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遠影碧空盡 六十一、兵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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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符思焦頭爛額想盡辦法救書之時,本該出軍漳州的大正軍卻發生了一次不小的騷亂,其後果稱為叛亂亦不為過。這場騷亂障礙了急速進軍的步伐,將攻克漳州生擒周文帝的大計生生拖延了。
事情起因是降卒的夥食,因用於勸降的五千軍均為南方人,主糧為大米而非麵食,故而大正軍中單開了一夥專做雜糧米飯。這事若在大周軍中實在正常,這支軍本就是南軍西調增援芒塘山,南北飲食差異擺在那兒,誰也不會說什麼好歹。可到了別有用心的口中就變了味道,生生將一餐普通的雜糧米飯說成了開小灶。
草原人恨南人之前就說過緣由,這五千人身為降卒本就不受待見,加之有人居心叵測煽風點火,矛盾很快激化演變為一場騷亂。不過一餐雜糧飯怎會激起兵變,軍中王子們都清楚,真正的根源其實是兵馬大元帥這極度誘人的權柄。
騷亂起初,隻是被煽動的不明真相的鬧事者領了十幾軍士,衝入單為降卒辟出的軍營說理。因語言障礙聽不懂對方說什麼又都情緒激動,升級為謾罵。謾罵又再升級,迅速演變成相互推攘。再往後愈發難以收拾,大正軍人少有些吃虧,於是亮了兵刃。
降卒是沒有兵器的,因其任務隻為誘惑南軍投降,鎧甲也未發放。大正軍人兵刃一亮立即捅了馬蜂窩,降卒於軍中一直受著白眼本就窩火,見了刀刃如何能忍。繼而雙方大打出手,拔刀相向者有之,空手奪刃反擊者有之,混亂中都傷了人。
因降卒人多,大正一幫軍士顯然吃虧大些,每人均掛了彩跑回了營。這幫人回營害怕軍令本不敢鬧,各自躲在帳中暗暗憋屈。卻經不住有心人肇事,故意將二王子引去瞧見了傷者,聽了一耳朵讒言。
沒有搶到兵馬大元帥位置本就心中不服,那二王子聽到自己人被降卒打了怎忍得住,抓了長刀帶著十幾親隨直衝向降卒大營。
新掛帥的戟城早得了信,正在降卒營前了解事情始末,見二王子氣勢洶洶殺來心中一驚,一個閃身立於營前攔住了去路:“二哥這是要做什麼?”
“你給我讓開。”二王子刀鋒直指戟城:“小王今日就要屠盡這幫南人。”
“好大的口氣!”混亂原因戟城已經調查得非常清楚,近日軍中異動,埋在諸位王子身邊的耳目也一直有報。此時見二王子怒氣衝天的殺來,知其受了蠱惑,並不願真與其結怨。
前一日與師父秘會,二人談及三軍不服元帥一節,師徒二人商定必須樹個典型出來,否則元帥之威難立:“二哥是擺明視軍令如無物了?”無奈之下也隻能拿二王子開刀了。
“呸!你一個南人養的孬種,真槍真刀打仗沒見你,耍心眼倒有你一個。”手中長刀舞起一道寒光,停到戟城鼻端:“小王偏就不服你,你待怎的?”
戟城一揮手,帳下軍士已將戰馬牽來:“那就請二哥與兄弟比試比試,若弟敗了,大元帥一位定雙手奉上。”翻身上馬,接過銀色長槍:“若二哥敗了呢?”
素知十二王爺武藝是最次的一個,二王子長刀頓地,不屑叫囂:“本王爺不會輸!”
“若是輸了!”戟城銀槍一挑:“從此二哥聽大元帥將令,不許有違!”雙腿一夾馬背,三十六路戚家槍帶出一片狂風,直撲二王子周身罩門。
戚家槍槍中劍,三十六路槍決全是攻勢無一守勢,其犀利程度自是一眾武學無法比擬的。想當年戚家一門武將,就這一套槍法橫行中原無人可擋,為大周戎疆守土未遇敵手。如今對付區區大正二王子,還不是小菜一碟,最後五路絕學甚至不需要使。(當然,這裏說的是刀劍槍法及箭術都是馬背上真正的功夫,與仙劍武俠完全不沾邊。)
祁流風跟隨戟薑征戰時,諸位王子皆年幼,無一見識過這套槍法。囂張跋扈心思狠辣如二王子,何嚐想到素日溫潤恭敬的小十二居然是出籠猛虎,一出手便是撼山動地之能。
不過七八回合,戟城一槍將其刺翻,一挑一掀將整個人摔下馬去,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可服了?”
草原人這點好服就是服,不服就是不服。二王子翻身從地上爬起,撿起長刀徒步來戰:“爺爺我不服……”
戟城也不欺他,一個旋身落馬“噔”一聲接下攻勢:“那就再來。”輕輕一壓一送,長槍爆長數寸直刺二王子麵門。
倉皇連退數步,二王子腳未站穩再度揮刀砍來,瞧在戟城眼中已完全失了章法。
不過三招,戟城已將二哥長刀擊飛,一腳當胸踹去:“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