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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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班的時候,我頂著黑眼圈去上班。
才一進到櫃台,「你怎麼回事?」陳玄抬頭看我一眼,就被我的兩個黑眼圈給嚇了一跳,結果就是又引起對方的關心,開始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昨天晚上怎麼了?怎麼一大早來就這副模樣?不舒服嗎?」陳玄連環炮似的問我,一下子問了三個問題,問得我頭有點暈,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我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沒事,就是有些沒睡好而已,你不用太擔心。」昨晚自己又一次下決定要放下對林雨晴的感情,給自己喊完話後,居然不自覺得翻來覆去到半夜三點多。等發現的時候,就又發現,明明身體感到很疲憊,但就是沒有睡意,一直到淩晨四點,最後真的撐不住,那才睡過去。
早上起來照鏡子,毫不易外的看到自己臉上掛著兩個黑圓圈,像個熊貓一樣,但卻沒有人家那樣的可愛,有的是一副無精打彩很沒精神的慘白臉。
昨晚真的太晚睡,導致現在自己頭腦昏昏沉沉的,有點想睡又有點想吐。手撐著頭,且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老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撐不住下去,看到桌子就直接趴上去。
「你要不要先趴著休息?我瞧你這樣真的不大好。」陳玄憂心的看我。
聽陳玄的話,我心下一個衡量。我想想自己目前的狀態確實不太好,要是沒有改善,今天的工作有很大的機率都會受到影響,東西做出來的質量都會不好。待我前前後後思量清楚後,於是就決定,那就照著陳玄的提議吧,就以休息為先。
「那我先歇息一會,等等有人來了再叫醒我。」和陳玄一說完,我就直接趴了下去,趴在桌上閉上眼睛。
約一個小時後,我幾乎陷入沉睡的狀態,但正睡得舒服,就感覺到有人在搖晃我的肩膀,企圖把我給叫醒。
我帶著朦朧的睡意抬起頭來看陳玄,見對方在用唇語跟我說什麼。
我困惑的看他。
「主任來了!」最後對方還是從喉嚨發出小小的聲音。
陳玄的話音一落下,櫃台前麵的玻璃門就被推開了,近來一個熟悉的人。
「兩位早安。」
這溫柔的嗓音,陡然地我的心有些顫抖,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昨晚才做的心理建設,今天早上就要麵對,來得會不會太快些?
頓時我有些崩潰,心中大喊為什麼她會這時候就出現?
「主任早。」陳玄充滿了活力。
「主任早安。」我則是略為病懨懨模樣。
打完招呼,沒有意外地,林雨晴驚訝的看我,她對我問道:「小明你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太舒服?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中帶了些擔憂的關心。
今天的臉色真的很差,連林雨晴都忍不住問了,「不,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罷了,主任別擔心。」我用大拇指按上攢竹穴的部位,按下去後又漲又酸,讓自己的精神清醒了一些。
林雨晴又擔憂的看我一會,直到我再三跟她說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她最後才沒有再追問。
在心中舒出一口氣,可以的話,我打從心底不希望她再繼續特別的關心我,最好是可以對我跟其他人一樣,一般般的態度就好,這樣,我才不會總有自己其實還有機會、自己是特別的錯覺。
「對了主任,妳今天一早就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問林雨晴,平時她都是晚班,這一早突然出現,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林雨晴麵向我我,她說:「是啊,我是有事情找你,可以請你過來一下嗎?」招招手,她讓我跟她走。
我沒有猶豫,站起身走出櫃台,經過陳玄時,他用口型問我說:「要幹嘛?」
我搖搖頭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跟林雨晴走出門外,我跟著她走到中心旁邊的樹蔭下,她停下腳步,我也跟著停下腳步。接著她轉過身,手裏拿著一樣東西。
她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我,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低頭一看,是個紅色充滿喜氣的信封,信封上麵還貼著一個粉紅色愛心的貼紙。
我翻過背麵一看,上麵寫著我的名子。
不陌生的樣式,這是喜酒的請帖。
深深的感到無力的感覺,什麼是欲哭無淚?我現在就在體會。
收到自己暗戀的人的喜帖,我勉強的勾起嘴角,努力地想讓自己可以露出一個笑容。
「你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嗎?就在一個半月後。」她的眼睛充滿笑意,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
