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大景王朝約不約 Chapter2.03:拋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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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戲團都是不同的戲種,一個是昆山腔,是目前上京最為盛行的劇種,溫柔婉轉,十分符合如今的太平盛世。一個是平劇,鏗鏘英氣,十分的勇猛火爆,雖有昆山腔唱腔的委婉,表現出來的卻是寬廣大氣。最後一個便是采茶戲,顧名思義,出於民間,腔調多是清新悠揚,也更加的接地氣。
景為煜的想法是趁著現在趕緊學一學,誰知道下個世界他會不會就成了戲子?
然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三個戲團的班主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半晌,紅喜班(昆山腔戲團)班主被其他兩個班主給推了出來,紅喜班班主看了看景為煜,最後有些艱難地說道:“王爺……王爺,你可能……不適合學習戲曲……”何止是不適合,要不是看著景為煜是王爺的份上,三個班主簡直想要撂擔子不幹了!他們就沒見過這麼不開竅的學生,偏偏還打不得罵不得,輕不得重不得。
景為煜麵無表情,說:“是本王天賦不夠?”
其實不用三個班主說,景為煜也明白……自己的天賦還真是hold不住唱戲這麼高端的藝術。一直以來順風順水,隻有他不想學,沒有他學不到的景為煜默默地鬱卒了。思考了許久,景為煜想,這並不是他的錯,而是這具身體的錯!等景為煜知道他的貴妃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唱歌不行的時候,更是讓景為煜篤定了他的天賦不足是這具身體的先天所限。
事實雖如此,可班主們敢說嘛?不敢!
紅喜班班主內心在顫抖,半晌,他說道:“當然不是,是……是……是……”到底該怎麼說才不會被不開竅的煜王拖出去斬了?
安平班(采茶戲戲團)班主立刻補上,“回王爺,昆山腔、平劇和采茶戲可都是傳承了數百年的,這裏麵的學習難度可是不小,就是我們班裏的學生也都是學了十來二十年的。”
福貴班(平劇戲團)班主連連點頭,說道:“正是如此,王爺。如果您想要了解戲曲方麵的行程順序,草民等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王爺,這等下九流的活計您還是莫要學了,免得汙了貴體。”
紅喜班班主和安平班班主看著福貴班班主的眼神都帶著敬佩了,很好,下九流的行當不適合王爺的學習,這理由真好!
景為煜看了眼福貴班班主,這小老兒嘴巴倒真是利索,難怪福貴班能在上京混的如魚得水。自己沒這天賦還真是沒辦法,雖說成功是百分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賦,可這天賦卻占了成功的一半功勞。這不,景為煜就深刻體會了百分之一的天賦的重要性了。
景為煜點頭了,既然這一世學不了,就先記著,說不定以後就用上了。
三位班主也鬆了一口氣,還好王爺鬆口了。他們都不知道要怎麼編下去了!
景為煜轉而學習戲劇的製作流程,倒是讓景為煜對於“曆史”和“藝術”二者之間的聯係的感知更深了。時間或許是把殺豬刀,卻也是最優秀的雕刻者。
偶爾出門透透氣,如果是有緣人——看得順眼,也會順手幫扶一把,對於這種舒適而頹廢的日子,景為煜感慨一聲,糖衣炮彈使人墮落。
這一學便是到了年末,年末了,景為煜也不得不出煜王府。原因是皇宮舉行除夕宴,皇室以及部分大臣需要到場。身穿四爪蟒服的景為煜端坐馬車內,聽著管家給他彙報這一年來外界的變動。
沒想到這一年來倒是挺熱鬧的,嗯……最大的熱鬧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柳晴柳雲朗了。這位新科狀元可謂是“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新科狀元除了過人的風姿外,就是他的桃色緋聞風靡整個上京了。
景為煜瞥了管家一眼,管家麵不改色,立刻切換話題,說起其餘的大事。
等景為煜進了宮,就有些後悔怎麼沒有讓管家將那些桃色緋聞說完……
頂著“瞪誰誰死,看誰誰生病”光環的景為煜根本就不受歡迎,他一進入正殿,正殿頓時就安靜下來了。那些想著攀高枝的也沒誰湊到景為煜身邊,被這種壓抑的氣氛以及各種自以為隱晦的視線注視,景為煜心中很想翻白眼,景為煜起身甩袖就離開了。
能夠用來進行除夕宴的乾坤宮自是夠大夠輝煌,周邊的景色更是昳麗多姿。景為煜本來坐在亭子中,賞月吹風,這也比坐在宮殿裏享受注目來得好。可就是這僻靜的角落也沒能堅持多久,這不,景為煜就看了一出“我愛你,你卻不愛我”的戲碼。
唱戲的主角是他的好表妹朱紫瑜和……新科狀元柳雲朗?
