嘿。”蘇澄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朝著顧長殊擠了個眼睛,示意他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這一個眼神放出去了之後,顧長殊是不擔心了,而我們的大師兄卻是遭了秧,被師傅拎了去打屁股,傷了麵子不說,還很疼。
    自蘇澄被師傅拎進去了,顧長殊就一言不發地在門口等著。他不是看不出來師傅是真生氣了,長歌門的規矩放在那裏,門中的弟子即便是稟賦不如,那他們的言行舉止也都是儒雅君子之風,怎麼能容許作為門中表率的大弟子這麼胡鬧呢。
    蘇澄這邊蔫蔫地趴在師傅的床上,光溜溜的屁股上被戒條打出了許許多多縱橫交錯的印子,咬著被角,嚶嚶嚶地等著師傅給他上藥。
    “蘇澄,你是長歌門的大弟子。”師傅一邊給他上著藥,一邊教導著。蘇澄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無論是音律、禮數、文學還是長歌門的劍術,蘇澄都是帶出來的這幾屆中最好的,稟賦都是上乘,而自己對蘇澄的期望也高,所以自然要嚴加管教。
    “弟子知道。”蘇澄委屈道,心裏想著這次回去一定會被小殊嘲笑的,本來是想看小殊出醜,結果自己卻變成那個出醜的,屁股上的傷是小,他這幾天一定會在師弟麵前抬不起頭的。即便嘴上說的老實誠懇,可心裏總是過意不去。
    “唉,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師傅喃喃道,“你快回去吧,不早了。顧長殊還在門口等著你呢。”
    一聽到小殊在門口等自己,蘇澄立馬拉上了褲子,原來哭喪的臉也恢複了一向的神氣,連忙摔著滾著下了床,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才想起來了禮數兩個字,匆匆地向師傅行了一個禮,蘇澄便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推門朝外麵喊著:“小殊我來了!”
    顧長殊抱著他的笛子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臉上的神色十分凝重,直到聽到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蘇澄笑著衝他撲過來,蹙著的眉頭也不能舒展開來。
    “小殊我來了,你怎麼還不高興啊。”蘇澄張開手臂擁住了顧長殊,見他木訥地站在原地,便調侃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啊。”
    顧長殊低了低頭,過了半晌,才小聲回道:“哼,誰會擔心你啊。”
    “真的沒有嘛。”蘇澄沮喪著一張臉,撇著嘴說道:“我剛剛啊,怕你擔心我,我都一直咬著被角。師傅下手可狠了,你看我屁股都快爛了。”
    “別瞎說。”顧長殊嘀咕著,見他要脫了褲子給自己看,連忙推開他背過身去了,微慍道:“蘇澄你……”
    蘇澄解了褲子,說道:“你看嘛,你看我都疼死了,你一定都不心疼我。”
    顧長殊臉上浮現一絲紅暈,一甩袖子,怒道:“不知羞。”
    “都是男孩子嘛,怕什麼。”蘇澄繞到他前麵,露出他那個滿是傷痕的屁股,“你看這個傷可疼了。”
    顧長殊無心瞥了一眼,果然如同蘇澄所說,快要打爛了,這次不是蘇澄為博同情而故意誇大了,是真的很嚴重。
    “讓你再惹師傅生氣。”顧長殊責怪道。
    “我不敢了嘛……”蘇澄笑著撓撓後腦勺,“快扶我一下,我站不住。”說著就伸去了他的胳膊。
    顧長殊拉著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蘇澄。夕陽的餘暉給並肩而行的兩人鍍上了一層金色,也溫暖了挽音閣的景色,山前長長的青石板上徒留兩人斜拉長的影子,一個嬉笑玩鬧,一個靜默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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