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睡不著在這兒坐了一晚？”
    那是個相當稚嫩的童音，瑤兒長長鬆了一口氣，以從未有過的熱情擁抱了走向自己的小女童。
    柳九感受得到瑤兒的依戀和委屈，極不和諧地以母親的姿勢給予年紀可以做她奶奶的人以安慰，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態柳九在幾百年前也被深深折磨過，直至今日，她仍舊記得，當那個人正在迎接新生的時候，她也是在這坐了一夜，當他重新走向她時，柳九以飛蛾撲火的姿態愛上了他，她太寂寞，太需要陪伴，而他，可以帶給她永恒。
    柳九很快發現自己走了神，無奈地笑了笑愚蠢的自己，轉而打量已經平息下來的瑤兒。
    “怎麼？覺得我美豔不可方物，愛上我不可自拔了？”
    “是啊，看多了又老又醜的你，現在怎麼看怎麼水靈。”
    “哼哼，待老娘再長長，就要去禍害一方啦。”
    “您老人家悠著點，可別把您辛苦建起來的若水坊給搭了進去。”
    柳九搖著腦袋不說話，露出和年齡極為不符的狡詐的神色。
    “柳九，你這當小孩兒很不合格啊，這是個小孩子該有的表情嗎？”
    “那這樣呢？”柳九迅速睜大眼，抿著嘴唇，露出討好的神色。
    “嗯。。不錯，起碼能騙兩個饅頭。”
    柳九大笑，抬起小短腿給了瑤兒一腳。
    “對了，柳九，這一世你打算叫什麼名字？”
    “莫也。”
    “有寓意？”
    柳九笑眯眯：“不告訴你。”
    瑤兒帶著莫也回了若水坊，蝶櫻看著瑤兒，習慣性地看向瑤兒身邊，那個熟悉的身影沒了，蝶櫻的眼裏閃過了受傷，瑤兒伸出手，沉默地抱了抱蝶櫻，蝶櫻狠狠吸了吸鼻子，輕輕推開瑤兒，紅著一雙眼，努力地笑著和瑤兒身邊漂亮的小丫頭打招呼。
    “喲，瑤兒，你從哪兒拐來個這麼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兒呀？”
    “娘老家的侄孫女，也是個可憐的，沒了爹娘，外人帶的不好，我看著可憐，也就給帶了回來。”
    “怪不得我看著眼熟，你別說，眉眼和媽媽還真是像。”
    蝶櫻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這丫頭越看越像柳九，蝶櫻覺著神奇，連帶著對這小姑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啦？”
    “我叫莫也，今年八歲。”
    小丫頭雖未脫童聲，但勝在音色很脆，她一開口，就能讓人聯想到搖鈴鐺時發出的“叮鈴鈴”的聲響，蝶櫻拉起她的手，一根根仔仔細細地摸的手指，麵上更是喜上三分。
    “瑤兒，這丫頭手指細長，骨正音又好，天生是幹這行的料，比我們的資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好培養，今後可了不得。”
    瑤兒看蝶櫻難得認真的有了收徒弟的心思，連忙岔開話題。
    “這也要看人家姑娘願不願意不是？這幾天連日奔波，累得很，讓小丫頭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過幾天再說。”
    蝶櫻覺得瑤兒說的有道理，最後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行，你先休息，明天姨再來看你。”
    看著蝶櫻離開的背影，瑤兒有些頭疼。
    “我估摸著，蝶櫻遲來的母愛，要在你身上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