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秘密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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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叫周錦,他的家世和關家類似,都是舊貴族,然而他們家沒有關家那麼好運,及時跟章家攀上了關係,周家更像是上一世的關家。周家逐漸沒落,而周錦雖然也上了那所貴族學校,可是多少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意思,這學校光是學費就很高,周家讓周錦上這所學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讓他結交一些“貴人”,對他甚至整個周家都有幫助。
周錦在學校裏也一直是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看外表和其他公子小姐沒什麼兩樣,殊不知這時的周家已經捉襟見肘了,都是維持著舊日的空架子。
周錦也是個好結交朋友的,還真的拉攏了一幫人,不過也都是一些舊貴族後裔。他們這一群人誌趣相投,外表看著都清高得很,看不起那些和新貴族攀上關係,奉承討好的舊貴族子弟,而這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關寶艾了。
誰都知道關寶艾和章齡之的關係,關寶艾出身關家,在關家又極不得寵,卻因為攀上了新貴族的代表章齡之,而改頭換麵了,而且連那些總是趾高氣揚的新貴族們對他也是不得不另眼相看。在這些舊貴族子弟眼中,關寶艾就是靠著奉承巴結那些暴發戶們才能有今天,他們自然看不起。
那個夏天,初中生們最愛的就是遊泳課,關寶艾卻不是很喜歡,因為他遊泳技術實在太爛,無奈,學校的體育課一門重要的考試就是遊泳,所以到了體育課上,體育老師會專門來拎出幾個“差生”,進行特別訓練——這其中就有關寶艾,問題是……其他幾個“差生”都是女生。
男女生的遊泳課自然是分開的,不過體育老師就這麼一個,所以老師就要在男生遊泳池和女生遊泳池之間來回,這老師一看就這麼一個男孩子,於是就幹脆讓關寶艾和女孩子們一起特訓。雖然初中生正是性意識覺醒的年紀,但是誰讓關寶艾看著就還是一團孩子氣呢,加上關寶艾又是幹幹淨淨的,和那群男孩子們倒不像一回事,所以女孩子們很容易就接受了他。
關寶艾還是挺囧的,和一群女孩子一起練遊泳,那些女孩子還把他當吉祥物一樣,時不時戲弄嬉笑一陣,他好歹也是個男孩子……
不過在關寶艾這邊在努力練習遊泳,想要擺脫窘境的時候,另一邊看不慣他的一群人卻已經有了惡意的計劃……
那天,關寶艾遊泳課結束準備洗個澡就回去了,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會被鎖在那洗浴間——其實說起來周錦那群人膽子也沒有那麼大,隻是把他鎖在裏麵,沒有對他動手……隻是他們包括關寶艾自己也想不到後麵的事——
關寶艾忘記帶手機了,而遊泳課結束就是放學時間,學生們都離開了,而那天體育老師忙著約會沒有檢查,而負責清理的清潔工又臨時請假沒來,所以……關寶艾就這麼被關在了裏麵。
司機來接關寶艾卻沒接到人,他馬上聯係了管家老黎,老黎又立刻打電話打到了關家,確定了關寶艾沒有回去,就知道不好了——恰好那個時候章齡之有個重要會議在開,老黎就沒通知他,而是先帶著人一起去找,當時因為學校裏沒人了,而教室操場都找過了也沒人,所以就在校外開始搜尋……
而後來等章齡之知道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八點了,他知道以後直接動用了他的所有人脈,全城幾乎是地毯式搜人……後來章齡之冷靜下來,回到最開始,讓學校調了教室、樓道以及校門口的監控設備,仔仔細細檢查了,然後發現關寶艾根本就沒有出校門——於是,全市搜尋之後,終於才回到了學校。
再說關寶艾,他一開始是想著自己被鎖了,到時候體育老師或者清潔工也會幫忙開門的,可是等到天黑了也沒人來找,他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也沒回應。後來他想司機來接自己,沒有接到人,也會來裏麵找自己的,他哪裏會想到外麵的人會那樣折騰的,在外麵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他還坐在地上打了一小會兒瞌睡,後來是被凍醒的……他想了想還是尋求自力更生比較靠譜……
於是關寶艾就看到了那小窗口,這小窗口比氣窗大一點,關寶艾估計了下自己的身形,應該是可以爬出去的,於是他在那洗浴間裏轉了一圈,找到了兩把凳子,他把凳子疊起來,剛好可以爬上去……
關寶艾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然而……
關寶艾沒想到上得去可是下來就難了……那窗子他確實鑽得出去,可是要下去卻發現跳下去的話有點高……處於騎虎難下的情況,關寶艾猶豫了一分鍾,然後在月光下看到了那牆上的水管,於是他就正好攀著水管往下爬……
但是的但是,他沒注意到水管上有鐵絲,還是帶刺的,等他發現已經來不及,他的手和小腿都被劃傷了!
