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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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一口接著一口的喝酒,送上來的飯菜都沒吃一口。
眼看他越喝越多,胃裏卻沒裝什麼東西,我開始有些擔心他的身體,於是就決定伸手擋下他正要送進嘴裏的酒水,直接一把奪過杯子。
「吃點東西吧,光喝酒不好。」
「嗯。」
還好,雖然他看起來已經微微的醉了,卻沒有像別人一樣發酒瘋,還是照我的話做,拿起筷子夾了桌上的燒肉吃。
看他那憂鬱低沉的樣子我真的不太習慣,看多了他陽光的一麵,現在他這樣我的心裏也有覺得有些難受。
「半年了‧‧‧‧‧‧」
突然他又開口了,並且自顧自的,也不管我有沒有響應,他緩緩的繼續說了後麵的故事。
「他都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甚至連她送他情書的這件事情,他都沒有說‧‧‧‧‧‧」
我默默的聽他說,至於誰送誰情書,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人,他沒說是誰送誰。
「那女孩在我追她的第二個月,就送我哥一封情書,還約我哥跟她去約會,但卻被我哥拒絕了,這之後的又一個月,那女孩又去跟我哥告白,我哥又拒絕了。」
「她說,她是真的很喜歡我哥,在我跟她告白之前就已經喜歡了,但是卻一直沒有機會靠近他‧‧‧‧‧‧」
天哪!我真的要流淚了,聽聽,這妥妥的工具人啊‧‧‧‧‧‧
倏地,陳玄握著筷子的手握得很緊,那力道看起來不小,像是要把那筷子弄成兩段一樣。
「這些喜歡的話,她也在跟我哥告白的時候都跟我哥說了!可是這半年間我哥卻連一句都沒有跟我說過!沒有!」
陳玄很生氣,氣得眼淚都要從眼眶裏掉下來了,我看他這激動的模樣,也隻能沉默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能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難過,而他大概也懂我的意思,漸漸的情緒有稍微平複下來。
等他的情緒平複下來後,他用淡淡的語氣說:「其實被拒絕什麼的,這不是真正讓我難過的,我難過的是我哥為什麼要瞞著我?明明他什麼都知道的。」
「他知道那個女孩喜歡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他,那個女孩一直在借著我去追他,完全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陳玄真的很難過,他一直說,不斷的說,把他在那半年怎麼追那女孩,被拒絕時女孩跟他說的那些話,還有他哥後來才跟他坦承的那些話,都一一的說給我聽。
「到後來,告白被拒絕的同一年,那女孩還趁有一次酒會的時候,借酒醉差點就想跟我哥發生點什麼!」說著說著,陳玄的情緒又快要有激動起來的跡象。
但這次不隻是他要激動了,連我都要激動了啊!簡直是震驚了,這是多開放的女孩,這麼主動豪邁,上次聽說陳玄他哥的身高可是很高大的,那女孩壓得動嗎?
我開始胡思亂想了,可能也是喝了酒的關係,膽子也大,於是不經腦子的,我就問了一句:「那女孩有多高啊?」
「啊?」
「我說那女孩有多高。」
原本還在氣憤中的陳玄,突然被我這麼一問,腦子似乎是一時轉不過來,眼神呆滯了會,但片刻後他就有了反應,「一米六五。」他說。
「一米六五?」我驚呼,「一米六五也想壓一米八五?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說你哥一米八五,她壓得動?!」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陳玄的眼神又呆滯了一會,愣住了,應該是因為酒精的關係,使他腦袋的思考速度變緩慢,但又過了片刻,他突然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我說:「什麼壓不動?我哥躺平她不就能壓了嘛!」
「好像也是啊‧‧‧‧‧‧」他居然說得好有道理而我無言以對。
「再說,我哥躺平了,她隻要坐上去不就好了,我哥連動都不用動。」陳玄說得很豪氣,且說得很有道理。
「‧‧‧‧‧‧」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哥又不是電動棒。」我覺得自己有點傻眼,剛那還在一臉憂傷氣憤的人,怎麼現在忽然這樣豪氣了?但忽略掉前麵傻眼的情緒,我接著繼續問剛才聽到的勁爆八卦:「再說了一個男的被女的強上,那也真是太慘了,但你哥真的差點被強了?」
「真的!比珍珠還真!我親眼看見的,當我闖進房間的時候那個女的正在把我哥給綁在床上!」陳玄很激動,越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就差沒拍桌了。
察覺到附近其他桌看過來的視線,我趕緊警醒陳玄給我小聲一點,然後臉上也有點發燙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羞的,但依然小聲的又問他:「然後呢?」
