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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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睜開雙眼,靜靜地注視著眼前所能看到的地方,天花板的空白。又一次地被鍾樓敲動的聲響吵醒,然而卻又與往常似乎有著什麼東西不太一樣。腦海中還殘留著些許的片段,也許真正擾人清夢的是其他別的什麼東西。
前方站在講台上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的演說的人據說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才華的科學發明家,像這樣將自己的研究轉化成簡易的文字,進行演說的方式傳達給世人的做法,也許隻有像他這樣具有極大號召力的存在才有資格做到。下意識地環視身邊所處的環境,黑壓壓一片的人群,認真接受著那個人的思想傳播的那一張張被不斷重複的麵容,在最終作出激烈回應的年輕人們。一切的一切都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卻又輕易地被超越。
那個名為貝爾德的科學家是個極為神秘的存在,畢竟他的出現是那麼地突然。在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這個人,而如今卻站在演講台上成為世界的中心。據傳他在各方麵的領域裏都有自己的作品,然而卻都被他過激的言論所遮蔽。任何發明研究都可以和高智能的軍隊連接在一起,這樣的主張多少令人感到有些在意。在世上人們被大致劃分為兩類,一種認為發明研究隻是為了追求更加便利幸福的日常生活,而另一種則會更多的投入到機密的事件中去,也就是常言中的“政治社會的背麵”,對此隻會引起國家高層的恐慌而已。
自己對於這樣的研究也是相當的感興趣,倒不如說自己覺得這名為“TheSleepingBeauty”的催眠草在醫學上應該會有很好的作用,它的功用應該就像現世中的人們所知曉的麻藥以及鎮靜劑之類的東西一樣。不過轉而想想也許它的效用更佳,如若成功的提取出所需要的物質,接著稀釋它的濃度,在一定的程度上應該是可以發揮出更好的功效。
耳邊響起打印機運作的聲音,接著便順利地將好不容易入侵機密資料庫中的文件拿在手上翻閱起來。明明演講的聲音還在耳邊縈繞,卻在不久後的今天便輕易地從這個世界中抹殺,就連一句可以拿來證明的字句都沒有。眼裏閃現屏幕上“WARNING”閃爍的字眼,便直接強製性關閉電源,從這一刻開始,這項關於催眠草的研究文件就再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得以存在。
手上拿著實驗器材進行著研究的工作,拿起滴管從另一個瓶子裏汲取少許的液體,滴上一滴進入手中的試管中。緊接著靜等數秒便可以清楚地發現試管中的液體進行了基本的改變,顏色開始逐漸轉變起來,似乎還呈現出輕微的灼燒。數月的時間裏自己也順利地進行著物質的分離,根據一張詳盡的報告文件來進行相應的嚐試,這樣的事情對於自己這樣一個也同樣致力於科學研究領域的人來說並不算是很困難。
拿起一邊的濕毛巾擦了擦手,稍作片刻的休息。抬眼望見牆上時鍾所指示的時間,多少感到了一些不耐。門被粗魯地推開,跌進一個人來,冒冒失失的樣子。也許是趕得急了多少有些氣喘籲籲,嘴裏不住地重複著道歉的字眼,臉上的眼鏡變得歪斜不斷地推扶。自己多少是有些看不慣她這幅樣子,但還是壓住火示意她整理好身上的白色大褂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根據自己的指示,她倒也能夠跟上節奏,雖然有些冒冒失失地但也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助手。今天的工作是將分解出的物質進行試驗,根據實驗的結果來決定試劑的配製問題。抬起頭發現她跌跌撞撞地從裏屋抱出一個鐵架製的籠子,小心翼翼地擱置在台麵,可以清晰地瞧見裏麵有兩隻活著的小白鼠。小白鼠作為實驗對象算是不錯的選擇,裏麵有一隻目前處於健康的狀態,稍稍擺弄一下會表現出很活潑的姿態。另一隻算是呈現虛弱的狀態,用手去撫弄基本上不會有反抗的動作。了解到該如何進行接下來的測試,隨口將要進行的步奏就這樣告知給了站在身側的她。看著她點點頭,然而內心並不確定她真的了解了所有的細節,多少還是感到一絲不安。
按照基本的要求,將防爆鏡帶好,帶好簡易的防護麵具,手上戴上橡膠手套。也許看起來像是小題大做一般,但隻有知曉的人才知道這種催眠物質可以附著於人的體表,然後慢慢滲透,所以輕易地將身上的肌膚裸/露在外並不算是正確的做法。
小心地將提取出的液體進行加熱,待時間剛好後采集起來。接著小心地將收集到的氣體通過特製的導管輸入方才才有好好將小白鼠轉移到的試驗用無菌箱,因為是小型動物所以要認真地確認輸入氣體的體積避免超過預計的數值。片刻後去確認實驗體的反應情況,接著便在記錄表上進行記載。這樣的事情今天並不是第一次進行,在前幾次都有好好進行著。每天隻是根據記錄的文字來決定下次氣體調配的計量,這便是自己所知道的研究內容。