關寶艾咬著牙小心地往下爬,終於落了地……
到這裏,獲得了自由,按理說,關寶艾的悲慘應該結束了,然後他在從遊泳館往外走的時候,被一隻不知道哪裏的野貓嚇了一跳,結果在遊泳池邊腳滑掉了下去,衣服全濕透了……
關寶艾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而當他全身濕透,還掛著彩,垂頭喪氣地走出遊泳館的時候,正好遇上來找人的章齡之一行人——
看到這麼狼狽的關寶艾,章齡之的表情可想而知。
第二天,學校通報批評了八名學生——就是把關寶艾鎖在洗浴間的那群男生,然後把他們強製退學了。
而這八名學生,無論家世背景如何,他們的家族都受到了來自章氏的壓力,這些舊貴族家族原來就日落西山了,家族事業更是遭受到了中重擊——尤其是為首的周錦,是他主使了這次的事件,周家所剩無幾的幾家工廠被突襲檢查,因為各種不符合規定而被強行關門修整,幾個合作夥伴也紛紛撤資……
周家頓時灰頭土臉,就差宣布破產了。這種情況下,周家登報宣布周錦與周家脫離關係,自立門戶——其實周錦是周家現在的家主二太太所出,說是二太太,因為現在的製度是一夫一妻了,所以也就是個沒有名分的小老婆,甚至可以說是情婦。而周錦之所以在周家受到重視,最大的原因是他很聰明,他父親就很喜歡他,所以寵著他,而周家大太太一直視他為眼中釘,經過了這次的事件,周家大太太趁機挑撥,攛掇周家家主,而周錦死活又不認錯,甚至當眾給他父親難堪,因此,才有了後麵的登報脫離父子關係的事——這裏不得不說人的自私,周家也是為了給章家一個態度,希望章齡之高抬貴手。
而確實到了這個份上,加上時日也長了,章齡之也就罷休了,不再關注這件事了,算是一個了結。
其實對關寶艾來說,他對那幾個男生都不熟,而周錦他甚至名字和臉都對不上。隻是那天,周錦退學的時候和他打了個照麵,當時周錦憤恨而又倔強的眼神他記住了。
後來……
關寶艾再見到周錦的時候,是在一家飯館裏,那是章齡之帶著關寶艾去嚐鮮的一家館子,同行的還有翁琮和杜博雅兩人,一群人在包廂裏吃吃喝喝。
關寶艾中途去廁所,遇到了在洗拖把的一個男生——那就是周錦。
關寶艾沒想到,周錦會在這裏當服務生,還是打掃工作的服務生。兩人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遇見,都有些意外,而關寶艾是單純的意外,周錦卻是尷尬又難堪。
“嗨。”關寶艾打招呼。
周錦不應聲。
“好巧哦,在這裏碰上。”關寶艾說。
周錦還是不理他,兀自洗著拖把。
“你現在在哪裏上學啊?”關寶艾問。
周錦瞟了他一眼,冷笑:“你覺得還有學校願意收我嗎?”
關寶艾頓了下說:“其實……你去公立學校也可以上學啊。”公立學校是國家製度內的,有義務教育的責任在。
周錦撇嘴:“沒錢。”
關寶艾當然看得出,周錦現在的窘迫,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什麼都沒有……他想了想,把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玉解了下來,遞給周錦:“這個給你。”那塊玉就是章齡之曾經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周錦古怪地看著他。
“這塊玉質地很好的,你在外麵賣可以賣不少錢。”關寶艾說。
“你把我當要飯的?”
關寶艾眨眨眼:“你不是缺錢嗎?”
周錦差點就脫口罵人了,後來想到了什麼,他咬咬牙,把那塊玉接過去了:“哼,是你自己要給我的。”
“是我給你的啊。”關寶艾又拿出手機:“你手機號碼多少?”
周錦看著他,鬼使神差地就說了。
關寶艾存了他的號碼,然後把名字改成了“查話費”,又給周錦撥了號碼,在他手機響起的時候掛斷。
“好了,我們下次有空聯係啊。”
周錦皺眉,看著關寶艾離開,以為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並不是如此。
後來,他們的交集才正式開始。
隻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就是關寶艾和周錦的相識始末,他們的聯係都是暗中進行,即使對麵也裝作完全不認識。
關寶艾沒有自由,周錦沒有錢。
所以關寶艾自己無法去做的事都交給周錦去做,然後付他報酬……
其實,這也是很單純的關係……不是嗎?
作者閑話:
這一章花了三天時間完成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