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已經發育了，關寶艾竟然沒怎麼長高。上一世，關寶艾也是上了高中才一下子抽長的，現在的他個子不高，雖然不至於最矮，可是還是隻能坐在前麵幾排。到了初二的時候，關寶艾總算是長高了一些。
    關寶艾還沒得意多久，就遇到了另外一件事——他差點都忘了，這一年他將會經曆的這件事。
    關寶艾躺在床上，隻覺得渾身無力。
    房間裏除了章齡之和老黎，還有一位中年男人是章家的家庭醫生杜醫生。
    “章少，四少是長水痘了，怕是在學校裏傳染來的，這個年紀也是正常的。”杜醫生說：“現在是初期症狀，發熱頭疼，身體無力，還可能會惡心腹瀉，等到皮疹長出來了，再結痂了就好了。”
    “那要吃什麼藥，也要注意飲食。”杜醫生對老黎說：“我待會開點藥，再和你說說注意事項。”
    “好。”
    章齡之在關寶艾床邊坐下，手指輕撫關寶艾嫩白的臉：“怎麼樣？”
    “難受……”關寶艾可憐兮兮的。
    “我已經給你請假了，這段時間都待在家裏，等好了以後再上學。”章齡之說。
    “嗯……哥哥，你和我一起……這個會傳染的……”關寶艾道。
    章齡之微微一笑：“我打過疫苗，沒事。”
    “哦……”
    章齡之摸摸關寶艾的腦門，輕聲說：“先睡一會兒，待會兒吃藥的時候叫你。”
    “嗯。”
    關寶艾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上一世的時候關寶艾和關寶昀一起長水痘，結果關家人都去照顧關寶昀了，關寶艾被丟在一旁，隻能吃吃藥喝喝湯，後來關寶艾好了關寶昀那邊倒多拖了半個多月，不過關寶艾因為沒什麼人看顧，臉上和背上被抓了幾下就多留了幾處痕跡。後來因為覺得是關寶艾傳了水痘給關寶昀，關寶艾他媽還給了他半年的冷臉呢。
    而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就算關寶昀也長水痘了，也不會再有人怪到他頭上了。加上……在章家，他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照顧。
    廚房的張媽還換著花樣給關寶艾煮了甜水梨湯、綠豆粥、紫草粥、荸薺冰糖湯和百合杏仁紅豆粥，關寶艾喝，章齡之竟也跟著喝——不過不要以為章齡之抱著什麼有難同當的心理，他就隻是覺得有趣而已，那些湯湯水水的他也就是嚐個幾口罷了。
    關寶艾退燒之後，身上也長出了皮疹，臉上也有好些顆。雖然不能出門，可是在家裏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關寶艾坐在沙發上喝湯，旁邊坐著章齡之——關寶艾不去上學，章齡之也沒去學校……不要覺得章齡之是留在家裏照顧關寶艾，這些事還不用他來做……關寶艾覺得章齡之更像是在觀察自己，就像是主人觀察寵物那種。
    章齡之看著關寶艾臉上那些紅疙瘩，饒有趣味。
    “疼嗎？”章齡之問。
    “不疼。”
    “那是什麼感覺？”
    “就是……癢……想抓。”關寶艾老實回答。
    “可不能抓，寶艾少爺，這抓破了可是要留疤的。”一旁的老黎忙說。
    話音剛落，章齡之已經伸手點了下關寶艾眉心的一點……
    關寶艾隻覺得一刺，呆呆的，看到章齡之拿出紙巾擦手才知道——他把自己的一顆水痘給戳破了……
    章齡之是不小心的嗎？當然不是，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老黎才說了會留下痕跡……
    很多年以後，關寶艾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人心裏的變態之處。凡是在他心裏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是要留下自己的痕跡來表明所有權的——不管那東西他最後會不會丟掉。
    反正後來，關寶艾眉心處就真的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是天生的。而每每纏綿之時，章齡之親吻那處印記的時候，可以看出他很喜歡，或者說，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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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真可憐，長了這玩意兒……”
