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他的理想
    曲承明卻沒有回答曲臨風的問題，“你都三天沒吃沒喝了，臨風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曲承明不要回避我的問題。”曲臨風的眼是冷的，眼中流轉的紅光讓曲承明漸漸眼神空洞。
    曲承明再也無法拒絕曲臨風的任何要求，“曲醉說，他想讓人魚不再成為別人的生育工具與玩物，人魚該是平等自由的，能肆意地在天空下大海裏遨遊。”
    “是麼……”曲臨風微微一愣，想起曲醉曾說過的話。
    曲醉說，大海才是人魚的故鄉。
    “那哥哥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看海？你說海真的是藍色的嗎？像天空一樣藍？”
    “當然，等你長到跟哥哥一樣高的時候，哥哥就帶你去看海。”
    “那就說定了，哥哥不許騙人。”
    “騙誰都不會騙臨風的。”
    小小的約定，是誰跟誰的約定，曲臨風神思恍惚，一點都不願意想起這個約定。
    曲臨風眼中紅光再次閃動，“哥哥還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別的了。”曲承明呆呆地回答了曲臨風的問題，被悲傷占據的曲臨風沒有覺得曲承明這模樣有什麼不對勁的。
    曲臨風忽然問：“那你呢？你對哥哥有幾分真心？”
    “隻要能讓曲醉開心，我什麼都願意。”
    曲臨風忽然摟著曲承明笑了，嘴唇貼在曲承明耳邊說：“那你就將哥哥的身體從人魚中心的人手中奪回來，我不想讓人欺負了哥哥，然後你帶著哥哥去見哥哥最想去的大海，永遠都別和哥哥分開。”
    “我一定會坐到的。”曲承明呆呆愣愣地說，就像是被抽取了靈魂的人偶，曲臨風說什麼都照做。
    曲承明去完成了曲臨風的吩咐。
    在曲承明走後，曲臨風則將自己整個人都淹沒在浴缸裏的水中，什麼都不願意想。
    時間久到圓圓都想報警，圓圓衝進浴室將曲臨風給撈了出來，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三少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雖然人魚在水裏是不會淹死的，但你這樣會讓人擔心的……”
    “圓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圓圓眼中閃著兩個大問號，“三少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你會去做嗎？”
    圓圓想了想問：“這件事情很重要嗎？”
    “很重要。”曲臨風輕聲說，望著天花板浮現的卻是曲醉死前的最後一眼，沒有難過沒有痛楚，隻有無盡的擔心。
    曲臨風不懂曲醉在擔心什麼，可曲醉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清楚地記得。
    曲醉想做的，曲臨風都願意替曲醉做到。
    曲臨風摸著心口覺得自己冷靜得有點可怕，轉念卻覺得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我能進來嗎？”張勝利敲著門問。
    剛剛曲承明走的事情，張勝利拉著曲承明想問曲臨風的情況，可曲承明就跟個木頭人似的完全不搭理張勝利。
    不清楚曲臨風現在的情況，張勝利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圓圓瞬間炸了，“張醫生你等會，三少在洗澡。”
    “好了，叫我。”張勝利懸著的心穩了穩，他最怕看到曲臨風半死不活的狀態。
    曲臨風沒有耽誤多長的時間就將自己給收拾好了，三天的時間跟曲承明的話雖然不能讓曲臨風從曲醉死亡的悲傷裏走出來但足夠讓曲臨風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曲臨風冷冷地望著張勝利，“我要見齊望。”
    圓圓頓時不滿地抗議，“三少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吃東西，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我沒有胃口。”曲臨風搖搖頭，並不拒絕圓圓的關心。
    張勝利一愣，略帶猶豫地說：“齊望已經回齊家去了，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曲臨風眼中紅芒一閃，張勝利立刻改口了，“好的，我現在就替你聯係齊望，讓齊望盡快來見你。”
    曲臨風擺擺手，張勝利就轉身退下了。
    小機器人圓圓依舊在抗議，“三少，你現在應該吃東西。”
    曲臨風眼中紅芒閃爍，對圓圓卻沒有半點用處。
    曲承明突然對自己有問必答，張勝利突然改變的態度，這還不能讓曲臨風認識到自己有問題那就不是曲臨風了。
    找不到原因的曲臨風抱著圓圓不想說話，圓圓是曲醉送給曲臨風的，這就仿佛曲醉依舊在身邊一樣。
    曲臨風心中有太多的困惑得不到答案。
    見曲臨風真的不想吃東西，圓圓也放棄勸說曲臨風了，隻是想著找機會修理齊壽。
    因為曲臨風提出要見自己，齊望去而複返，眉宇間掩不住的疲倦，“臨風，你找我？”
    “你讓我幫忙作證齊壽是無辜的，我答應了。”曲臨風開門見山，他比誰都恨不得齊壽被五馬分屍，可一旦被困在人魚中心就沒有辦法實現哥哥所想的。
    齊望大喜過望，“真的？你真的願意給齊壽作證？”
    “我有條件。”曲臨風麵無表情地望著齊望，“我不想呆在人魚中心。”
    人魚中心是個很重要的存在，大多數自然人魚一出生就被送到人魚中心接受教育。
    改造人魚的手術也是人魚中心獨家掌控的專利。
    在人魚中心，人魚們都帶著寵物的尊貴，曲臨風不想呆在人魚中心，這裏的一切讀讓曲臨風感到討厭。
    齊望猶豫了下說：“你知道的，未婚人魚想要離開人魚中心，隻有一種辦法。”
    “我知道，那你願意幫我嗎？”曲臨風眼中紅芒再次閃動。
    “我……”沒有防備的齊望中招了，忽而眼中閃爍過掙紮之色，願意兩字就被他給收了回去，“這件事再說吧，臨風等你考慮好再說這事吧，我不認為你還願意跟我提到這事。”
    曲臨風微微詫異地望著齊望，這是第一個沒有被迷惑的人。
    “曲醉的事情，永遠都是我欠你的，但臨風我不想你拿著自己的幸福作為報複的籌碼。”
    曲臨風斂眉，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齊望了。
    忽然不想再聽見齊望的聲音，曲臨風揮手，“你走吧，需要我作證的那天，直接通過鄭勝利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