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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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嶺村是廣西跟湖南交界的一個村莊,但是它屬於廣西境內,隻因它位於九獅嶺正前方的一個山腳下。
九獅嶺是一座有九個嶺頭,每個嶺頭都是石頭堆積而成的並且形狀極像獅頭。當地居民以麵貌取名,叫它:九獅嶺!人們嬉笑它有桂林的山之貌。因此,當地居民們以它為傲,所以他們把他們自己村莊的名字都向它借來——九嶺村。
九嶺村是三麵圍山,正背麵是九獅嶺,兩側各有一座高度約隻有九獅嶺的三分之一的小山,正前方是居民們的良田,成台階的形狀,良田下麵緊接著另一個村莊:貧安村。
如果把這些連接一個整體,你能想象得到,它極像一把龍椅。
2010年6月20日,高考結束。19歲的艾文學去縣城查看自己的高考分數。他早早去了,卻很晚才回家,到家的時間已是19:00。
艾大元和文紅萍正在吃飯,一張小小的桌子,上麵擺放著兩碗有飯碗兩倍那麼大的菜碗和一盞油燈,油燈發出微弱的光線,隻能勉強把桌子照亮。
“爸媽,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文紅萍問。
“填自願錯過了車子(指路經村子的客車)。”
“快來吃飯吧!”
“哎。”文學應著,一邊走向櫥櫃。
“那不是——你走路回來的。”文紅萍心疼地問,“我可憐的兒,腳疼不疼?”
“媽,不疼。”文學一邊回答文紅萍,一邊夾菜。
“多吃點。”
文學看一下桌上剩下的菜心想這寫還不夠自己塞牙縫的,嘴上卻應著。文學正把一碗碗剩菜往自己的碗裏扒,急急忙忙地把飯菜往嘴巴裏扒一口。艾大突然問:“考了多少分?”
文紅萍很生氣,對艾大元說:“等他吃完飯,再問他也不遲!況且二叔講故事的時間已快到,如果不想錯過《紅樓夢》大結局的話,最好讓文學先吃完飯再問。”
文學聽了,便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文紅萍看見兒子這麼急忙的吃飯,不停地嚷嚷:“慢點。。。。慢點,別噎著。”
等艾文學吃完飯後,文紅萍才到臥房裏的床上拿手電筒,把門上了鎖。他們開始向二叔公家走去。手電筒發出的微弱的燈光勉強能夠讓兩個人看得清腳下的路。所以文紅萍走在文學和大元的中間,並把手電筒的燈光晃來晃去,一下子晃到艾文學的腳下,又一下子晃到艾大元的腳下,幸運地是這幾天在太陽毒辣地照射下,路上沒有存在什麼淤泥和水潭,因此沒有出現任何的狀況。
二叔公本名叫房資琳,不是當地人,政府推行教育改革時,他被分配到這裏教書。他28歲便和一個當地的叫杜安妞女人結婚,聽他自己說安妞羨慕他的才能才願意跟他結婚的,結婚一年他們便有了孩子,自從孩子去打工後,就沒有回家一趟,但是從三年前開始,他們的孩子就每年托人給房資琳夫婦一萬元錢。在農村,吃穿住所用的費用本來就不大,所以杜安妞暗暗的把這些錢存了起來了,等他們的孩子有急用的時候,好重新交回孩子的手裏。他們孩子遲遲地不回家來看望他們一眼,家裏便十分的冷清——吃完晚飯,隻有睡覺一件事可做。但從那時起,房資琳知道附近學校供孩子上晚自習時用來照明的那盞燈後,房資琳便買了一盞,自此房資琳開始說起書,家裏也改變往日的冷清。
艾大元他們走到二叔公家前,屋子裏響亮的聲音和明亮的燈光從大門口逃出來。艾文學知道這洪亮的聲音是二叔公所發出來的。文學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被房資琳看見,說:“文學,今天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紅樓夢》剛講完。”
“今天是文學到縣城查看高考分數,他剛剛回家,急急忙忙地吃完飯,就忙趕過來了。”艾大元回答。
房資琳笑著說:“我還以為文學不喜歡他二叔公講的故事了。”
“怎麼可能?二叔公的故事天下無雙。”
“你考上什麼大學?”房資琳突然問。
“考上一本剛填好誌願呢,所以還不知道自己考上什麼大學。”
房資琳拍了拍艾文學,說:“在我們村,你將會是第一個大學生,真是我們村的喜事!”
