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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明亮,德顯穿過人潮湧動的繁華街區,來到了一處工業區,在一工廠前站定,守門的保安看著來人一身富貴的打扮,笑臉相迎用著生硬的普通話問他來這裏是幹嘛的?“趙富貴是在這裏麼?”“哦,你找富貴哦,他要下午才來的啦,不過看你像大老遠的趕來的,我可以帶你過去找他的啦”保安進去跟同事交代了下,領著德顯往富貴的住處走去,越是要到了才覺得寸步難行,惹得那保安頻頻回頭。
終於還是到了。
低矮的屋門前有個頭花花白穿著白襯衣黑褲子黑布鞋的男人在訓斥著一小孩,男人背對著德顯,保安指著男人給德顯說:“這就是富貴啦,你們聊啦,我先過去啦”德顯客氣的給人點點頭。
離著有一段距離,男人並沒有發現他背後的人,他的身高也擋著了小毛孩的視線。
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男人強烈的感覺到背後有人,停止了對孩子的嗬斥,轉身看著來人,這西裝革履的男人怎麼看著這麼熟悉,還有一個大男人怎麼看著自己就掉眼淚,小孩子瞅瞅自家的爺爺住了口,一溜跑到了屋裏去。
德顯確定這就是自己找了十多年的人,雖然曆經歲月滄桑可是他的樣子他怎麼會不記得?!
德顯想問你當初為什麼不聲不響就撇下我了?
德顯想問你這麼多年過得好不好?
德顯想問你還想過我沒?
德顯想問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你在這裏呢?
。。。
德顯有太多想問的,然而他一句也沒問出來,他緊摟著麵前的男人,很緊很緊,勒得自己的胸腔都疼了,可他不願意撒手,這要是撒手了,他又不見了?自己可怎麼辦呢?還能繼續找個十年?
不能!不能!不能!
富貴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掰男人的手,很緊,隻得如實相告:“你把我鬆開,我塊透不過氣了”摟在他腰上的手稍微鬆開了點,這樣近距離的再看了看男人,富貴的腦海裏出現一張張人臉,慢慢的這些影像重疊在一張臉上,那是自己朝思慕想了這麼多年的人啊,他想出聲,可是喉結聳動就是喊不出來,急得滿頭是汗。
德顯看著他著急的模樣滿臉的心疼:“富貴,我是德顯啊,你不記得我了”
“啊、啊、啊、、”啊了幾個字後富貴才淚流滿麵的叫了聲:“少爺”這聲少爺來得太晚,可也沒辜負德顯這麼多年的苦心。
屋裏的小孩見著大人進來了,有點膽怯,富貴對他招手,小不點不願意過來,他心裏害怕,爺爺看見他摳野草的根,訓斥了他幾句,他怕惹爺爺生氣爺爺不要他了。
“這孩子認生”
“你的孩子?”“嗯”富貴正拉小孩的手就隨口答到
德顯得臉色有點黑,可是這麼個地方也沒見著有女人的東西啊,他又問到:“那這孩子的母親呢?”“哎,早走了”這回倒是富貴很認真的回答。
“走了?”“生下這孩子就難產走了,他爸又不知道是誰?我看他在繈褓裏餓得哇哇大哭,想著既然鄰居一場就喂了點米湯給他喝,這孩子就不哭了,那時候才睜眼,看著我直樂,我動心了,用所有的積蓄收養了這個孩子,哎,不是,少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德、德顯”富貴有點羞澀,這麼多年還喊這麼親密的名字,他那老臉還是不由已紅。
德顯聽到這裏心裏算是真正高興了,看小孩也順眼多了,心裏也不介意帶著這個小孩一起回去
“這就說來話長了”德顯拉著富貴的人擺了好多好多話,期間富貴去倒了好多次開水,德顯擺著,富貴就聽著,小家夥餓的肚子咕咕叫也沒能吵到兩位大人,兩人都無盡感慨,總算千帆過盡還能團聚一塊
日落西山,夕陽無限美好的時候,小孩子咕嚕咕嚕的餓肚子聲音才傳到兩人的耳朵裏,德顯笑了笑,順手抱起小孩,拉著富貴的手哈哈大笑的說帶著他兩吃大餐去,富貴還想回去收拾收拾衣服,德顯扯住了他的手,讓他別擔心都準備好了,隻是沒想到多了一孩子,就吃完飯再去狂街給你們買衣服好了。
富貴知道這次是終於可以守著少爺了。
小孩子被抱在德顯得懷裏,剛開始有點怕生,可是這人會給他買新衣服,買甜甜的糖果,買玩具,買他不知道的好多好多東西,讓他嘴兒都嗬不攏,他記得爺爺教育過自己,人家買了東西,他要對人家說謝謝,他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後糯糯軟軟的喊著德顯“爺爺”。德顯樂,掐了下他瘦小的臉蛋:“那他是你爺爺,我也是你爺爺?你以後怎麼區分我們兩呢?”小孩扭了扭身指著富貴說:“這是我親爺爺”然後眼睛看了看抱著他的男人:“你是我爺爺”“喲,這樣區分的啊,那我可不抱你咯”鬼精的小孩立刻撒嬌:“爺爺,爺爺抱”。哈哈
顧瑞看直了麵前的男人,他沒想到麵前的男人居然有這樣的身世。趙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什麼,也沒點破,而是接著往下說。
“後來我跟著爺爺一起來到這座城市,那幾年也算是老爺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後來爺爺的父母也相繼離世,既是有天大的怨言也隨著塵埃落定了。爺爺因為那十幾年的生活狀況很差身體漸漸不行了,老爺子請了當時最好的醫生,那醫生也是束手無策,爺爺把一天當成了一年再過,他病後不久,老爺子的妻子和孩子就找上門來,控訴種種老爺子的不是,老爺子不想兩個不相幹的人打擾爺爺養病,就直接拿出自己的大半財產給了他們,後來那老太太來的時候說要看看爺爺,言辭懇切,語句感人,老了老了老爺子心也不如從前了那麼硬了,讓她去看了爺爺”趙停頓了下,又說到:“我覺著很奇怪啊,那時候那老太婆來了沒多久爺爺就真不行了,沒幾天就離世了,當時老爺子被爺爺的離世打擊很大,曾一度想也跟著去了,可能因為爺爺的囑托,讓他看著我成家立業他才沒跟著去,他的心卻沒了。”
“你覺著爺爺的死和那老太太有關?”顧瑞抓住了重點,心裏也在唏噓這段感人的情誼。要有怎樣的信念才能支撐著找尋了十幾年,要有怎樣的信任和篤定才能讓重逢變得如此動人。
趙點點頭又搖搖頭:“沒證據,這事我後來也給老爺子提過,老爺子也去查過可也不了了之,因為根本沒查到什麼,一點線索也沒有,那之後老爺子是半點不待見那兩人,把拿出去的”說完又轉頭看著顧瑞:“我那叔和那老太太可陰險的很,我會派人過來,你自己也要當心”“嗯”“瑞瑞,我不洗碗給你出事”“嗯,我會小心”。
可是事情是顧瑞不想出就不出的麼?!事情偏偏就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