身邊的這個仔細在記錄表上進行記載的女人的身份是自己的姐姐,她在人們的眼裏是個有著自我魅力的成功女性,然而卻也真正的是位有著傑出作為的科學研究者,而自己隻是臨時決定幫忙她的隻會幫倒忙的小助手。她在從前有過許多研究成為了國家貢獻,然而自從某一次去聽了某場演講之後就擱置了自己從前的那些長遠的計劃,反而全身心地投入了催眠草的提取研究。自己對這方麵的事情並算不上理解,隻是默默地跟在一旁而已。
自己並不清楚姐姐那麼熱衷於催眠草的理由,隻是偶爾被她的話語提起探知心卻在瞬間又沉下心來。能夠清晰地記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也許真的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在裏麵吧。眼見水桶的水量超過了一半,便關上水龍頭直接提起走開。空閑的時候自己還有另外的工作,就是根據姐姐所告知的話語來好好地照顧這些用作催眠物質提取研究的植物本體。從外表上來看,它其實就和一般的香草差不多,有的時候自己會覺得相當好奇,那個發現這種草的偉大的科學家到底是通過怎樣的方法來進行辨認。一瓢一瓢地將水量平均地澆在催眠草上,像這樣的工作要持續一段時間,畢竟養殖也有著一定的麵積。這裏是姐姐秘密的養殖場,也許除了自己和她以外,就沒有第三人會知道這樣的地方。
將溫度維持在20℃以下,這是相當重要的事情。畢竟經過高溫,催眠草體內的物質會跟著新陳代謝進行揮發,對於實驗來說是很重大的資源損失。提來又一桶水進行又一輪地澆灌,抬手擦擦額頭滲出的汗水。抬眼所能夠看見陽光刺眼的光輝,在這樣的天氣下還真的是不太好呢。某個部分的光景突然的扭曲從餘光閃過,卻並沒有成功引起注意。
曾經建議過建個溫棚,然後馬上遭到了姐姐的否決。按照她的說法,建溫棚的做法可能會讓國家部門發現這樣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衛星信號,那樣的話所有的培育以及研究都將是白費。自己並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隻是就這樣聽從了姐姐的說法,就這樣就好了吧。
毫無預兆地眼裏灼熱的顏色閃爍著,麵前的草園不再是草園,滿溢著浮動地火焰。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耳邊傳來身側的她突然地崩潰。側過眼來瞧見她如死灰般蒼白的麵容,忍不住傾瀉的淚水順著臉頰的邊沿滑落,竟完全無法意識到外界的感知。
熱浪襲來,將鬢發置於耳後。香甜的氣味從鼻間輕拂,微弱卻又如此鮮明。眼前的視野變得模糊起來,清晰與迷蒙的世界互相交替,肢體變得無力整個人癱軟倒地。跪坐在炙熱的地麵,腦中的景象變得扭曲,眼前的火焰閃閃爍爍,稍稍眨個眼似乎在下一幕所能夠看到的是另一個與之無關的畫麵。神經的感知變得模糊,似乎有著什麼別的東西參雜在其中。稍不留神便直接乘虛而入,突如其來肉體被切割的刺痛,無言的痛楚仿佛手術刀般一刀接著一刀地將肉體切開,似乎從耳邊可以清楚地聽見切割的聲音。雙眼睜大到極限,淚水從眼角傾瀉,而嘴裏卻連叫出聲來都做不到。尖利的嚎叫在潛意識裏盤旋,啊是啊,這樣的感覺好像在以前也遇到過。
迷蒙的意識似乎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眼前模糊的燈光變得清晰,是手術台上才會有的聚光燈。有些疑慮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聽覺逐漸變得清晰,竟能夠聽聞身側的醫生招呼著幫手的護士遞一把手術刀的話語。有些懷疑自己的聽覺,甚至以為處於麻藥所形成的催眠的夢境中。下一秒清晰地聽聞手術刀切割肉體的聲響,完全無法令人相信的現狀。手指下意識地抖動著,微弱的感知一點點聚集,肉體的疼痛逐漸加劇。無法止住的恐懼襲來,尖利的叫喊從體內爆發。那一次,自己第一次體會到了世上真正意義上的疼痛。
這樣的經曆原本作為最大的恐懼被藏匿了起來,任誰都不會想要知道手術中麻藥藥效不夠後所得到的感知。意識到姐姐每次環住自己抱在懷裏,嘴裏溫柔的話語後所遮掩的部分。思想在這一刻崩潰,所能夠感知的疼痛在這一刻竟仿若真實地再臨。這便是催眠草所產生的副作用麼,吸入過量所造成的幻覺。在這一刻深刻意識到催眠草被銷毀的重大原因,對於自己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當自己順利清醒過來的時候,身側照看自己的救援站的醫生告訴給自己,我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終於順著錯誤的世界線走到了盡頭。憶起當時仰望天空,時而出現的黑子粒子呈現的空間扭曲,那個應該就是他嘴裏所說的扭曲重置。平行世界的事情自己並不太清楚,隻是問起姐姐的時候,醫生告訴說救助自己的時候隻看到一名救援人員守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也許是被當時待在那裏的其他救援人員領著去避難。想著以後準會相見,卻沒有想到這個原本理所當然的事情簡直成了癡心妄想。
在國家首腦每天大肆通報世界扭曲局麵的時候,在最後的毀滅之日,自己下定了決心整理好行李乘坐著時空跳躍的機器來到了這裏。想著今後定會在某天相逢,努力地在這個世界中活下去。
默默地一個人坐在床上,懷抱著膝蓋呆呆地坐在那裏。腦海中閃現出她認真博學的模樣,竟在一瞬深深感到了獨自一人才會有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