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一天，你也會這樣站在那裏嗎？”
    章齡之一頓，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別想太多。”
    ……
    “別想太多是什麼意思？”周錦靠在椅背上，手間把玩著撲克牌，一邊問道。
    “我也想知道什麼意思。”關寶艾抓了抓頭發，“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讓你別想太多，是指這件事輪不到你管，還是指這件事是不會發生的呢？”
    “你覺得章齡之不會結婚嗎？”關寶艾反問他。
    “開玩笑，那可是章氏的唯一繼承人，章家的獨苗，肯定靠他傳宗接代呢，怎麼可能不結婚……”周錦又說：“我這樣說，你會不會不高興？”
    “不高興又能怎樣？你說的不就是事實？”關寶艾歎了口氣。
    周錦看著他難得那麼喪氣，問道：“那如果他結婚了，你會怎麼樣？”
    “我一點兒都不想想這些還沒影的事兒。”關寶艾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什麼沒影兒？這既然你意識到了，肯定就是有影兒。”周錦道：“你想想看，如果章齡之結婚了，章家會多一個女主人。會管理著章家宅子裏的一切事務，她會和章齡之同桌吃飯，同床睡覺……然後之後呢，再生一個他們兩個的孩子，追著章齡之叫著‘爸爸爸爸’……”
    關寶艾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別說了！”
    “我不說難道事情就不會發生嗎？”周錦撇了撇嘴，說：“你平時倒是明白人，可是這個時候怎麼就會裝死呢？這都是未來你十之八九會遇上的問題……你別看你現在在章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比主人還要主人，可是以後呢……”
    關寶艾想了想那個畫麵——自己和章齡之一起吃飯的餐桌旁多了一個女人，他們以前一起吃飯的床上有個女主人，章家宅子裏所有留著他和章齡之印記的地方都會多出一個女人的陰影……真是一件非常可怖的事！
    “啊啊啊……”關寶艾抱著自己的腦袋，煩躁地直叫嚷。
    “怎麼樣，你有想法了？”
    關寶艾抬起頭，有些發紅的眼睛盯著周錦：“我想過了……我絕對不能忍受有第三個人的生活……”
    “所以？”
    “等章齡之結婚了，我就搬出章家，自己一個人生活。”
    “啊？”周錦錯愕：“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在此之前，會不顧一切阻止章齡之結婚呢。”
    “如果章齡之要做的事，你覺得我阻止會有用嗎？”關寶艾皺著臉說。
    “你真是……”
    就在這個時候，周錦的手機響了，他也不避諱關寶艾，直接接了起來——
    “喂？”
    “……”
    “嚴重嗎？”
    “……”
    “好，我馬上過去。”
    關寶艾見周錦臉色凝重，問道：“怎麼了？”
    “還好你在這。”周錦說：“你弟弟出事了。”
    “我弟弟……寶韻？”
    “對。”周錦道：“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我黑市那個朋友他聯係我的，說是你弟弟不知怎麼的，被那些混混追著打，那些人下手很重，還好我那朋友之前被我叮囑過，及時製止了，現在，讓我過去接人。”
    關寶艾起身：“行，那我們一起去。”
    “你確定要去？”周錦猶豫：“那種地方龍蛇混雜，你去的話……”
    “沒事，你也說了，是我弟弟，我總不能把事情都交給你吧？”關寶艾背起包：“我們走吧。”
    “好。”
    等他們趕到那個黑市地點，果然看到被揍得鼻青臉腫，連意識都不大清楚的關寶韻被一群小混混扣在那裏，而另外幾個人應該是周錦朋友，和那群混混正對立著。
    “阿耀，你們怎麼樣？”周錦問道。
    “他們說要拿錢才能贖人，怎麼都不願意放人。”
    另外一個人說：“他們的贖金高得離譜，我們就……”下麵的話沒再說下去。
    關寶艾上前，對那群混混說：“你們手裏的這個是我弟弟，有什麼事你們同我說。”
    “弟弟？”那群人打量著關寶艾，“那也是關家的少爺了，看著倒是白白淨淨的……”
    “不過，就算是你們關家當家的來這，我們也要拿錢放人。”
    關寶艾也不和他們廢話：“要多少錢？”
    “兩百萬，一百萬是他欠我們的錢，五十萬是利息，還有五十萬，是我們兄弟幾個的辛苦錢。”
    關寶艾隻是皺了下眉，然後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支票，當場寫了兩百萬的支票給他們。
    那群混混也不傻，先去附近的銀行確認了以後才把人給放了。
    關寶艾和周錦還有他那幾個朋友幫忙下，把關寶韻送到了醫院。
    “四少，我早說了，你這弟弟是個禍害。”周錦道：“雖然這兩百萬塊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他看起來應該不是一次兩次的問題了，早說了玩那種東西，就隻會越陷越深……”
    “他好歹叫我一聲哥哥，雖然是廢物了點，可是在關家，也算是難得的好人，隻是可惜了，被人拐帶到那些東西上……既然被我知道了，能救就救吧。”關寶艾說：“到時候我會和關家的人說的，可以的話還是讓他去正正經經的地方給戒掉。”
    “四少，你是幹淨人，不知道那東西的厲害，一旦上癮，是戒不掉的……”
    “那也總比讓他在外麵變成爛泥的好。”關寶艾歎口氣：“我隻是做好我應做的。”
    這時，醫生和護士出來了。
    “誰是病人家屬？”
    關寶艾上前：“我是，我是他哥哥。我弟弟怎麼樣了？”
    “外傷倒好，軟組織挫傷，還有兩處骨折，將養著可以恢複。”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年輕清俊的臉龐：“隻是，這位病患的身體情況，問題更大的是另外的……”
    “我知道的，醫生，我弟弟的情況我們也在解決，他還未成年，我們會把他送去專門的地方去治療。”
    醫生挑了挑眉：“未成年……真是可惜了。看起來你年紀也不大的樣子，希望還是盡快聯係你們的長輩過來處理。”
    “好，謝謝醫生了。”關寶艾注意到這醫生的胸牌，上麵有他的照片和名字：唐森……
    唐森……醫生……
    “那好，我先過去別的病房，有什麼事你們可以找護士，也可以讓護士找我。”說完唐森就要轉身離開。
    “唐一僧！”關寶艾叫了一聲。
    “嗯？”唐森轉過身來，困惑道：“怎麼，還有事嗎？”
    關寶艾上前：“我是‘路邊草’！”
    “路邊草？”唐森剛開始還困惑，突然眼睛一亮，“路邊草……是你啊！”
    “對啊，對啊，就是我！”關寶艾高興地回應。
    一旁的周錦有些莫名其妙——這四少和這小醫生怎麼看起來好像認識啊……可是一開始又沒認出來，一下子唐醫生，一下子路邊草的……都把他給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