這時,杜安妞一手拖著三隻木杯,另一手拿著一個半舊半新地保暖壺,向我們走來,來到艾大元身旁蹲下,每盛了一杯茶後,先遞了出去。艾大元他們接過茶後,看見麵前有一碟糖果和瓜子被安妞用手托著。艾大元和文紅萍向碟子裏抓了一把紅瓜子,而艾文學拿了兩顆糖。
艾文學邊吃著糖,邊對房資琳說:“那還不是二叔公您的功勞。”房資琳很吃驚地問:“怎麼講?”
“今年高考作文我考了滿分,這都是聽您的故事聽出來的。”
“高考題目是什麼?”房資琳笑了笑,問。
“就是描寫身邊的人,我寫了您。”
“那我豈不是出名了。這叫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房資琳說完,就笑了起來,艾文學也跟著笑。
這時,有一個人對房資琳說:“二叔公,您再給我們講個故事吧!”房資琳看了看他們,問:“你們想聽什麼故事?”
“你就說說我們村裏的九獅嶺的由來!”一位比艾文學少五歲左右的青年說。
“大家都想聽九獅嶺的故事啊。”
眾人點了點頭。房資琳說:“好吧!就講九獅嶺的故事。”
他說:
““很久以前,這裏還是一片荒蕪人煙,九獅嶺也不是這樣相貌。先前的九獅嶺——當然,那時也不許叫九獅嶺——的山腳下是如今的貧安村。
公元684年,武三思剿滅徐敬業回朝的第二天,武後便設宴群臣。酒足飯飽之後,武後又領著群臣來到上林苑遊玩,見大雪覆蓋一片,武後不覺喜道:“古人雲:‘雪兆豐年。’朕才登極,就得如此佳兆,明歲自然五穀豐登,天下太平了。”話一出,群臣連忙恭維。
話說,天庭這邊,嫦娥仙子獻給王母娘娘的禮物——新編的羽衣霓裳舞舞完,便在群仙的稱讚中退了下去;接著便是百花之王牡丹仙子上前行禮,說:“祝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萬壽無疆。小仙雖為花卉,自然跟眾仙家禮物比不上的,隻能攜眾姐妹為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展現出一天的百花綻放之景色。”
“自古以來,百花皆以四季而綻放,從未見四時之花群綻放的,而且還綻放一天!”眾仙家交頭接耳的說。
“好雖好。不知要到哪裏欣賞?”玉皇大帝問。
“凡界長安城大明宮上林苑。隻有這裏百花算是齊全。”牡丹仙子說,“還請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能移駕。”
“好。”玉皇大帝又問,“太上老君,凡界現在是什麼時候?”
“凡界現在已是黑夜。”
“那就明兒一早前往。”玉皇大帝說。
到了第二天一早,武後正蘇醒,上林苑、群勞圃司花太監來報,各處群花大放。武後這一喜非同小可!登時把公主和群臣宣來,用過早膳,齊到上林苑。隻見滿園青翠縈目,紅紫迎人,真是錦繡乾坤,花花世界,不覺吟誦道:“池魚戲葉仍合凍,穀鳥啼花乍報春。”
“昔日駱賓王《為徐敬業討武曌檄》一文中說我婦人登大寶必將‘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你們看看,今日群花在白雪中綻放,分明是上天對朕登大寶的認可。”武後說。
“是,是··”跟隨的群臣應著。
且說,天上玉帝、王母和眾仙家坐在兩條嬌小的金龍馱著方圓50米大的大餅似的車身上的座位上,各自喝著瓊漿玉露、吃著蟠桃等,看著凡界開滿的鮮花,好不高興。””
房資琳端起身邊的茶,喝了一口。
“後來,後來怎樣?”有人催道。
房資琳接著說:
