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不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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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蜂逐春樓裏,溫央醒過來之際已經到了未時,床邊圍了一圈,端茶的端茶,拿粥的拿粥,捧小菜的捧小菜,握毛巾的握毛巾,一個個嚴陣以待,大氣不敢出。
見溫央醒了,淺眉小心翼翼地輕聲喚道:“公子醒了,要擦擦臉提神嗎?”
難得的醒來沒發火,溫央坐起來接過還在冒熱氣的毛巾擦了臉,立刻有人給他腰背墊上軟墊,送上香茗。
這種茶似乎在哪裏喝過,香氣叫人心安。溫央一時沒想起來是在裁光的飲星亭喝過的茶,飲畢便對那歪打正著的端茶的道:“這是什麼茶?”
端茶的受寵若驚,連忙道:“回公子,這是雲南麗江那邊產的紅茶,名為醉金枝。”
“知道了,以後我喝的茶都由你來泡。”
端茶的隨侍聞言差點沒跪下,掩飾不住得了好差事的狂喜連連答應:“是!是!魅郎一定好好泡茶,伺候公子!”
眼見溫央洗了臉,飲了茶,也吃了米粥,淺眉想起來自己的差事,湊到溫央粉嘟嘟的耳邊道:“公子,今兒早上門口有封燙金的帖子,樣子做的風雅得很,說是約公子去賞花,有話對公子說。”
溫央:“有多風雅?”
淺眉抓抓頭:“淺眉見過的拜帖也不少了,從沒見過那麼別致的,還有股好聞的香氣。”
溫央心裏一抽:“誰寫來的?”
淺眉以為自家公子有興致,趕緊回憶帖子的署名,興致勃勃地攤開手說道:“那人沒留名,附了一塊玉佩送給公子,你看,還寫了什麼‘裁剪光年’``````”
“丟掉!”溫央立刻道:“丟掉,不見!”
淺眉愣了愣,不確定道:“公子當真不見?這帖子的主人想來不光風雅還很有錢呢。”
砰一聲,溫央一掌拍在桌上大怒:“不見!要我說幾遍?!”
淺眉抖了抖,閉上了嘴,半晌,又訕訕開口:“拜帖丟了便罷了,那玉佩看起來成色一等一的好,丟了可惜。”
溫央:“那就退回去還他。”
淺眉眼珠子一轉:“不如給晏公子吧,晏公子前些日子還說沒合適的玉佩來配新衣服,尋了好些天玉佩了,送去給他他一定高興。”
溫央:“退回去!拿人家手短不知道嗎?”
上一次品酒的事情晏公子還給自己解了圍呢,也隻有送這個玉佩最妥帖了,淺眉撅著嘴噢了一聲,欠身退了出去,腳步一拐,卻還是往晏師房間的方向去了。
遠處,一個白衣墨邊的身影站在榕樹上望著留在屋裏呆坐的小人兒嘖嘖了兩聲,再一眨眼,身形消失,榕樹上就隻剩下無邊的綠蔭和藤蔓,仿佛那個白衣隻是一陣眼花的幻影。
回到蓬萊,黎殊立刻發覺裁光身上少了點東西,追著問道:“你出門時身上的玉佩哪兒去了?”
裁光:“玉佩怎麼了?”
黎殊:“你日日戴那個啊,怎麼今天出個門回來就沒了,你在外麵寬衣尋歡過了?”
裁光嘖了一聲:“丟個玉佩又不是裏衣穿反,你想太多。”
黎殊道:“你身上還有脂粉香呢,都說了那人是個賣身的,來修仙根本不合適,你怎麼就非鑽這個牛角尖不放。”
裁光聞言微微一眯眼,背著手轉身回屋了,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