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了，老爺子還真給顧容找了個老師傅，那老師傅也是弄涼鹵的，而且一做這個做好多年了，雖說收一個徒弟餓死一個師傅沒，但是趙老爺子介紹過來的，怎麼著也得傳授百分之九十吧，顧容收拾了點行李就搬過去師傅店裏。趙給小妹買了手機，給顧瑞換了個新的，說是以後好方便聯係。顧瑞嘴角抽抽，難道我以前的電話就不能接打了？但是趙的心意他還是沒拒絕，舊的手機還是沒扔。
    顧容不在跟前，顧瑞的日子又回到了當初剛來老爺子家的時候。隻是趙把他的大量衣物也搬了過來。還重新購置了一個大的衣櫥，本來還挺大的房間這樣一弄就顯得小了，可當事人一點都不在意，趙不在意顧瑞更不在意了。
    老爺子二月份的時候和趙去了公證處公證那份遺囑。
    這之後沒多久就快清明節了，顧瑞提前了幾天趕著巴士回了次老家祭拜了下他奶奶和他媽，又去看了看顧家長，帶了點吃的給他，兩父子中間隔著桌子，兩人好久都沒說話，站一邊的獄警都要懷疑這兩人的親子關係了。時間快到的時候，顧家長看了看顧瑞說著注意身體之類的話，顧瑞沒回，在顧家長準備離開的時候說到要是表現好的話可以獲免刑，以後出來了，你還住原來那院子。
    那院子節後趙就悄悄的派人去修建好了，在原來的基礎上把房子上麵多蓋了一層，外牆上還貼了白色瓷磚，看起來就比以前的院子高了幾個檔次。顧瑞也是回去才發現的，院子還有人打掃過的。
    趙說陪顧瑞一起回來的，可是臨時真有急事，顧瑞就讓他忙去，自己回去也就一兩天就回來了，顧容在師傅那學手藝，也脫不開身，假期別人閑的時候也是他師傅這行當最忙的時候。
    正清明的前一天，老爺子和趙去掃墓，顧瑞同去。買了白菊和水果等一應物什，墓地邊有守墓的人，問了誰家誰號的才放人進去。那守墓的認識老爺子，兩人寒暄了幾句。顧瑞攙扶著老爺子走在前麵，趙擰著東西跟在後麵。到了一處墓碑前老爺子站定，顧瑞鬆開老爺子的手，幫著趙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放在墓碑前，他抬頭看了眼墓碑的主人一時覺著很熟悉好像哪裏見過似的，先想了一會才驚覺這墓碑上的遺像不就是家裏老爺子常常祭拜的那位麼!
    老爺子已經在旁邊呆站著有一會了，看著趙和顧瑞擺好東西後，就讓他兩出去先，自己想在這裏一人待上一會。
    顧瑞和趙對視一眼，也就慢慢的往外走，但心裏都想著畢竟歲數在哪，也不敢走多遠，在離老爺子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趙然後把褲腳提提蹲了下來，顧瑞也蹲在他邊上，趙拿出煙點上吸了幾口，顧瑞瞧了他一眼，從他手裏拿過煙自己抽了顆出來，也點上。
    “你也吸煙？還第一次見”趙揉了下顧瑞的頭頂，煙灰都掉了點在人腦袋上。
    顧瑞也不介意，低著頭拍了拍煙灰就落了，顧瑞吐了口煙圈“以前吸過，後來燒菜不得空慢慢的就沒吸了”“這戒煙的法子好”“哪是什麼法子，迫不得已，事情多了這哪的忙都忙不過，更沒心思坐那吸煙喝茶了”
    趙正色的看他：“以後我包你抽煙喝茶喝酒都行”顧瑞樂：“煙盒上寫著吸煙有害健康呢，你以後也少抽點”趙馬上接嘴：“多謝大人提醒”“那好吧，大人以後會好好督促你的”兩人都嘻嘻哈哈的笑鬧了起來。
    起風了，顧瑞隱約的聽見有哭聲傳來，可仔細一聽又好像被風帶走了一樣。他撞了撞旁邊趙的肩膀，趙正溫柔的額看著他的側臉呢不防被撞，一屁股給撞地上坐起，顧瑞趕忙站起來又把趙拉起來。
    顧瑞問道：“你聽見哭聲了麼？”
    “聽到了”
    “真有人在哭？會不會是爺爺”
    “是爺爺”
    “啊，哦，沒想到他這把歲數了還這麼思念自己的父親”
    “哈哈，啥？那是爺爺父親？我曾爺爺？”
    “你笑什麼？”顧瑞懵了
    趙把自己身體的重心都移到顧瑞身上才說：“那不是爺爺的父親，那位是爺爺的愛人”
    愛人！愛人！愛人！顧瑞腦袋放空了一下，然後才自言自語的道：“我一直以為是爺爺的父親呢，沒想到是愛人”
    “瑞瑞，你肯定想不到”“想不到什麼？”“長眠地下的那位才是我親爺爺”“啊！！”
    這都那跟那什麼跟什麼啊！有點亂啊
    趙看著顧瑞一臉懵逼的樣，想著這些事他遲早也應該知道，等會回去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好了，現在應該去把爺爺哄回去。
    “晚上我告訴你，先把爺爺哄回去”“好”
    老爺子哭的挺傷心，顧瑞和趙站他邊了，他都沒發覺，蒼老的手還一遍一遍摸著墓碑，顧瑞看著覺著老爺子特別淒涼，上前輕輕的扶著老爺子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可是老爺子像糊塗了一樣反手抓著顧瑞的手急切的說著：“你回來了啊？怎麼才回來啊？我等你好久了”顧瑞發現老人的眼神很迷離，趙在邊上哄著：“回來了啊。在家裏坐著呢，爺爺喊你家走弄飯去呢，他餓著了呢”老爺子也眼神迷離的看著趙“那，那快回去，我趕緊做飯去”掙紮著從地上起來，顧瑞趕緊扶著顫巍巍的老人。老人坐過的地一片濕濡。
    兩人一左一右的把老爺子扶著上車，顧瑞在後排照看老人，老人眼裏流露的急切讓兩小的心都不忍，趙急速的開著車往家趕。
    墓地的守墓老人搖頭歎息；這麼多年了還是沒忘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