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將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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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的黎明,絢爛的朝霞,暈染著清晨。
阮酣戰的手下早就在機場候著,半睡不醒的阮尹深吸了口來自純粹自然的芬芳,伸了個懶腰做擁抱狀,內心盡情感慨道:老子終於回來啦!
“團少,久等了。”穿著深黑色製服的機場等候人群中,閃現出一個顯眼的威武壯實的大高個子,邁著穩健的步伐前來迎接下飛機的阮尹等人。那人是阮尹的專用保鏢,Royal。
賀連聽著著變扭的稱呼,有些無語地往時越身旁靠了靠。
“Royal,那邊情況怎麼樣?”還沒睡醒的阮尹聽到這久違的稱呼立馬精神了不少,時越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凜冽的強悍氣場,讓阮尹霎時恢複了冷靜。
“報告團少,並無大礙。”Royal神色鎮然,剛硬的形象挺拔而立。明明比阮尹大不了幾歲,卻在歲月的洗禮下,刪存下沉穩。黝黑的麵龐上,漆黑的雙眸,閃爍著黑曜石般奪目的光芒。
阮尹咂巴了下嘴,老頭給自己安排的這個保鏢,除了長了個榆木腦袋外,隻剩冥頑不靈的固執。說了多少次外人麵前喊自己名字就行了,這個Royal卻總是死性不改,自顧自的義無反顧。雖然一開始阮尹聽著挺帶感,不過後來總覺得這稱呼搞得自己跟某公關一樣,這讓其他人怎麼想啊。阮尹眼珠微轉,偷偷瞄了眼沒有絲毫反應的賀連,鬆了口氣,接著道:“沒開火吧?”
“沒有。”Royal惜字如金的性格依舊是阮尹無法忍受的頑固不通,這人跟賀連有啥區別?整個就是賀連的升級版,性子急的人真的是要被活活氣死,就像一旁已經拉下半邊臉的時越。
不遠千裏飛過來,就為一句無關緊要的“並無大礙”,時越的內心有些把持不住的躁動。
“我說樓芽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啊,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臭毛病不把你搞死也會把老子我搞死奧。”阮尹一副氣急敗壞火冒三丈的樣子,還不忘加上握拳跺腳的手勢,寒風中行走的表情包。樓芽是阮尹給自己保鏢的自定義中文翻譯,其實他不知道Royal真正的中文名字是什麼,不過每次阮尹受不了的時候便會大呼其“樓芽”,在阮尹看來,如此萌化的名字,對龐大身軀的樓芽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侮辱。
然而事實並不是如阮尹料想的那般,依舊麵不改色的樓芽猛地行了個立正姿勢,一聲高喊:“是。”
賀連有些後怕地又往後站了站,他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嚴寒,因為身前時越散發出的強烈的冷意已經迅速波及到了自己。再這麼下去,便真如阮尹說的那般,要被時越搞死了。
“距離梁暮晚落腳點8326米的郊嶺地帶,於今日淩晨4時37分受到不明物體襲擊而引起巨大爆炸,並非人為戰亂。此次爆炸無人員傷亡,目前警方以及相關部門已介入調查。此外,梁暮晚的人於事發後半小時內趕往現場加以維護,現仍在郊嶺爆炸點。”報告完畢的樓芽保持立正姿勢不變,宛若一個剛剛彙報完重要軍令的官員,強有勁的話語鏗鏘有力,成為寒流中一股不屈的聲響,撼動天際。
阮尹終於鬆了口氣,樓芽發起瘋來功效就是大。呼出的水汽團團,又漸漸隨風而逝,“時越我就說沒事吧。”搓了搓手的阮尹有些得意地望向時越,老頭子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去郊嶺。”淡漠的話語,不帶嚴寒的氣息,卻總給人寒顫而立的錯覺,軍姿不變的樓芽聞聲都側了側臉。
“樓芽快讓我們上車啊。”終於等到時越大人發話了,阮尹有些吃不消了,你們一個個跟北極熊一樣不怕冷,可是老子怕啊。
“報告團少,團長並未下達此命令。”轉過臉來一臉淡定的樓芽直接忽視了時越毛骨悚然的目光。若不是樓芽,恐怕很難有人還能在如此噬人心弦的眼神下說出如此話語了。賀連微微頷首,看來阮尹的這個保鏢,有些膽識啊。
“從現在起,你聽我的。”
時越清冷的眸子中流轉著無法矚目的肅殺之意,如此強大的氣場,絕對的話語主導權,霸氣側漏。佇立在大理石地麵上的時越,宛若指揮千軍萬馬的王者,橫掃戰場,馬不停蹄。身後的寒風便是他的將,呼嘯著,嗚咽著,席卷人心。遠處的草木亦是他的兵,搖曳著,揮舞著,壯勢前行。
“這是我與阮酣戰之間的約定,在這片土地上,我有權號令。”時越慢慢轉過頭,以一種絕對的淩駕姿勢看向樓芽,睥睨不羈的狂放。
老練強大的獵人總會在不經意間俘獲獵物,無殤驚弓之雁,不廢一兵一卒。
若是簡單的迎接阮尹,阮酣戰絕對不會讓樓芽帶上一車的精英部隊,更何況,自己當初與阮酣戰的協議中,還有絕對的調遣權。
阮尹聽著時越口中自己老爸響當當的大名,打了個哆嗦。不知是自家老頭的名字本身就自帶威武霸氣之風,還是時越的話語具有來自深空的強大殺傷力,這才是真正黑道上混的人,果然有模有樣。
賀連隻能在內心默哀,跟樓芽這種人,單靠講道理是一百年都行不通的,團少就是最好的例子。時越本無需如此高調介入,他在乎的,不過是時間罷了。
“樓芽你聽到了吧,愣著幹嘛,快上車去郊嶺啊。”阮尹真的受不了了,太冷了。不過這個老頑固竟然敢挑戰時越的權威,阮尹打心眼裏佩服,自己的手下終於能替自己出口惡氣了。
樓芽稍作遲疑,又一個立正敬禮,又轉身小跑至極速越野旁,吩咐人打開了車門。
阮尹終於看到了溫暖的流動,拉著離時越八丈遠的賀連鑽進了車。賀連有些沒反應過來,然後看著亮光明媚處,時越挺拔的身姿,洋溢著光芒,卻是難掩的深淵冷厲。那種雖敗猶榮的孤獨,在陽光普灑的冰冷地麵上,遙相輝映。
時越隻手插在褲兜裏,西裝筆挺,鋥亮的黑色,卻缺少了那麼點溫暖。行走在冷風中的時越,突然很想念辛宿的那條圍脖,缺失的溫度,暖人心扉。
我從未渴望一個人,汲取另一個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