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夫人來了。”廳外下人稟報道。“嗯。”東方芸邊應道邊起身往門外走，慕年華等人也一起往門口走去。
    老夫人在鄭嬤嬤在攙扶下慢慢走近，東方芸與慕年華快步行到老夫人身前，慕年華接過老夫人另一隻手喚道：“祖母。”扶著她往裏走，東方芸則是行禮道：“母親來了。”
    慕年麗也走到老夫人身前行禮喚道：“祖母。”老夫人應聲笑道：“嗯，三丫頭今天這身打扮可真是清爽，你啊！就該這麼裝扮，別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往身上放。”“是，祖母。麗兒謹記。”慕年麗乖巧答道。說著走到另一邊接替鄭嬤嬤的手扶著老夫人往廳中行去。
    廳內眾人等老夫人坐下後，依次行完禮坐下後老夫人說道：“府裏多日不曾一起用膳了，今日正好借著三丫頭生辰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頓飯。”老夫人說話這話瞧見東方芸身邊隻有慕念安又對她說到：“讓四丫頭過來吧！禁足也解了吧！一家人全全乎乎的吃個飯。可惜世平不在，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麵，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全家一起吃個團圓飯。”
    老夫人說著說著就感傷起來，慕年華連忙上前輕揉她的肩膀說道：“祖母，父親在邊關是為保家衛國，我們如今能在京城安穩度日全是靠像父親一樣的軍士，等到父親回京述職的時候就能見到了，左右不過還有兩個月，父親本就對於不能侍奉在祖母身前深感愧疚，要是知道祖母如此掛念他，傷了身子，肯定會心裏不安。祖母可不能讓父親擔憂！”
    “嗯，祖母是老了，還是華兒懂事，今兒是三丫頭生辰就不說這些傷感的話了！陳氏，膳食可是備好了？”老夫人拍了拍慕年華的手說著，又轉頭問陳姨娘。“回老夫人都準備妥當了！就等您開口呢！”陳姨娘起身回道。
    “那就準備著吧！等四丫頭來了就開席！”老夫人說道。眾人在廳內等了近兩刻鍾慕年錦才姍姍到來。
    慕年錦進入廳中給老夫人行禮後走到東方芸身邊，側頭就看見慕年麗的一身裝扮，眼裏頓時浮起嫉恨，嘴裏帶著淡淡的酸味說道：“三姐今天真是與眾不同啊！”
    “謝謝妹妹誇讚。我也是這麼覺得呢！”慕年麗坦然的接受了慕年錦違和的誇獎。慕年錦見她如此一口氣堵在心裏不上不下，扭頭不語。那套白玉嵌翠碧璽繁花頭麵慕年錦早就看中了，打算找個由頭從慕年華那裏要來，沒想到轉眼就到了慕年麗身上，心裏對慕年華和慕年麗惱怒不已，尤其是對慕年麗，偏偏她還帶出來炫耀，更是讓她有種自己的東西被搶了的感覺。
    慕年錦越想越氣，又暗瞪了慕年麗一眼，慕年麗當做沒看到，依舊跟陳姨娘說話。東方芸拉了拉慕年錦，示意她收斂神情隻覺得她愈發不懂的隱藏自己的情緒了，喜形於色，不明白自己的教導都被她聽到了哪裏？
    老夫人看人都齊了，就對陳姨娘說道：“人都齊了就開席吧！”“是，老夫人。”陳姨娘起身應道。轉身吩咐周嬤嬤上菜，又引著眾人行向飯廳。
    因為是家宴所以也不分什麼男女不同席了，大家各自挨著自己的母親姨娘就坐。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慕年華坐在她左邊，旁邊挨著慕年秀，再次是大姨娘薑氏，後麵是慕念鋒，然後就是慕念宇，後麵是三姨娘王氏。老夫人右邊坐了東方芸，其次是慕年錦，再是慕念安，後麵是慕念隕，再是陳姨娘，最後是慕年麗。
    眾人入席後下人們依次上菜，由於是專門替慕年麗慶賀生辰，所以今晚大廚房的菜式都是由陳姨娘確定下的。陳姨娘也是有心桌上每個人喜好的菜式都有一個，又特別定了一些喜慶菜式。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即是照顧了每個人的口味，又體現了生辰的氣氛。
