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他便後悔了，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不能貿貿然的衝撞秦錚。
    “九兒。”秦錚低低一笑，似是心情極好道：“便不去了吧。”
    鳳九成沒支聲，在秦錚這種看似溫潤如玉之人麵前，最好濃濃的粉飾自己。
    “說話。”秦錚扳過鳳九成的身子，捏住了他的下顎。
    鳳九成不敢動作，廣袖裏的手指聚攏。
    “王爺垂憐，草民不勝感激。”
    他慢慢道。
    “嗯。”秦錚懶洋洋應聲，也沒再說些什麼。
    鳳九成見他未有動作，也不敢隨性離去，隻是就這麼看著他，下顎依舊被捏緊。倒是二人相距太近，雙方反而看不真切，隻能感受到溫熱的氣息環繞。
    倏忽，一書生急忙進來，額頭上汗漬漬，臉上不知是憤怒還是興奮急促的紅。
    他手裏拿一玉帶，直接行禮下跪，聲音都在顫抖。
    “王爺。”
    秦錚放下手，淡淡一笑：“你先回去。”
    鳳九成點頭，控製著自己的步伐經過那男子時快速一瞥。身七尺，麵柔和，左耳垂殘缺。他出了秦錚的院子重重吐出一口氣，那是皇帝近侍，張茪。
    他沒想到，秦錚竟與他有聯係。
    張茪在前世為宣讀先帝遺詔之人，先帝廢太子，命秦錚於柩前繼位。
    宮廷政變，鳳九成不得不承認秦錚操控的極好。
    楚國彈丸小地已滅，隻有些軍士流匪，前朝遺民徘徊在秦國邊境，不停騷擾。楚國覆滅，疆土盡數歸於秦國，秦帝於楚國內設立一州，七郡。
    天下十二州，秦國已占其七。
    下級官員將實情報到中央，秦武帝知曉後為冊立儲君選擇合適人選，就此做引，讓三個皇子分別出謀劃策，處理此事。大皇子有第一才子輔助，得一良策。九皇子與丞相共商此事，而秦錚卻因秦筠連日患病，趕至那處時已逾期三日。
    皇帝雖沒有表態，但依稀可見對自己這個兒子的失望。
    到回了住處時，自己門房前多出來了個樣貌欠妥的丫鬟。
    鳳九成越過她，推門進去。
    那丫鬟見到他時微微一禮，複而輕輕敲門。
    “何事？”
    那丫鬟道：“主子讓奴婢這幾日伺候著公子，眼看要用午膳了，不知公子是否要多食些米飯。”
    鳳九成微微蹙眉，道：“多肉少菜。”
    門窗外丫鬟的身影已然消逝，鳳九成不知秦錚是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但橫出一個丫鬟來，對自己出行言語多有不便，還需提防。
    一會兒，那個醜丫鬟身後隨著三個婢女，每人手上拿著一個承盤，遠近飄忽的便能聞到膳食的香味。
    一盤通花軟牛腸，一盤白瓷光明蝦炙。
    素菜做的也頗為精致，但奈何鳳九成不喜素食，所以也記不住有哪些名稱了。
    小食有見風消，貴妃紅。
    今日無米飯，配了碗青瓷裂紋的長生粥再就仨兒饅頭。
    晉國屬東，國度上北，故喜好麵食。
    鳳九成看著，去盆中淨手，一婢女遞香布拭手。粗略一掃，是柔然進貢之物。
    其餘三個婢女褪去，獨留一醜丫鬟侍立在側。
    鳳九成不動。
    那丫鬟偷偷看了她一眼。
    鳳九成看她手機托著冰盤，也不言語。
    過一會醜丫鬟才小聲道：“公子為何不動。”
    鳳九成也不說話，就那麼歪頭看著她。
    那丫鬟被盯得久了，覺得有些難堪，剛想別過臉去，突然精光一閃。
    這是前朝太子，萬人不可及。
    醜丫鬟放下冰盤，重新拿了份筷子，在每個盤子裏夾了一塊，都品嚐吞咽下去過了些會後。鳳九成略微揚眉，開始用膳。
    秦錚到底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他咬了口饅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