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宣這邊在進行著自我反思，車裏的對話還在繼續。
    “對呀！老大不說，我還沒有注意到。像小泰山那樣挑剔的吃飯法，以前一碗都不到就能吃飽，像是在喂小雞仔似的，現在都能吃三碗了，這前後對比也忒明顯了。”小花兒恍然大悟。
    “什麼叫像是在喂小雞仔，好哇，原來你心裏一直都在腹誹我呐。”小泰山有些想要炸毛了。
    “腦子上根弦行不行，那就是一個比喻，比喻而已！現在是在說晉級和降級的問題！不是說你瘦小的像雞仔，飯量也小的像是在喂雞仔！”小花兒簡直有些要抓狂，這腦子缺根筋的，根本就不知道重點在哪裏。
    又吵起來了，洛宣也聽得很無語。小泰山和小花兒還都是能力者呢，打這些口水仗有意思嗎！估計是吵習慣了，順嘴都能說出幾句話，都不用過腦子！
    “那你也別拿我來比喻啊。哈！像喂小雞仔，這是什麼破比喻，你就不能形容的好聽一點啊，就是用狼吞虎咽這個詞我也願意啊，小雞仔，那是什麼鬼！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像雞仔嗎？”小泰山都有些氣壞了，“我還天天喊你一聲姐呢，你就是這樣揭人揭短的啊？”
    小花兒不得不啞聲了。瘋女人都是沒有理智的，瘋男人也是一樣！
    她大感頭疼，剛才就應該在腦子裏裝一個過濾器，把關於小泰山的一切都封存，再也不從口出，讓那些東西永遠都見不得光。
    她心裏的小人在瘋狂的踩踏著一堆關於小泰山的記憶資料！
    “可是，這樣說來的話，那就是大家都在晉級啊。您又為什麼說是可能在降級，這說不通啊？”大熊不管小泰山和小花兒的爭吵，用沉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說著犀利的話。
    “流逝。“老大簡簡單單就說出了一個詞。也不去管別人有沒有聽懂。他音質本就清冷，現在說話又懶洋洋的，就像是在大家忽上忽下冰冷的心上又潑了一盆冷水，雪上加霜，那真是透心的涼！
    老大說話了，小泰山和小花兒也不敢再吵嚷了。
    大家都冒出一腦袋的問號。
    什麼意思？
    “什麼流逝，不明白啊。這和晉級有什麼關係？喔喔，我要晉級了，老大你不說我還沒感覺到，怪不得我覺得我最近力大如牛，身體倍棒，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呢。”小泰山注意力轉移的太快了。
    眾人誰也不理他，這人思維發散太過，總是能把話題扯歪。
    “或者說，是在永久消融。”老大仍然用無比平淡冷漠的聲音說著讓大家雖然不懂但卻都感到心神沉重的話。
    消融，這個詞莫名的讓人有恐懼的感覺。
    “永久……消融……是，是我們的力量嗎？是指我們的力量在永久消融，再也，再也回不來了。是，是這個意思嗎？老大，你指的是這個嗎？”小花兒聲音顫抖，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慌恐懼。
    洛宣不在現場都能聽出她的臉色一定蒼白如紙。
    “力量消融，我，我們就再也不會有能力了是嗎？就和那些普通人一樣了是嗎？就再也不會有我的那些超能量運算了是嗎？”小泰山也有些哆嗦了，他這樣神經大條的人也終於感覺到恐懼了。
    “真的是力量的消融嗎，可是這不是正在晉級嗎？老大，你……”大熊這個事事淡定的漢子也淡定不能了。
    洛宣也皺眉了，他雖然體會不到那種從強大跌落至虛弱的失落感和恐懼感，卻也高興不起來。他還在想著怎樣才能夠的到能量呢，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奇怪的問題。要是大家成為普通人了，他還得在洛家繼續掙紮！
    “嗯。”老大就簡簡單單的一個尾音。
    “完了，咱們都完了……“小花兒喃喃，聲音低啞了無生氣，微不可聞。
    “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沒能力啊，我不想變成真正弱雞啊，我的儀器，我的數據，我的設想，我的飛速運算量……啊啊啊啊……我不想活了，嗚嗚--”小泰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都快崩潰了。
    “不必擔心，目前是這樣。”似乎終於能夠感受到幾個跟隨者的情緒，老大出聲安慰。他語氣平板冷漠，根本就毫無安慰的溫情憐惜。可是，就是這樣糊弄人一樣的安慰，卻很有些效果。
    車裏的幾人終於平靜下來。
    洛宣有些理解，卻不能感同身受。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在洛家的生存問題，這隻是最底層次的需求，和車內的那些人追求目標不同，無法理解那種站在頂端跌落的失落與不平，他一直都是在最底層輾轉騰挪。
    “老大，你是說我們力量正在消融這隻是暫時的，以後還有恢複的可能？”大熊雖然沒有驚慌失態，但是內心裏也是極為迫切的。
    他期盼著自己能夠一如既往的強大，晉級到更高的境界他不敢想了，能夠保留著現在的實力也是不錯了。其他兩人也是一樣的期待，連洛宣也被感染的心中忐忑的期盼起來。
    “不會。”老大清冷的聲音徹底打破眾人的希冀。
    洛宣對此人已經不抱期望了，太不懂得考慮別人了。說的話太冷酷了，洛宣這個旁觀人聽得都是一陣心髒突突的疼。就這樣殘忍的結束對方的希望，這些可都是你自己衷心的下屬啊。也不知道措辭委婉一點。
    “你們要學會適應。”老大不等眾人哀嚎哭泣又蹦出來一句簡潔的話。指明了以後的狀態。
    洛宣都吐槽無能了。這一句一句蹦的，跳躍度也太高了啊，下句不接上句，一般人真心適應不了。