我也不可能拒絕,因為還是不忍心,隻能木木的點頭說好。
答道我的答複,她很高興,然後她又稍微關心了我幾句,就很開心的離開了。
回到櫃台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感覺魂都要飛了,兩眼失神的望著外麵。
「小明你這是怎麼了‧‧‧‧‧‧你手上怎麼拿著喜帖?」
「主任要結婚了。」
陳玄很震驚,「什麼!」他驚呼。
「怎麼這麼突然?」他問我。
我歎一口氣道:「前兩個月以前就在準備了。」
陳玄再次震驚。
「那是好事啊。」震驚完後,陳玄說。
我沒有接話,沉默不語的點頭。
「你‧‧‧‧‧‧」
「怎麼了?」我偏頭看陳玄,對方欲言又止,不知道在幹什麼。
對方神情複雜的看我,仔細一看,居然還有些不舍跟有些同情的意味在裏頭。
「沒事,就是看你心情很不好,你還很累想睡覺吧?不如這樣,今天你就先多休息,有什麼事我先來做就好。」陳玄的神色突然轉變,方才的那些同情,隻用不到一秒鍾就消失不見,並動作很快地,將我桌麵上的一迭資料整迭都拿走,放到他自己的麵前。
他這反常的態度,我好生看了一會,這才意識到對方這是在幹什麼。
這是怕在傷到我吧?一時間我心下覺得好笑又感激。我剛剛那樣情緒失控,表現得那樣明顯,想必對方都差不多猜到了,但是貼心的沒問出口。
不用說出來也好,因為說出來大家也是尷尬,所以幹脆都不要說,也不要講得太白,就這樣讓這份感情隨著時間逐漸淡去吧。
收到紅色炸彈,又是原本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的,她的新郎是別人。即使都已經決定要放下,可要放哪能說放就放的,沒這麼輕鬆,起碼要一點時間調適,所以無可避免的,現在,我的情緒正低落著,還真沒什麼動力繼續工作。
心情低落,受到情緒影響,無法克製地又回想起曾經的自己,總是願意為對方做牛做馬的自己,買咖啡請喝飲料,幫對方跑跑腿送宵夜,如此的勤奮又積極。但放到現在想想,就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傻逼。
「小明‧‧‧‧‧‧」又回想起兩年前,某一天的晚上,她約我一起去吃宵夜,吃到一半,就欲言又止的,麵有難色的看我。
「我們是好朋友的!不客氣!」那時候的當下,我一副好朋友的模樣對她這樣說,因為我知道,那陣子對方正起了疑心,猜測自己可能喜歡她,而我不想造成她的困擾,也不想讓彼此之間尷尬,就隻好這麼說了。
至於後來為何都這麼說這麼做,就是不希望那個時候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這樣更沒有機會,畢竟在我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就已經知道對方的態度了,想要一起繼續共事,就必須將自己的感情收起藏起,不可以被知道。
現在再想想,自己可還真是個專情的人,居然能暗戀一個人好幾年‧‧‧‧‧‧
趴在桌上,我閉上眼睛無聲的歎氣。
下班的時候,林凱翔來跟我們換班,至於林雨晴,中午她打電話來要我們轉告林凱翔,她會晚一點到。
在接聽電話時,陳玄的表情很不自然,有許些的尷尬。
下班了,我原本打算直接回家休息,回家獨自去療愈那因為失戀而心痛的心,正抬起腳步要離開,就被陳玄給拉住。
「唉!小明,我們今天來去喝一杯?」陳玄急急忙忙的拉我,然後對我說。
對方神態中掩藏的關懷,我淡淡的笑了一笑,語氣輕鬆的說:「你不覺得咱們兩個最近的約會有些太頻繁了嗎?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一對呢。」我知道對方想做什麼,可就是故意揶揄他。
「這有什麼關係。」陳玄的音調揚起,「我們是好朋友,又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用來共患難的!不怕!」他說得正正有詞。
瞧他明明是想要關心我卻又不直接說出來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的摀住嘴,嗬嗬的笑。
我不自覺地發現,這幾天我傷心難過時,偶爾會有來自這個人的關懷,並隨著對方的舉動,那些傷心難過的情感都會消散一些。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廢話。走吧!」一個上午休息的時候就在再次的下決心要放下,既然都要放下,默默的自己舔傷口是療傷,有人陪伴也是療傷,那不如幹脆找個最讓自己開心的方式好了。
心裏想通了些,一打定主意,我就跟陳玄走了。
接近榜晚的時刻,我們跑到附近的一家酒吧,就在我家跟陳玄的家,兩邊往返的路途中中間。那家酒吧較早開業,我們在外麵經過的時候瞧著門麵裝潢不錯,一看順眼,就抬腳進了去。
「今天我請客,你盡量喝!」酒吧的吧台前,才剛坐下的下一秒,陳玄就很是大方的對我說。
被陳玄豪爽的模樣給逗笑了,我笑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說:「盡量喝?明天的班不上了?」
陳玄的眼神呆滯了指秒,才恍然想起的說:「對喔!」他許些不好意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並紅了臉。
「你不說我都差點兒忘了。哈!」
我好笑的搖搖頭,對於對方偶爾的缺根筋,我早已習慣。
「先看要點什麼吧。」我說。
維持勾搭對方肩的姿勢,我左前身靠在他的身上,然後轉頭對在一旁的酒保說:「給我來一杯伏特加萊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