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弄清楚了也更迷茫
    “大概是沒有……”牧光廷說，“鴛鴦石這東西世間罕見，沒有任何明確的記錄和資料的記載，我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
    “無解麼……”牧千裏呢喃了句，“那要是死一個呢？”
    牧光廷一怔。
    “死一個，是不是鴛鴦石的力量就沒了？”
    “兒子你可別瞎想啊！”牧光廷嚇的都快蹦起來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看很多雙宿雙棲的動物在其中一方死亡後就會孤獨終老或是陪伴而去，鴛鴦石是妖物的元丹，指不定存著什麼樣的執念，你現在想的是你倆千萬不能有事兒，萬一出了點什麼問題，說不定另外一個也會被影響啊！”
    “我就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也不行！兒子你千萬千萬別想歪了！我就是怕你這麼想我才不敢和你說的。”說到這裏牧光廷痛苦的一抹腦門，“救命啊兒子你趕緊恢複記憶吧，雖然以前的你挺難搞的，但你至少還讓人省心，這個從裏到外都寫著不放心啊！”
    “我沒有……”聽完這些，牧千裏已經沒力氣和牧光廷爭辯了，他隻覺得疲憊，特別的累。
    “兒子啊。”牧光廷說了一會兒猛地一停，“你突然來問我這些……你和廖修，出什麼事兒了麼？”
    父母對子女敏銳的觀察力是一種本能。
    牧千裏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想搞清楚，廖修說話有時候我聽不懂，我怕他騙我。”
    “真沒事兒麼？”
    “原本沒事兒，現在有了，那個什麼鴛鴦石……哎我頭疼死了我先回去了。”牧千裏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牧光廷跟著起身，“昨天看你倆在一起挺高興的，我和廖修他爸媽還說這事兒來著，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
    廖修和牧千裏之間有了變化，這讓雙方老人都放心了，還憧憬了好一段的未來。
    牧千裏停住，那個不一樣隻是表麵現象，沒攤牌之前的小心翼翼，一段特別艱難最終維持不下去的關係。
    以後大概是不會有了。
    牧千裏問，“那個鴛鴦石現在在哪兒呢？”
    牧光廷搖頭，“不知道，你自己收的，但是妖氣已經在你們的身體裏了，所以戴不戴已經……”
    牧千裏下意識的往胸前摸去，他似乎明白了某些事情，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凝滯，“那鴛鴦石……還有什麼副作用麼？”
    “副作用？應該沒有吧……”牧光廷思考著說，“雖然沒有確切的資料，但我和廖修他爸查了挺長時間，這鴛鴦石門道講究挺多的，不光單純的隻是束縛，好像……會互相影響，會增加彼此的靈息，一起成長，更快晉級……”
    “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你們也敢拿來給我們……真夠可以的了。”
    “當時聊的太高興了，我們都沒往壞處想……”那個情況，那個氛圍，本來這兩家關係就好，牧光廷更是和廖修爸情同手足，這親上加親的事兒他們光顧著高興，哪想那麼許多了。
    牧光廷剛拿到鴛鴦石，他就知道這東西代表愛情，拿來當定情物再好不過。
    牧千裏張了張嘴，對上牧光廷那無辜的表情要說的話又咽下去了。
    “其實事情原本沒像現在這麼複雜，鴛鴦石不是炸彈綁上就死，雖然了解的不太多但這點我還是知道的，婚事是我們訂下的但也得看你們是不是你情我願，但誰也沒想到……”
    牧光廷嘟嘟囔囔又說了一堆，牧千裏已經完全沒心思聽他說什麼了，因為那些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副作用。
    他把手從胸前拿下來，因為鴛鴦石的特殊性，所以他才會對廖修經常產生奇怪的感覺，而非他自身出現的。
    可是……
    他們是指腹為婚，那這鴛鴦石是什麼時候戴上又是什麼時候起的作用呢？
    訂婚儀式之前他們連麵都沒見過，按照牧光廷的說法他倆早死了。
    還有這鴛鴦石是怎麼產生效力的，他和廖修那幾回都是毫無征兆的。
    牧千裏想弄清的事情太多，但他放棄了，不管是怎麼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再問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頭疼，而且牧光廷自己都說不明白。
    ……
    “我現在真相信我是自己撞牆的了……要麼是被逼的要麼是覺得腦容量太少了想擴展一下……”
    回到家裏，洗完澡後的牧千裏瞪著眼睛看天花板，他一點都不困，腦子裏全是這兩天裝進來的東西。
    因為鴛鴦石，哪怕彼此都有心上人也不得不接受這個婚約。
    所以牧千裏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和廖修做表麵夫妻，私下裏繼續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才讓雙方父母感覺到了不對勁，倆人過分的平靜的反應反倒讓他們不安。
    這麼想來，過去的自己和廖修好像還有幾分相似……