景為煜微微蹙眉,站起來走了兩步,正好能將案發地點看得清清楚楚。居高臨下的位置也讓下麵兩個人沒能發現他。
朱紫瑜一聲淺紫色的蝴蝶穿花廣袖留仙裙,鬢間插著一隻東海珍珠簪,看著應該是貴妃賞賜的。豔麗光彩的五官,精致服帖的妝容,在柔和明亮的月光下襯得朱紫瑜仿若九天仙女。難怪朱紫瑜被稱為大景朝第一美女。
按理來說,麵對這麼一個大美女含情脈脈的表白,尤其是這大美女還自帶“少奮鬥十年”光環。正常男子都是不會拒絕的……
卻見麵如冠玉、身姿飄逸瀟灑的柳雲朗微微一笑,眼中滿是歉意,他說:“多謝小姐垂愛,柳某已心有所屬,非他不娶。”
朱紫瑜蹙眉,說道:“是誰?我能知道嗎?”
柳雲朗的笑容依舊幹淨耀眼,說道:“非衣錦不還鄉,非有所成不求娶。柳某如今位卑人微,還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朱紫瑜抿唇,說道:“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福了。”
低低一歎,朱紫瑜也就離開了。她貴為縣主,有個國相爺爺,貴妃姑姑,將軍爹爹,既然柳雲朗與她無意,她也不強求,到底意難平。她倒要看看這柳郎的心上人是何等天仙下凡!
目送朱紫瑜遠去,柳雲朗才朗聲開口道:“閣下,何不出來一見?”
等了一會兒,景為煜確定對方說的是他,便開口:“柳翰林,上來一敘如何?”
柳雲朗繞過假山,踏上小徑,就見一個身穿四爪親王蟒服、額縛抹額的俊秀男子。
親王?是煜王。
柳雲朗行禮道:“見過煜王殿下,煜王殿下安康千歲。”
景為煜上上下下瞄了他一眼,說道:“膽子夠大的。”一語雙關,既是佩服柳雲朗敢拒絕少奮鬥十年的朱紫瑜,也是感慨柳雲朗竟然敢接近他?!要知道,因為他身上的流言,別說是女的,就是男的也還是退避三舍。
柳雲朗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溫柔,隻沒有回答景為煜的問題。
兩人也就繞開了看戲一說,聊起了其他。兩人你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兩人的關係也從一開的生疏到了即將分開時的和諧。
兩人也算是朋友了,景為煜也就好奇地問了一句:“你的心上人是誰?可比得過我表妹?”
柳雲朗笑道:“在雲朗心中,他乃這世間第一人,無人可比。”
景為煜便道:“原來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那本王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柳雲朗意味聲長地笑,“多謝王爺的祝福。”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乾坤宮,不多時,宴會也就開始了。
除夕宴,一番盛世繁華之後,就開始了多種多樣賀詞。然而,這些賀詞中有些小特殊……
吏部尚書為其小姨子向景臨帝請旨賜婚,對象是柳雲朗。
禦史台為其嫡長女向景臨帝請旨賜婚,對象是柳雲朗。
虎威將軍為其嫡親妹妹向景臨帝請旨賜婚,對象是柳雲朗。
……
真真是拋磚引玉,吏部尚書一站出來,後麵接連跳出十來位大臣。
景為煜瞟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柳雲朗,心中哈哈大笑,人家是好女百家求,到了他這倒是俊俏子百女求。景為煜看了看下座的豆蔻小娘子,倒是各個嬌俏可人,美得各有特色。現在也是一個個緊張害羞的,想來……嗯……景為煜統計了一下,至少八成的小娘子都麵頰生暈。剩下兩成也不見得不心動。
也真虧得這小世界的風俗還算開放……
景為煜又看了看景臨帝,很好,景臨帝的臉色都是黑的。
景臨帝被這盛景噎住了,他問柳雲朗:“柳翰林,你有何想法?”
柳雲朗出列,垂手一拱,朗聲說道:“回陛下,微臣早已心有所屬……”
這話一出,整個乾坤宮的人都看向了這位新科狀元郎。景臨帝身體前傾,疑惑道:“不知是哪位姑娘有此殊榮?”
柳雲朗回道:“回陛下,在微臣有所成之前,不願汙了對方的名聲。”
景臨帝身體前傾,又問:“哦?柳翰林,你就不怕美人他嫁?”
柳雲朗白皙的俊臉上浮起兩朵紅雲,回道:“回陛下,微臣不懼。因微臣心上人身份有些特殊,故微臣並不擔心。”情動羞澀的姿態分外俊俏動人心。
這話一出,所有人為之側目,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能夠特殊到此等境界?柳雲朗今年不過二十有二,年紀輕輕已是狀元,又深受景臨帝器重,這還不算功成名就?那誰知道這柳雲朗還要多久能算功成名就?對方能夠肆無忌憚地不嫁?
還是說,對方或許是個尼姑?又或者七八歲的小姑娘?
這一天的除夕宴勉強算是完美,就是筵席散了以後,上京多戶人家都在討論狀元郎的心上人是誰。當然,對於自家的適齡婚嫁女子的對象也都提上了日程。
大年初一的時候,皇宮也是熱鬧非凡,而景為煜不過是遣了管家去宮裏頭送禮,還盡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在景為煜繼續貓在偏僻的煜王府進行“下九流”的藝術研究,確定自己在唱之一道上注定不會有成就,景為煜就轉向其他的,琴棋書畫這類可以繼續鞏固鞏固。為了確保未來十個小世界不會因為缺乏生存技能而被餓死,景為煜還打算去研究雕刻了。
大年初二,偏僻的煜王府就迎來了它開府以來的第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