    “老大，我還是不明白，你不是說我在晉級嗎，可是根據你說的我應該是在降級啊？”大熊最先冷靜下來。
    “嗯，是在晉級，也是在降級。”老大深吸一口氣，給出了確切的答案。
    眾人聽得星星眼。
    這個世界太過於深奧複雜了，小人理解不能。
    “你的力量上限壁壘已經被打破，包括他們兩個的界限也在鬆動。你這段時間吸食的大量能量都是為了晉級的需求，正常情況下，你應該會平穩的晉級到更高一層。可是正常情況下，你也不會有晉級的可能。咱們的能力從出現伊始能量範圍就已經確定，當成長達到頂峰時，是無法在晉級增加的。這是由每個人的天賦資質所決定的。也可以說成是潛質的高低本就確定。這些理論你們都知道，你們研究院更是把這些研究的很詳細透徹。“老大在看向小泰山。
    ”嗯，是這樣，沒錯。“眾人都在點頭。
    這些話洛宣雖然聽得似懂非懂，可卻也明白了幾分。
    “大熊吸取大量的能量是在準備晉級，可是他體內的能量卻還是在維持著原來的水平。你們沒有發覺是因為，你們體內的能量總量並沒有變動，增長與下降的能量相差無幾。那些變化太過於細微，你們體會不到。”老大漠然的聲音響起，進一步解釋這其中的關聯。
    “對喔，我說大熊吃掉的這麼多東西都去哪兒了，他還沒有一點的不同，原來如此。”小花兒恍然大悟。
    老大不想在糾纏於此，不等大家感歎，又說道，“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不正常。我能感覺到我體內的能量在流逝，這個過程雖然緩慢，卻是在實實在在的消融，無法再恢複，我已經達不到之前的巔峰了。“
    什麼？
    眾人都大驚失色，洛宣也被驚了一下。這應該是隱藏的死死的大秘密吧，這人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說出來了？
    “不必驚奇。我的這個狀況，你們也在經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情況。如同我一樣，越是能力高強的人，變化越是明顯。現在的這種狀況，估計已經有人察覺了。”
    “哦，大家又都一樣了，這卻是不用擔心了。”小泰山感歎。
    “一邊去，那些頂尖的高手和我們能一樣嗎！”小花兒嗆了一句。
    老大也不管他們，繼續他的結論。”空氣中多了一種物質，或者也可以說是變異了一種物質，也像是一種很高的能量，不過本質太過於霸道、狂暴。它不自覺的就能進入人體，消融你們辛苦凝聚的能量。而且，這種狀態是不可逆的，速度有可能加快。目前普通人還看不出有哪些影響，咱們這些能力者實力已經在逐漸削弱了。“
    老大說完便閉口不言，絲毫沒有自己剛剛親自扔下一顆大炸彈的覺悟。
    ”就是說，以後所有人都變成普通人，再也不會有能力者了？“小花兒聲音不穩。
    這事太大了。
    全球的能力者，以及由能力者組成的超級組織都將迎來新一輪的洗牌。頂級能力者的墮落，國家頂尖高手的失去必定會引發全球的動蕩。特級部門的存在將毫無意義，能力者約定俗成的規則也會遭到廢棄，熱武器又重回唯一的威懾手段地位。那些心高氣傲的能力者必然接受不了泯然眾人的失落，各種能力者之間解決曾經的仇怨愛恨也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社會動蕩必將波及普通人已是顯而易見。
    還不知道這種變化的背後是自然現象，還是人為原因。若是人為，那不知道有沒有化解的可能；若是敵方或者侵略者，那事情就大破天了。
    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想到這些問題。動蕩的社會誰的安全都無法保證，能在和平的社會生活，誰也不願意去過朝不保夕的日子。失去能力的生活太難熬了，沒有力量底氣也不充足，誰還沒有幾個敵人啊，整天提心吊膽防範別人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這些未來的生活想想都可怕。
    “那，既然這種新生的物質也是一種能量，我們可不可以用這種新的能量去修煉？”大熊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是，是啊，把我們現在的能量消融掉，到時候是不是可以用這種能量重新修煉？”小泰山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急急的問道。
    “不知道。”老大這會很幹脆，“理論上可行。隻是目前還無法利用，這種能量太狂暴了，人體無法適應。目前的能量儀器還檢測不出來，無法發覺使用。”
    “怪不得我不知道呢。”小泰山恍然大悟。
    眾人無語，連洛宣都想對他翻白眼了。應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吧！
    “老大，你的革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還是，上麵已經開始動手了？”大熊問起這個敏感又讓他最關心的問題。
    他忍不住有些想多了，如果這是因為力量體係的變動而引起上層的動作，那麼，老大都被革職了，那他們呢？他們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老大似乎歎了一口氣，聲音聽不出喜怒，”事實上，這種結果是我自己做的，是我主動想要退出，上麵也隻是順水推舟。與你們無關，你們不必擔心。好了，我的事就不要多問了，做好你們的事就行了。“
    眾人心中疑惑卻又不敢多問，車裏的氣氛一時沉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