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重生篇  第四十七章【加更 謝謝枝枝】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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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怎麼能見到神仙姐姐嘛。”鄭俊傑理所當然地說道。
    “第一,你沒死,這是鄭家班,你的宿房。”
    “第二,你現在名義上死了,正在準備你的頭七。”
    “第三,白芍是男的!你怎麼看出來他是個女的?!”連樸最後那兩個字都破音了。
    鄭俊傑吃驚了半會。
    “啊!!!!!!!!!!!!!!!!!!!!!!!!?”
    連樸看著鄭俊傑被他說的話整個人都震得癡呆的樣子,心裏想著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結果鄭俊傑一個支愣,便握著拳頭坐直了身子,一臉馬克思社會主義式的堅定,大聲宣告,“就算神仙姐姐是男的我也愛!”肚子便開始發出吵鬧聲。
    連樸無奈地看著鄭俊傑那大爺的架勢,說道,“你要吃什麼?”
    “神仙哥哥愛吃什麼,我就愛吃什麼。”鄭俊傑圓溜溜的眼睛轉著。
    “我還是去買個粥吧。”連樸說罷,看著鄭俊傑嘟囔著嘴一臉的不願意,哄道,“白芍最愛喝粥了。”
    鄭俊傑雙眼發光著,“真的嗎?”
    連樸毫無愧疚的點點頭,便被鄭俊傑催促著趕了出門去買粥。
    這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集市還是那個集市,普通百姓每日晝出而做,日落而息,閑時便和村民聊聊天,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似乎是,隻要不影響生活,便願意在這種安穩閑靜的氛圍裏,繁衍生息,過著那候鳥般規律的日子。
    連樸看著那人來人往的景象,腳步也輕盈了許多,鄭俊傑醒來了,連樸心裏一塊大石頭也放了下來。
    最能接觸死亡的,便是他落下台的那一刻。
    自己的死亡,於自己而言,似乎沒有什麼觸動,害自己死了的人已經不在了,現在隻要自己好好活下去便好了,親眼看著別人瀕死的時候,才懂得為什麼,為什麼電視劇裏有這麼多奇怪的台詞。
    男的對女的說,“你要比我先死。”
    “這樣,你就不會看到我悲傷的模樣。”
    編出這些台詞的,肯定是過來人。
    但是,連樸的眉頭黯了黯,鄭俊傑的臉,怕是要留疤了,戲子最重要的,便是拿一張臉,臉譜畫在臉上,如果有傷疤,便會影響整個的造型,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去修改適合的臉譜,在現代有的為了把臉上的傷疤磨平,去激光,甚至去整容,在這個時候,鄭俊傑成角的路,怕是更難走了。
    三天後。
    天空灰蒙蒙的亮著,太陽潛藏在那灰暗的雲裏,時不時撒著點點的光,照耀著這片已經滿是煩擾的大地。
    鎧爺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白瓷烤製的骨灰盒,換上了白衣,白衣外還披著白紗,平日裏用玉笄束著的長發,今日也不過用白絹鬆鬆的綁著,溫順地搭在了背後,形影不離的蝴蝶泉脖子上也係了一圈白繩。
    底下戲班子人的人按順序自發地排列好,整齊而肅穆,低著頭,男人便都像是鎧爺的打扮,丫鬟麽麽們則褪去了所有的裝飾,在耳邊別著一朵買辦清晨去集市買回來的白雛菊,上麵還帶著些許的露水。
    鄭俊傑一大早便被鄭日枋拉扯著起床,細致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絲織的羅裙,描了紅,畫了眉,上了唇脂,特意梳了一個回心髻,把還未愈合的傷口完美的擋住了,耳邊戴著的白雛菊,顯得更為嬌俏,活脫脫的就像是個少女。
    便是白芍看到也吃了一驚,平日裏身邊那像個小狗般粘人的小孩打扮起來,居然這麼好看。
    那可能是因為自己過久的注視所以羞澀而緊咬著的嘴唇,更是咬得通紅,想像平日般伸手摸摸鄭俊傑的頭,卻發現那發髻頗有些礙眼,隻得轉移路線,輕輕地掐了掐他的臉。
    似是臉上的那抹緋紅,更加的美麗了。
    門外噠噠的傳來了一陣馬蹄亂踏的聲音,還有車軲轆緩緩碾壓過路麵的聲音,一陣過後,又恢複了平靜。
    連樸隻覺得一陣的心神不寧,尤其是,那馬蹄聲漸去漸遠的時候,像是,錯過了什麼……
    鎧爺掀開眼皮,麵無表情的,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場,薄情的嘴唇緩緩的張開,一字一句,沉穩有力,“葬禮,本來便是做給活人看的。”
    “今個兒,是做給那些心裏有鬼的人看的。”
    “後廚的把行李拖走,先去和船家會和,陳掌事你捎幾個又力氣的徒弟抬挽聯,其餘的,門口那頭擺了冥幣,一人捎上一卷,打出了這個門,就把街上撒得滿地都是白的。”
    “是!”
    看著鄭俊傑那滿眼好奇的模樣,連樸倒是大大地送了一口氣,生人套上死名,他倒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纏人的時候一下不誤。
    正門,緩緩打開了。
    陽光,從烏雲中占領了一席之地,整個環境,都亮堂了起來。
    嗩呐聲起,像是泣血的烏鴉,哭醒了被時間掩埋的記憶,門戶也紛紛打開,從裏頭冒出了許許多多雙看熱鬧的眼睛。
    鎧爺領頭走在前方,手上仿佛捧著一個珍貴的藝術品,一跨出門,那悲慟的氣氛,猛然圈繞在了那白色的人群裏,不斷地往外延伸著。
    似乎是,在台上演活了別人的悲歡離合,演活了別人的生離死別,在謊言裏,也變得如魚得水了。
    白色的紙幣,紛紛揚揚地潑灑在街道上,隨風飄蕩著,像是那紅毯一般,為來者鋪路,三米高的挽聯,像是旗幟般隨風飄著,卷著一股死亡的氣氛。
    這是一個葬禮。
    一個策劃得比真正了人的葬禮,更為悲傷的儀式。
    鎧爺目視前方,步步鏗鏘,飛雪仙隨在鎧爺的身旁,待到手上的冥幣被他揮灑殆盡,從衣袖裏抽出一卷卷軸,臉色被故意畫得蒼白,眼底的悲切,似乎是回憶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曾經也經曆過的事。
    不過,他沒有鄭俊傑那麼有勇氣,最後,還是鎧爺救了他。
    他不知道鎧爺最後做了什麼,但是,他安然無恙了。
    他不認識字,那卷軸不過是做個模樣,內容是請人口述幾次,便記住了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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