    “就是，四少遭罪了吧……”
    “來來，四少，這是哥哥給你的慰問禮物……”
    “……”
    “……”
    章齡之那些“狐朋狗友”又來了，說是來探關寶艾的病，其實就是來章家聚會的。
    關寶艾注意到，和之前的比，多了一個人，是個非常漂亮，像是個洋娃娃一般的女生——貌似還是個混血兒。
    這個女生一來目光就幾乎黏在章齡之身上了，那熱切的樣子……真是毫不掩飾。
    不過章齡之的態度就比較冷淡了，反正他對誰都是那樣……不過也正因為章齡之的一貫作風，所以關寶艾一時也猜不透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是佟雪爾，四少是第一次見吧？”甄園園笑著給關寶艾介紹。
    “你好，我是關寶艾。”關寶艾和她打招呼，心裏卻在想佟雪爾這個名字，卻沒什麼印象，不過姓佟的，而且和這些人能坐在一起的，應該就是那個外交官世家佟家了。
    “你好，”佟雪爾伸手去摸關寶艾的頭：“真可愛，你叫我雪爾姐姐就好了。”
    “雪……”關寶艾才開口，就聽到章齡之的聲音——
    “寶艾，過來坐。”
    “哦。”關寶艾忙坐過去了。
    佟雪爾表情有些許尷尬，但是很快就掩飾過去了。甄園園和唐梓兩個女孩子給她安慰的眼神，然後推著她在章齡之的另一邊坐下。
    “幾位少爺，小姐，這是剛做好的甜湯。”女傭端著甜湯過來了。
    甜湯一共有6碗，少了1碗。倒不是沒準備妥當，而是章齡之不怎麼喝這些甜湯，所以他隻是喝咖啡而已。關寶艾對於甜湯倒是愛得很，如果不是章齡之有限製，他一個人可以喝好多碗。
    “這個甜湯很好喝，”唐梓喝了一口，看向佟雪爾：“是吧，雪爾？”
    “嗯，”佟雪爾用小湯匙小口地喝著：“好喝，甜度剛剛好。”
    而在關寶艾看來，這甜湯其實可以更甜點……這幾天他喝的其他東西也一樣，味道都是淡淡的，誰讓章齡之囑咐過廚房呢……
    因為有其他人在場，關寶艾喝湯也是小口小口的，秀氣規矩。察覺到章齡之看著自己的目光，關寶艾抬頭看他：“哥哥，你要喝嗎？”
    其他人都看著這邊——等待著章齡之拒絕的反應……本來章齡之就是有潔癖的……
    “嗯。”
    一個“嗯”字讓翁琮差點噴了出來，還好hold住了……
    其他人也是驚詫不已——章齡之居然……
    然後他們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一幕——
    關寶艾用自己吃過的勺子把自己喝過的湯送到章齡之嘴邊，章齡之低頭喝了。
    “哥哥，還要嗎？”關寶艾又問。
    “不了。”章齡之還是不喜歡吃甜食，這甜糊糊的東西他沒覺得有哪裏好喝的。
    “那我喝完了。”
    “嗯。”章齡之又叮囑了一句：“喝完這些就算了。”
    “嗯。”
    章齡之轉頭，看到其他人來不及收回的驚訝視線，他挑了下眉：“怎麼？”
    “沒什麼，沒什麼。”
    杜博雅幾個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兩個一起的相處模式，可是一起吃東西還是第一次……真是想不到……
    其實並不是他們觀察不夠，而是章齡之的變化——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和關寶艾親密至此，隨著時間久了，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而此時佟雪爾的心情，真是百味交雜，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有些嫉妒……
    關寶艾倒是沒想那麼多，對於章齡之的這些所謂朋友，關寶艾從來沒有要去深交的想法，這些人能多看自己一眼，不過是因為章齡之，沒有章齡之他什麼都不是……所以，他隻要好好待在章齡之身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