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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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京城濕濕答答地,路上遊人隻剩平日的一成不到。
在北門大街距離煦王府不遠處,新開了一間勾欄“情滿園”,園裏的美姑娘玲瓏貼心,溫柔多情,粉豔絕色,今日雨勢稍歇,微風拂麵,幾個大爺特地來捧場,其中一名公子哥兒,號稱和蘇少艾自幼穿著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乃懷王府的麼兒,名喚青悅,人稱青悅公子。
也是一個享樂貪歡的人物,卻因豪賭輸了萬銀,三日期限,這會兒躲在勾欄裏傷透腦筋,瞞著府裏,偷偷找人商量,正在廂裏奕棋。
“我的國寶爺啊,這賭會害人,我那時是怎麼了,傻了似地。”
“不過輸了萬銀而已,本公子幫你付。”蘇少艾一口應下這兄弟的賭債。
“可你有萬銀嗎?你家大人不會問嗎?”青悅一臉失措。
“你以為我府裏開金庫的呀?”蘇少艾一邊玩著手上的棋子,看著棋盤。
“那你怎麼幫我付?你又跟我開玩笑是吧。”
青悅無心奕棋,一盤棋下的零零落落地,虛應而已。才兩三下,就被蘇少艾打得落花流水滿盤輸,要論棋盤上的功夫,蘇少艾在京城裏也是有排名的,雖非頭號人物,也算得上是個角色。
“你等著,三日內本公子找人付這萬銀賭債。”
三日內,誰來付這萬銀賭債?青悅隻當蘇少艾哄他開心,整天愁眉苦臉地。
從情滿園回府後,蘇少艾便令ㄚ環備好文房四寶,磨著香墨的同時,他又令ㄚ環替他找出一份字帖。
“你把競王爺手抄那份三字經拿來給我瞧瞧。”
上回在競王府接受訓示,親自手抄了一份三字經,要他這犯人照抄當成誠心懺悔的悔過書了事。他當時為了擋住親王,胡亂把這份手抄書塞在袖裏,這不,ㄚ環找出那份皺巴巴的紙張。
“好啊,萬銀賭債就靠你了。”
那眉眼一慣地喜上眉梢,學起那風流雅士臨摹著一筆一畫,一張黑乎乎的萬銀借券於焉完成。
捏造假券也不是頭一遭,蘇少艾閑來無事就寫寫字,凡人都以書法大家帖子來練字,他卻特好拿借券練字,久而久之,那借券該怎麼寫都能倒背如流了。
隨後直接替青悅公子登門拜訪債主,將那借券給了他,讓他去領銀子。債主認明字跡式樣,收了券,沒半點懷疑直上競王府收那萬銀去了。
話說這競王爺正在西邊院子指揮練武,包抄夾擊間,奉真前來打岔報說有人提了假券來索萬銀。
有人捏造競王爺的字跡和借券樣式,造了一份萬銀假券,當下馬上將人逮捕問個究竟,以券追人,一路追下,查到了煦王府的麼兒蘇少艾。
那蘇少艾早已候在家等消息,一聽競王府來提人問話,便隨那來人走了一趟。
競王爺親自提人問話。問的正是那假券何來?
蘇少艾施露出兩隻梨窩淺笑著:“我滿心以為這京城裏就皇哥哥你對我最好,但我還是錯看了,皇哥哥你也同那些小人一般,找一個外人借刀殺人。”
那競王爺本想問問假券的事,怎知蘇少艾劈頭便是東問西答。見他有疑悶,蘇少艾又說:“您若不明白,就問問貴府那位關大人便知。”
一提到關弱水,競王爺似乎心裏有譜了,蘇少艾失蹤一個月,被留在煙山,此事他是清楚的。“蘇少艾,你和那位關大人處的不好?”反問,其中含有一絲關心。
“哈!我與他相處得好極了,還承蒙他盛情招待,畢生難忘。”把話說了之後,直接要銀子,“你勾結煙山山賊,與賊為伍,此事皇上恐怕還不知道吧?”
這下聽懂蘇少艾為何如此猖狂敢索提萬銀了,拿山賊來要挾,還膽敢要挾他這京城管事的,卻是一臉無所謂。
蘇少艾見競王爺不想理會這萬銀借券,撇撇嘴,揚扇,不客氣地拿詔書來說:“我當爺比你早,我那國寶爺詔書言明了,你給我聽好,蘇少艾,我,有求必應,萬民皆寵,不得有誤,我現在立刻馬上要你依這詔書之令,付這萬銀給我,不許拖延。”
拿出成天欺負善良百姓的手法,蘇少艾首度在競王府撒野使壞,競王爺總算見識了這小天霸的惡劣行徑。
未免再滋生事端,競王爺暫時按下他的盤算,“蘇少艾,算你的聖旨厲害。”
當下,競王爺即刻命總管領了萬銀交付持借券的債主,又命奉真隨行護送萬銀,不讓宵小強盜趁機偷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