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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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七個月了,必須剖腹產。
本大爺知道,這是最後期限了,瓜子必須出來了。盡管知道她多麼想再留他一會。
她沒有再哭。
金發碧眼的醫生告訴她,是明天早上的第一台手術,讓她好好休息。
她拚命忍著眼淚,扯著本大爺的袖子低聲哀求,“至少在晚上,在晚上好不好?”
懷孕初期,本大爺陪著她看了許多的書,早產這個可怕的名詞,居然會發生在本大爺的兒子身上。本大爺寧願她沒有看那些書,知道那些名詞。早產兒,肺部發育不完全,隨時可能有窒息的危險,七個月,代表本大爺和辛辛苦苦拚了命生下他的媽媽,要幾個月看不到他,他要一個人在保育箱裏掙紮。
本大爺答應她了,不過幾個小時,由著她吧。
隔天晚上,本大爺陪她睡覺,她一晚沒睡,本大爺也是。一晚上她都在和瓜子講話,都沒覺得累。
本大爺唯一欣慰的是沒有開始化療,她的胃口還是很好,能吃得下東西。她最怕化療,掉了頭發會很醜,雖然她不管什麼時候在本大爺眼裏都是美麗的,一如初見。
早餐和午餐她的胃口都很好,午餐後還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
晚上九點,她被推進手術室。
12。17號晚9。27分
跡部曙光,小名瓜子,誕生了。
本大爺想跟著她進手術室被言辭拒絕,她說不想讓本大爺看到她肚子被剖開的樣子。
本大爺瞞著她進去了,曙光都隻讓她看了一眼,就被抱走了。
這是本大爺和她的孩子嗎?皺巴巴的,醜不拉幾的,連哭聲都不嘹亮,因為他哭不出聲。
本大爺並沒有嫌棄曙光,她也沒有。
她含著淚親了親曙光皺巴巴的小臉,眼睜睜地看著曙光被抱走。
還好她沒有看到。
本大爺看到了,曙光小小的身軀因為喘不了氣渾身發紫,護士有些粗暴地插了氣管讓他透氣,鬼知道本大爺用了怎麼樣的克製力克製自己一拳打上去。
曙光活下來了。
爸媽趕去育嬰室看他,媽媽又是哭著回來的,連父親都一臉疲憊悲傷,兩位正值中年,最近卻被折磨地瘦了許多,說實話,本大爺有些心疼。
可是本大爺更心疼她。曙光生下來就代表……她要開始化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