    “陳姨娘有心了。”老夫人看著桌上的菜式誇讚了一句，陳姨娘滿臉笑意的回道：“雖說是給麗兒慶賀生辰，可也不能隻顧著她的喜好，大家吃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這是我這做姨娘的應該的！”
    “姨娘辛苦了！麗兒謝謝姨娘。”慕年麗在一邊也笑著說道。老夫人接過話感慨道：“你姨娘確實辛苦了，當初生你的時候可是足足疼了一天一夜，好好孝順你姨娘。”慕年麗起身端起一杯果酒對陳姨娘說道：“麗兒敬姨娘一杯，謝姨娘的生養之恩。”
    陳姨娘本來笑盈盈的臉被慕年麗的舉動弄的停在臉上，收起笑意眼裏有淚光閃動“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說完端起酒杯與慕年麗輕輕一碰，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乖，去給祖母和夫人敬酒吧！”
    慕年麗又端起酒杯依次給老夫人和東方芸敬酒。給幾位長輩敬完酒後，慕年麗端著酒杯走到慕年華身邊眯著眼說道：“大姐，我敬你一杯，謝謝你的禮物，把我打扮的這麼漂亮！”慕年華也起身回道：“三妹本來就漂亮。姐姐隻是起了點睛之用。三妹生辰快樂。”說完舉杯與她的輕輕一碰，兩人同時喝完杯中的酒，相視一笑。
    慕年麗又走到慕年秀身邊敬酒，等每個人都敬過來後，臉已經變得紅彤彤的了。還好隻是果酒，不然早就醉倒了。這頓晚膳大家都吃的很盡興，除了東方芸和慕年錦，全程都是冷著一張臉。最後等老夫人和東方芸等人全部離開後，慕年麗就徹底坐到了慕年秀與慕年華中間，慕年華和慕年秀被她嬉鬧著也喝了不少酒。
    等到徹底吃完後，慕年麗已經是趴在了桌上睡著了，看的陳姨娘頭疼不已，連忙安排人把她扶回去，慕年華也是有些微醺，腦子裏亂亂的。今天這樣和睦的場景在前世是沒有過的，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偏離了原有的事跡呢？慕年華想著這些，眼裏有些許茫然。
    見慕年麗被送走了，慕年秀走到慕年華身邊道：“姐姐，我們回去吧！”“嗯，回吧！”慕年華起身道。雅蘭與雅竹走近扶著慕年華，在門外與陳姨娘道別後慕年華先是送慕年秀到了「秀水苑」，後才回了自己的「雪華苑」。
    一回到「雪華苑」雅晴趕忙去煮了醒酒茶，慕年華喝下後才覺得感受了點，她雖然沒有醉，但是也喝了不少。
    “小姐，歇息吧！今日可是喝了不少酒水呢！”雅晴站在一邊提意到。“沒事，隻是有些許暈，剛剛喝了醒酒茶好多了。我看會書，你們都出去吧！”慕年華吩咐道。“是，小姐。”雅晴應著聲與雅蘭一起退出次間。
    慕年華靠在榻上閉目沉思，如今自己已經在慢慢疏遠慕年錦和東方芸，見麵除了該有的客套以外已經沒有那麼多話可以說，以東方芸的聰明肯定已經感覺到了，不過是以為自己是在為靈山寺一事記恨，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平時對自己還是關愛照顧有加，離自己及笄還有一年，要想辦法徹底絕了她的念頭，讓她無力應付自己的事。
    想起《獨孤術集》裏麵的一種毒藥妒夫人，能讓中毒著像是病重一樣慢慢侵蝕身子，現在用上等到秦王來府裏選妃的時候她就已經病入膏肓，沒了她府裏也不會有人再極力促成自己嫁給秦王了。至於慕年錦如果她再來招惹自己的話，自己不介意讓她也嚐嚐毒藥的滋味。
    翌日，巳時。雅晴進入書房中稟報道：“小姐，小廚房張媽媽貪墨菜錢，以次充好，我讓人拿下了，張媽媽一直嚷嚷著要見小姐。”“噢，那就見吧！正好聽聽她想說什麼。”慕年華放下手中的書道。
    兩人一同走到廳中，慕年華在主位上坐下，張媽媽被人帶進來，一到慕年華身前噗通一聲跪下就道：“大小姐，我冤枉啊！我沒有貪墨買菜錢，那些菜也是菜販子夾在中間蒙騙我的，我真的不知情啊！”
    “噢，如此說來你隻是犯了失察之責了？”慕年華微皺眉頭問道。“大小姐明鑒，奴婢自從被夫人安排來伺候小姐小廚房就一直盡心竭力的為小姐操持吃食，從來沒起過壞心。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張媽媽一臉誠懇衷心的說著。