“一時間,天色已晚。輦車回程,玉皇大帝和王母以及眾仙家一路交頭接耳地稱讚百花之王牡丹仙子的禮物,就連那拉著輦車的九頭仙獅也敘述著群花綻放的美景,便刮到了九獅嶺的頂頭,瞬間輦車開始搖晃起來,那瓊漿玉露和蟠桃等都開始往下掉,眾仙家連忙施法,定住了蟠桃等果實,但那也像瓊漿玉露的液體物質沒有定住,便如酸雨一般落在九獅嶺的身上。不僅那些被瓊漿玉露直接澆灌的樹木也全都枯萎了,但有些沒有被直接澆灌的樹木便存活了下來,變成現在的卍樹;而且半山腰以上的在瓊漿玉露的淋浴下出現了滑坡,便形成了我們村的形貌。
後來,玉帝和王母他們到了天庭,立即把那九頭仙獅變成石獅,坐落在如今的九獅嶺峰頂。”
房資琳講完故事,立即轉過頭來,就問艾大元:“文學考上了大學,大學的學費要很多的。你想好了沒有,怎樣來提供這些錢。如果你沒有辦法了,我可以借給你們。”艾大元黯然失色。艾文學聽得明白,又撞見艾大元那失色的臉,也跟著一下子麵容暗了下來,不一會兒由恢複以往的神情,對艾大元說:“爸,今天我看見我的同學了,他是我們村子下麵的村裏的,聽他說他爸要他去他爸工作那裏玩耍,然後他問我要不要跟他去那裏玩······”
艾大元打斷文學的話,命令道:“不行。”艾文學聽後,笑臉暗了下來。
房資琳看了看文學,又看了看大元後,很和藹地對大元說:“大元啊,文學剛高考,又考上了大學,你知不知道你學生高考後的壓力很大的,就算你不知,他考上了大學,也要給他一個獎勵,竟然他想去那,你就讓他去好了,說不定他還在那裏能賺到些錢呢!”
“是啊!”艾文學急忙地說。
“你給我閉嘴!”艾大元命令道,隨後有用正常地語氣對房資琳說,“二叔公,你說的話,我都明白。隻是他是沒有出過遠門的,而且我們也沒有錢給他玩耍啊。”
“這個好辦,我來借給你們。”房資琳隨後問艾文學,“文學,你需要多少。”
“要四五百吧。”艾文學說。
“老太婆!你到房間內,拿五百塊錢給紅萍。”房資琳對杜安妞大叫道。
杜安妞剛從大門送走一些來聽故事的人,見房資琳叫自己,就匆匆地往屋裏趕,走到房資琳身邊問:“什麼事?”
“到房裏,拿五百塊錢給紅萍。”房資琳重複一遍。
“為什麼?”杜安妞迷惑不解問。
“剛才我們說的話,你不是沒有聽到,你還裝作不知道!”房資琳很生氣地說。
“我哪裏有你那麼空,坐在那裏跟別人講話,我忙著給別人倒茶、遞糖果什麼的。”杜安妞生氣地說。
杜安妞一邊小聲地埋怨,一邊很不情願地走進房裏,隨後發出窸窣的聲音,杜安妞用手抓著五張“紅毛”出來。
杜安妞走到文紅萍身邊,緩緩地交到文紅萍的手裏,說:“你點點。”
“不用。”文紅萍笑了笑說。等杜安妞走遠後,憑著女人的直覺,暗暗地數了數“紅毛”,發現不少,心裏感到很安心,隨後把剛才撕下來的笑臉皮又重新貼在臉上。
等客人走完後,房資琳夫婦自然洗臉洗腳,隨後到床上睡覺,在睡覺時,杜安妞把自己的臉拉著很長很長的,像驢臉一般。房資琳看了,就說:“誰又惹著你呢?”
“你。”杜安妞很生氣地說。
“我怎麼得罪你呢?”房資琳很疑惑。
“你不應該把兒子的錢不當成一回事?你講故事的事情我就不同意,到處都在發兒子給我們的錢。請他們免吃免喝的。看著你高興,我也就私下同意了,今天你又無緣無故的借給艾大元五百塊,萬一兒子那邊急需要錢,你說該怎麼辦?”杜安妞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了。
“你還擔心那個‘不孝子’,自從他到外打工後,就沒回家一趟。”房資琳情緒很激動,你還為他著想幹嘛?”
“他在怎麼不孝,自少比起別人的孩子要強的多,他每個月給我們六百塊啊。”杜安妞生氣地說,緊接著哭道,“不知他現在過得怎麼樣呢?”
“還死不了。”房資琳說。
夜漸漸深了,連晚上活動的動物都停止了鳴叫。隻剩下房資琳安撫杜安妞的聲音和杜安妞的抽泣聲在夜間傳播,漸漸地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