    都是一樣的深藏不露，屬葫蘆的，肚子大最小，什麼都不往出倒。
    牧千裏翻了個身。
    他真是不太了解自己啊。
    為了那個他喜歡的人，他威脅廖修，甚至在得知他們的婚約後第一時間開始表現出對廖修的喜愛，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對廖修的感情非同一般。
    一切，似乎都說的通了。
    他對廖修沒感覺，廖修也同樣如此。
    就像他們初次見麵時……
    牧千裏不認識廖修，身體卻出於本能的抗拒排斥那人，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他，牧千裏自己就知道，他的這個身體，他自己，對廖修是沒感情也沒感覺的。
    可是……
    他弄清了，他再也不用去維持那不堪一擊的關係，他應該如釋重負。
    牧千裏往下看了眼，他的胸腔裏還是像被什麼東西堵著。
    是鴛鴦石的緣故麼？
    牧千裏坐了起來。
    他對廖修產生的感覺，全都是因為這鴛鴦石麼？
    除此之外呢？
    牧千裏一個高蹦了起來。
    邵原剛要睡覺，門就被牧千裏咣當一聲推開了。
    邵原嚇的抱住了被子。
    “邵原我問你，我過去……就是在認識廖修之前，有沒有喜歡的人？”
    “額……”邵原深沉道，“少爺我說實話你會生氣麼？”
    牧千裏目光一沉。
    “好吧你沒有！”邵原趕緊道，“別說喜歡的人，連朋友好像都沒太多……而且少爺你都不上網的，沒有感情好的網友……你手機裏也沒有交友軟件，所以大概連個炮`友都沒有。”
    牧千裏：“炮`友是什麼？”
    “大概就是……比朋友的關係更深入一點的……”
    “深入？”
    邵原覺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現在他要科普炮`友是不是還得給牧千裏講講原始欲`望什麼的……
    就算關係再好，就算牧千裏是他師傅，他也沒辦法和他討論這種事兒啊！
    “那感覺就是，偶爾見次麵就能一下讓你們從身體到心靈都愉悅下的，好伴侶。”邵原艱難的解釋著。
    要是以前牧千裏肯定得追問兩句，但今天他心情複雜，就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你確定我沒喜歡的人？”
    “你唯一喜歡的，應該隻有……”邵原沒敢把廖修的名字說出來。
    牧千裏看了他幾眼，默默的走了。
    他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會讓他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把自己的腦袋打破也要維護的人。
    牧千裏想不起來，他也找不到任何一點能讓他心動的感覺。
    總感覺還忘了什麼，還有很多事情沒解釋清楚。
    牧千裏一頭栽到床上。
    “頭疼死了……要不再去撞一次算了……”
    他把頭塞進枕頭底下，悶聲嘟囔著。
    至於那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牧千裏心裏在乎的人，他反倒一點都不想知道是誰。
    很累了，讓他歇會兒吧。
    ……
    邵原以為，這件事情會給牧千裏很大的打擊。
    但是他想錯了。
    牧千裏睡了一覺就像沒事兒人似的，邵原不敢問，那天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倆人就這麼默契的再沒提起過廖修的名字。
    “少爺，家裏的……”邵原拎著電費單進來了，剛到牧千裏身後就看到他杵著兩根手指頭在鍵盤上戳了兩個字——
    傻`逼。
    然後發送。
    邵原：“……”
    “你說什麼？”牧千裏仰頭反著看了他一眼。
    “該繳電費了。”邵原舉起電費單讓他看，家裏的一切開銷都是牧千裏出，邵原隻負責安心打雜勤快跑腿，“我下午去繳。”
    說話的時候邵原一直在看屏幕，牧千裏正在刷微博。
    果味兒辣椒：牧千裏個大醜`逼。
    牧千裏熟練的將鼠標點到後方的回複上，然後敲下：關你屁事！
    閏土的猹：牧千裏怎麼還沒死？
    牧千裏回複：估計有生之年你是看不到這天了，看你照片明顯一張短命的麵相。
    言寺哥欠：他連沈靜海的手指頭都比不上，他拿什麼搶小皇子，真有意思！
    牧千裏回複：沈靜海是你`媽麼？
    邵原：“……”
    牧千裏一邊聽著歌，一邊刷著微博，在看到罵他的話後，就慢悠悠的回複兩句。
    他回的內容都是些沒營養的，罵人不夠犀利，想要無視吧，還是個挺招人煩的存在。
    不溫不火的，激起了你的鬥誌又不知道該怎麼宣`泄。
    邵原掃了眼牧千裏的微博名：千裏神駒。
    邵原：“……”
    原來的牧千裏不上網，更別說刷微博，這應該是牧千裏自己注冊的，這麼短的時間內，牧千裏進步神速。
    不僅能自己注冊了，還回回複了，就是起名的品味怪異了點兒。
    “少爺你在幹嘛？”
    “看不出來麼？”牧千裏看著鍵盤敲下字，“我在罵人。”
    “我當然知道你在罵人，可是你好端端的怎麼去罵人了……”罵的還竟是一些以前的微博。
    “很簡單，被人罵了，就要罵回來。”牧千裏笑著說，然後他一推鍵盤，連著凳子一起轉了過來，“邵原，有件事兒我先和你說一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