    “既然如此那就把菜販子叫來當麵對質，要是真是菜販子使壞，也好交送官府。張媽媽是母親送來的，雅蘭你派人去將菜販子帶進府，再去將夫人請來一起看著吧！”慕年華吩咐道。“是，小姐。”雅蘭應聲而出。
    張媽媽一聽要跟菜販子對質，心下一澟眼神亂串，暗自祈禱菜販看在合作多次的份上隻說這次是疏忽大意弄錯了。慕年華看著張媽媽滿臉算計，心下冷笑，真當自己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事先沒有布置好，怎麼會發作。
    張媽媽貪墨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做的隱蔽，她在府裏故意提高菜價，出府又壓低菜價，還以次充好，一樣菜三分之一是好的，底下三分之二全是次品。這中間的差價可不是一點兩點，在「雪華苑」就慕年華一個主子用膳，平時用的也不多，剩下的菜都是給了下人分食，她隻要說菜放久了才會變樣，也就沒有人疑心她了。
    東方芸來的很快，同時到來的還有昨天解了禁足的慕年錦。張媽媽一看到東方芸進來就又開始幹嚎：“夫人，我冤枉啊！我沒有貪墨啊！我冤枉啊！”東方芸沒理她，慕年華起身迎著她坐到主位上，自己站在一邊斂下眼說道：“母親可是要為華兒做主，如今這苑裏的下人欺上瞞下，倒行逆施，華兒實在是管束不得，母親還是都帶走吧！”
    東方芸在來時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裏對張媽媽惱怒不已，貪墨就算了，下人管事裏有幾個是幹淨的，偏偏還做的不幹淨讓人抓住了把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暗瞪了張媽媽一眼，張媽媽見此連忙閉口不言，跪坐在地上裝模作樣地抹眼淚。
    “華兒，許是誤會一場，張媽媽在我身邊多年，我也是放心她才將她送到你苑裏照顧你，這件事恐怕是菜販陽奉陰違蒙騙張媽媽呢！”東方芸拉著慕年華的手說道。雖然張媽媽不成器但是為了以後，還是得保下來，不然再安插人就沒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尤其是現在的「雪華苑」裏。
    “母親，我知道你心善，不忍相信，所以我讓人帶了菜販進府與張媽媽對質。雅晴將人帶進來吧！”慕年華就知道東方芸會想要粉飾太平，所以才一開始說要菜販來對質。
    雅晴將菜販領入廳中，菜販是個四十左右的婦人，先是給東方芸行了禮：“婦人見過安國夫人。”又對慕年華慕年錦行禮：“見過兩位小姐。”慕年華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媽媽怎麼稱呼？”“回小姐，婦人夫家姓劉。”
    “嗯，劉媽媽我且問你，你可認識旁邊的婦人？”慕年華問道。“回小姐認識，張媽媽從我這裏買菜說是給安國公府的大小姐用，將菜價壓的低，我想著安國公府是大家，為長遠考慮也就答應了。”菜販劉媽媽低眉順眼地回道。
    “那你可有以次充好？蒙騙張媽媽？”慕年華又問。“婦人沒有，婦人哪裏敢這樣做？小姐明鑒！”劉媽媽一臉焦急道。“既然如此，為何你送來的菜品相不同，好的都在上麵，下麵的卻是次品？”慕年華直視著劉媽媽厲聲問道。
    “這，這是…”劉媽媽眼神飄向張媽媽，慌張不已。張媽媽見劉媽媽看過來連忙使眼色，暗示她說是一時疏忽，放錯了了菜，反正以前的菜都沒有了，誰也查不出來。
    “要是不說實話就將你交送官府，以次充好，騙取錢財！”慕年華瞧見張媽媽的小動作，輕飄飄的看著她們說道。“可別說是疏忽大意了，我的人可是都留有證據。”
    “是，是張媽媽特地吩咐的，說是送的菜大小姐一個人也吃不了，買那麼多好的也是浪費，反正剩下的都是給下人吃，就讓我放一半多的次品，價錢另算。大小姐，婦人我也隻是做個小本生意，安國公府我也得罪不起。你就大人有大量饒恕我吧！”劉媽媽被慕年華一逼，怕真的被送官府查辦，隻好低著頭實話實說道。
    

    作者閑話：

    第九章重複了，重新發（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