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嚴麓的車後座，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像是又回到了那天早上一樣。劉嘉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依舊保持沉默？腳踝傳來的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點，在經曆過那個蠱惑人心的笑容之後，這一絲絲的理智顯得尤為重要。
    “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少年清冷的聲線從前方傳來，劉嘉言一愣，沒反應過來，許久才呐呐地說：“不用了，我媽的藥酒很管用的。”
    嚴麓微哂，以為她心裏有了陰影，於是放慢了車速，心裏一直都有的疑問，突然很想問問她：“那天以後，你為什麼沒有認出我？”
    “啊？”初次春心萌動的少女顯然還在發呆，沒回過神來。
    “就是那天早上，”嚴麓十分有耐心地補充道：“你坐我的車上學，之後卻認不出我了，你看起來並不像是臉盲的人。”
    “哦……這個啊……”少女整理了一下措辭：“其實吧，那天早上我根本就沒好意思看你的臉，認不出你太正常了。”
    資深的自行車發燒友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險些沒控製住車把，雖然迅速扳正了。
    劉嘉言無奈，這不是很好理解的事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很奇怪嗎？我作為一個女生——”
    “你算女生？臉皮那麼厚。”少年毫不客氣地取笑她。
    “你少廢話！”後座的姑娘無言以對，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再怎麼厚臉皮也是有底線的好嗎？死乞白賴地要求搭一個陌生男子的車上學，再厚臉皮的人也不會有勇氣直視對方的，再說了，我臉皮根本就不厚好不好！一天到晚的掛在嘴邊，小氣鬼！”
    少年但笑不語，懶得反駁她。
    自行車一點一點地向前行駛。秋日的落葉掉了一地，他們所過之處，都能聽見樹葉被碾碎在車輪下細微的呻吟聲。
    在他們不多的回憶裏，那一刻的每一個景色，都很美，連時光都特別溫柔。
    就像，當時他們彼此都意識不到的那份心意一樣。
    ……
    親媽特製的藥油治好了劉嘉言紅腫的腳踝，卻治不好她開始蕩漾的少女情懷。情竇初開的少女開始控製不住地偷看嚴麓，控製不住地找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他聊天，控製不住地和他靠得很近，並且時不時地傻笑一聲。
    總之，她陷入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暗戀，並且，難以自拔。
    目睹了全程的許攸同學對此情景表示歎為觀止，並由衷地向劉嘉言致以了難以用言辭來表達的震驚和鄙夷，雖然被對方毫不在意地一笑而過了。
    以上。
    ……
    當然，劉嘉言的明顯變化也躲不開向來心細的嚴麓。
    短短十分鍾內三次感受到身後的灼人視線，即使是一向淡然處之的嚴麓也不得不無奈地轉過身，看著低頭掃地一臉心虛的劉嘉言，微歎一聲，問她：“你半天了就隻掃那一小塊，剩下的半個班是要等我幫你掃嗎？”
    “……”
    “可以嗎？”某二貨再次將無恥二字演示了一遍。
    嚴麓怒極反笑：“你說呢？”
    對方不甚友好的臉色總算是讓劉嘉言想起來“識相”二字了，傻笑了兩聲，打著迷糊眼混了過去，不敢再鬧了。
    好不容易做完值日，嚴麓解開車鎖，轉頭看著一路跟著他一臉期待的少女，認真地問：“腳好了嗎？”
    “啊？”劉嘉言一愣，隨即皺起了臉，委屈地說：“還沒呢，可疼了……”
    “是嗎？”嚴麓看著她細瘦光潔的腳踝，溫柔地笑了笑，扶正了車把：“太好了，路上記得走慢一點。”
    自行車從她身邊疾速略過，幾秒之內便消失在了校門外，隻留下一臉呆滯的少女僵立在原地。
    “嚴麓——”
    太沒風度了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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