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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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過一場殺戮的獵殺山在第二日的到來時還似往常一樣,晨光傾灑鳥鳴不斷,可惟獨這山間的生氣卻少了許多,這山上的妖精們也沉寂了許多。
涅煞早已清醒隻是躺在床上不願睜開眼睛,他不知該怎樣麵對秦羽已逝的消息,不知該怎樣麵對這空蕩蕩的房間更不知該怎樣麵對無力出手相救的自己。
幾日的相處讓他喜歡上了身邊有秦羽陪伴的感覺,喜歡上了屋子裏有個人能和他分享,喜歡上了有他陪伴後再也沒有噩夢相擾的夜晚,一個知他的喜怒哀愁知他的有所顧忌知他的心之所向知他的一切的人就這樣沒了。
越是細想就越是難過,手附於胸前,沒有!什麼都沒有,涅煞猛地睜開雙眼將自己的身上搜了個遍,並未尋到前夜放置於胸前的錦帕,這怎麼可能?昨日他明明是裝著了的,合上外衣又急急奔向外,順著昨夜的原路細致的搜尋著。
尋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又不死心的再找了幾遍依舊沒有,隻得癡癡的回了家中,立於門前想要推門的手卻始終不曾有所動作,幹脆背對著門而坐,自責、難過、錯愕感占滿心頭自己怎就沒有保護好一個半點大的孩子?他不曾想自己的一瞬不可思竟換來與秦羽的永世相別離。
妖精們料定與秦羽相交好的涅煞此時必定因他的死而心情不好,同時她們也氣憤於昨日沒有立下決斷而偏袒於秦羽的涅煞,本是妖來妖往的庭院今日裏竟無人問詢,更顯得坐在門前的涅煞落寞不堪。
傍晚時分山間響起了祭歌,妖精們聚集在一起在為死去的妖精祈福。涅煞聽到歌聲才回過神來,這一日他隻顧想著秦羽是如何的委屈卻不曾想過這山間的妖精們昨日又是經曆了什麼,又是怎樣的慘死,心裏難免一陣羞愧,起身前去妖精們聚集的地方,為那些已逝的妖精送上最後一程。
山間的喧鬧在唱響祭歌時戛然而止,滿山隻聽得那嗚咽的聲音再無其他,妖精們圍坐一團手拉著拉閉目而歌麵色沉重,但聲音卻是越發的嘹亮。
涅煞看著圍坐一團的妖精們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感傷,向前邁步的腳卻在此刻頓住了。他驚奇的眼見著死去的妖精們一個又一個的出現在草地上。
死而複生?涅煞快步跑向前止住了妖精們的鳴唱,示意他們自己向後看去,隨後又走到最先出現在原地的樹妖前問道:“你不是死了嘛?此刻怎又再次?”
“山主,我雖是年事已高但這麼咒我死怕是不妥吧?”
“你可記得昨日之事?”
“昨日老夫所做之事與往常無異隻是晚間睡這一覺著實舒服。”
涅煞將妖力灌注於右掌之中再由樹妖的左掌進入其身體,遊走一周期後竟發現淤塞於他身體裏的鬱結之氣蕩然無存,再排查幾人後發現竟都是如此,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涅煞忍不住的仰天長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剩下的妖精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樹妖忍不住的問起到底何事讓眾妖皆聚於此吟唱祭歌,又是何事讓涅煞如此一反常態,一番解釋後都為之一驚,猜測其中緣由後心裏更是一陣涼意,林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涅煞隻知世人借酒消愁,便也循著世人的方法喝了個酩酊大醉,不知今夕何夕,待孽熬趕到他的屋子時便隻尋得一個醉狐。
“要不是你醉的現出了原型我還真是不信你喜歡上了那小孩,罷了罷了幫幫你了。”將涅煞從地下拎起來到後院的池邊,拽住他的頭向下按去,心裏卻是一陣竊喜,讓你沒事幹幫倒忙,今天我就是整整你也話可說。
水由鼻腔進入胸腔,濃烈的窒息感倒是讓涅煞找回了幾分意識,四隻腳費力的扒拉著,頭不停的扭動著想浮出水麵,掙紮的水花濺了孽熬一身,嫌棄的看了眼狐狸將他拽起扔在地上。
“清醒了?那個破小孩在秦家,我送回去的。”起身抖落身上的水珠,還未清理幹淨腿就被涅煞狠狠的咬了一口,伸腿要把他甩出去,還未動腿涅煞就消失了。切,算你跑得快。
涅煞疾奔於山間隻想早些看到秦羽,一時之間竟忘了化外人形,好在已是半夜十分街上並未有人,否則也少不得一番折騰。看著秦府的門越發的近涅煞就越發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生平第一次他為了能快些進去鑽了狗洞,進了秦府本是愉悅心卻在瞬間又跌入穀底。