陳玄也發現自己剛才太過於激動了吵到別桌的人,頓時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來,好在因為酒精的關係他的臉已經是紅的了,所以那羞澀的模樣並不明顯。
接著他沒有忽略掉我的問題,也小小聲的悄悄的跟我說:「然後呢,我開門進去看到那景象的時候差點沒有把我給氣死!那女的居然騎在我哥的身上!於是我就大吼你們在幹什麼!吼完的時候正好把我哥給吵醒了,他一醒來發現自己正被壓著,又還是被綁著的,於很生氣,用還沒被綁住的腳,一腳把那個女的給踢到了床下‧‧‧‧‧‧」
「哈哈哈哈‧‧‧‧‧‧」
沒有想到結局居然會是這樣,我忍不住的大笑。
「噗哧!」
就連陳玄,他自己也忍不住的摀住嘴在那笑了。
「這也太搞笑了吧!什麼事情啊這是‧‧‧‧‧‧」說完,我又忍不住的繼續笑。
「哈哈哈‧‧‧‧‧‧你不知道,當下的那情景也是讓我傻了,一直沒有反應過來。要不是我哥後來一直叫我,讓我過去幫他解綁,我可能還愣在門口了!」
我們就一直笑,笑到老板來請我們小聲點,知道自己又吵到別人了,於是我們連忙道歉。
平緩下情緒,但不隻是我,就連陳玄的嘴角都還明顯的掛著笑容。
一掃剛才憂傷的氣氛,經過我們剛才那麼一笑,不知不覺情緒又輕鬆了起來。
「這麼聽來你哥是真的對那個女的沒意思啊。」我用自己所理解的想法說,「這樣你也不用難過啊,至少不是你哥背著你搶你未來女朋友。」
「才不是我未來女朋友!再說為什麼不難過?我哥明明什麼都知道的,卻還讓我傻傻的陷進去!」陳玄反駁我的理論,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快燒肉狠狠的咬,好似咬什麼仇人。
「其實你就是在氣你哥不幫你,沒告訴你實情,但你有沒有想到過,搞不好是你哥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這、這怎麼可能‧‧‧‧‧‧」陳玄一臉不相信。
我歎口氣說:「怎麼不可能?你跟我說你哥從小就如何疼你,說不定是他不想傷害到你才不敢說的。」
我看他又想辯駁,但我不給他機會繼續說:「況且你先冷靜下來想想,你哥不是也拒絕那個女的了嗎?」
「嗯‧‧‧‧‧‧是啊。」
「那就是囉,他壓根就對那個女孩子一點意思都沒有,可是你卻喜歡人家,說不定你哥真的不敢跟你說呢。」越說越覺得這很合理,於是我忍不住在腦中腦補一個苦逼哥哥的故事。
真是個妳愛我可是我不愛妳但他愛你的悲情故事。
「唉‧‧‧‧‧‧」
「你這是又歎什麼氣,反正你哥又不是真的故意的。」我看他又開始在那愁眉苦臉,就忍不住說他。
陳玄搖搖頭,他說:「問題是我後來跟他吵架,在後來我大三的時候我就負氣跑出來自己住了,也不管我爸媽怎麼勸,直到現在除了偶爾回去看我爸媽,這幾年我都沒有見過他一麵。」
這下我也無奈了,看來這個家夥真是脾氣夠倔的,「也就是說你自己拉不下臉跟你哥說清楚並道歉唄。」
「我為什麼要道歉?」聽到我這樣說他,他的語氣很不滿。
我直直的看著他,涼涼的說:「難道在這件事情當中,你覺得你自己也沒有錯嗎?你哥沒有告訴你實情也確實是不對,但他並不是故意的,他怎麼會知道那個女孩子這麼誇張。」
接著我又說:「何況他應該是真的關心你的,為什麼你就不能去理解你哥呢?」
聽我說的這些話,陳玄垮下他的肩膀,沒有剛才的氣勢淩人,他唯唯諾諾的說:「可是我也因為這樣被大家笑了一陣子啊‧‧‧‧‧‧」
「然後呢?」我反問他,「當這件事情過後,時間久了又有誰記得多少?又有多少人記得?這根本不是重點。」我忍不住扶額,「重要的是,那是你的哥哥,從小疼你的,你難道就因為這樣再也不喜歡自己的哥哥了嗎?」我最後麵的那句話又反問他。
陳玄默默的搖頭,然後說:「喜歡的,我就這麼一個哥哥。」然後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其實聊了這麼多,我看得出來陳玄還是很喜歡他的那個哥哥的,因為他沒有怪他哥搶了他喜歡的人,而是一直在說他哥為什麼沒有跟他說實情。唉,畢竟是親兄弟,又不是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哪會有隔夜愁的道理。
吃完飯喝完酒,情緒也發泄的差不多了,我跟陳玄,我去結完帳後,我們就一起慢慢的走路回家。
陳玄的家就在我家附近,因為他喝得有點醉,我不放心,於是打算先送他回家,就這樣我陪他一起走著。
走著走著我偏過頭看向他,透過路邊的燈光,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我透過微弱的光線看著他那俊朗的側臉。
要說陳玄這個人吧,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個長相不錯且脾氣溫和好相處的人,工作態度方麵也算是穩重,這讓人很容易喜歡他,但是當私底下越深入了解就會知道,其實他這個人就還是個沒有完全成熟的大男孩。
我又歎一口氣,身為前輩,以後還得多照顧照顧這個大男孩了。
快到陳玄的家樓下,正當我們接近的時候,我看到在大樓的門口前,此刻正站著一個人。
我努力的仔細看了一下,那個人的身高很高,身上穿著一套簡約的休閑便服,至於長相,因為還有點距離且晚上天色較暗的原故我看不清楚,但卻看到那放在他腳邊的疑似行李箱的東西。
這個人難道是‧‧‧‧‧‧?
「小玄。」
當我們走進了,那個站在門口前的男人,他開口了。
「小玄。」
他再次的開口,視線落在我左邊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